在去赤濂城前,公冶離還有一事要做。
北嶺地界,可謂山高皇帝遠,公冶離在崆梧山上便聽說了此地辦事頗為便利。
不過,在花費了2兩銀子便為自己虛造了一個北嶺培文鎮(zhèn)生人的戶籍身份后,他還是感到開了眼界。
赤濂城乃是青國大城,出入城都需核驗身份文書。
公冶離原本的奴籍身份,自然是不可能通過入城盤查的。
他的武功也沒有到視城墻如無物的地步,想要入城,自然得給自己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
去赤濂城的路費,外加一個嶄新的身份,這兩項花銷出去,公冶離手頭的余錢便只剩不到一兩銀子了。
“罷了,先去赤濂城再說?!?
……
鏢隊人多,緊趕慢趕,五日后,公冶離還是隨著鏢隊的馬車到了赤濂城。
入城后,公冶離便在城內(nèi)四處探尋起來。
習武之人,不愁沒有賺錢的門路。
赤濂城也有武館,以公冶離凝勁層次的武功境界,不靠武功,單憑手上力氣,也輕而易舉的滿足了一家名叫“明月武館”的武師聘請條件。
而且,即便是試用的三月期限里,每月也有六兩銀子的俸祿。
公冶離也只打算干三個月,攢點錢,他就要繼續(xù)南下,去元國了。
雖說手頭拮據(jù),但有那一枚“補氣丹”在,公冶離的日常習武卻是不愁。
每次習武,都刮一點丹藥碎屑下來服下,藥效一點也不比養(yǎng)吾丹、黑芝膏之類的武藥差。
雖然單次服用的量不多,但三個月時間,補氣丹終究還是被公冶離吃完了。
由于要攢錢趕路,手頭又只有一枚丹藥,公冶離這三個月可謂省吃節(jié)用。
但饒是如此,徹底吃完補氣丹,他還是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與三個月前的變化。
全身狀態(tài)下,他體內(nèi)的內(nèi)氣總量至少比之前增多了一成。
他修行的內(nèi)功可依舊是極為粗淺的《內(nèi)元功》,這種內(nèi)氣總量的變化,就意味著補氣丹對他肉身極為深層次的強化,近乎是洗筋伐髓、脫胎換骨了。
除此之外,自掌握了《寒星擒拿手》中“霜星襲月”這一招的發(fā)勁技巧后,公冶離對內(nèi)氣、勁力之間的轉(zhuǎn)化就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在明月武館擔任武師的三個月里,他陸陸續(xù)續(xù)將其他招式的發(fā)勁技巧掌握。
等到三月試用期到期時,他已然徹底練成了《寒星擒拿手》這門凝勁武學,稱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凝勁武者了。
公冶離記得,王優(yōu)文在練成《寒星擒拿手》時,已是五鍛層次,肉身氣力達到了兩千一百斤。
當然,王優(yōu)文還修行了遠比《龜背功》高明的橫練武功,如此方才有此境界。
公冶離如今同樣練成《寒星擒拿手》,除此之外,《鍛身拳》、橫練武功俱是不如王優(yōu)文,更不用說日常的吃喝用度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氣力也達到了一千八百斤。
“待我將《鍛身拳》修行到五鍛境界,我的肉身氣力應該跟王優(yōu)文不相上下了?!?
“這補氣丹,實在太厲害了?!?
這等丹藥,當初那個少女竟然隨手就送給了自己。
公冶離心中越發(fā)好奇了。
他將少女出現(xiàn)在文寧公祠廟的日子深深記在了腦海中。
現(xiàn)實也好,下一次模擬也罷,他都不想錯過這等奇丹。
三月試用期結束,任由明月武館的館主百般挽留,他還是婉拒了明月武館正式教職的高薪。
明月武館館主“戚明”嘆道:“公冶師傅年少有為,志存高遠,看來倒是我這武館小廟容不下大佛了?!?
公冶離笑道:“館主切莫妄自菲薄。當初晚輩初來乍到,全賴武館給了份活計,方才沒有流落街頭,館主之恩,晚輩一直銘記于心?!?
“晚輩本意便是要去元國投靠親長,只是途中耗盡了盤纏,方才尋一活計,掙點辛苦錢。如今已是耽擱了三月光景,也該啟程了?!?
戚明道:“公冶師傅倒是高風亮節(jié)啊……”
在明月武館,公冶離不曾展露過真正厲害的武功,但零星幾次出手,都顯出了遠超通力的實力。
說句難聽的,有這實力,尋個鄉(xiāng)鎮(zhèn)殺人放火金腰帶,輕而易舉便能撈著大筆錢財,而且還沒有什么后顧之憂。
但公冶離卻還是樂意尋個武館掙錢,對比某些江湖人,的確稱得上是“高風亮節(jié)”了。
戚明思量一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公冶師傅這般年輕,去元國,莫非是要去望川城?”
望川城,是一座因著定塵宗而逐漸發(fā)展起來的城池。
這座城池原先是定塵宗下的一個集市,后來逐漸擴大,竟然也有了不比一些大城差多少的規(guī)模。
因著這番由來,望川城不似別的城池,沒有圍墻,亦沒有官府。
管轄這座城池的,是最初定塵宗用來管理坊市的巡衛(wèi)隊,以及城內(nèi)各家武館、家族自發(fā)組成的望川武會。
公冶離這樣的天才去元國,大抵就是奔著武林圣宗去了。
公冶離道:“不錯。館主有何指教?”
戚明道:“說起來,我有一老友曾在定塵宗修行,早年間下山開創(chuàng)一番基業(yè),也在望川城內(nèi)開辦了武館。公冶師傅若是手頭拮據(jù),或可找他謀一生計。這是我的手信,公冶師傅且收下罷。”
公冶離一時間受寵若驚。
他方才所說,純屬是在糊弄戚明。
他去南方的本意是躲著王家,順帶游山玩水,滿足自個兒過去的心愿。
不過,戚明這一番好意,公冶離沒有拒絕。
結束了短暫的干活日子,公冶離再度跟著一伙鏢隊出發(fā),從赤濂城往東進入越國,旋即南下,繞過落魄川,歷時半月,抵達了元國北疆。
既然到了此間,他自然就去了位于落魄川不遠的望川城。
但入城之后,目之所見,望川城竟然比左江城的開集日還要熱鬧許多。
長街攘攘,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氣血勃發(fā)、武藝在身的人不在少數(shù),更有甚者直接將佩劍佩刀明晃晃地亮出來了,就差沒張口吆喝自己是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