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好人安祿山
- 謀定盛唐
- 殷揚
- 2406字
- 2024-09-27 12:00:00
安祿山帶著曳落河,護送著五千契丹頭顱,以及上千車財貨,就是一條長長的隊伍,看上去跟長龍似的,聲勢浩大。
安祿山騎在一匹異常神駿高大的戰馬背上,看著如同長龍般的隊伍,很是滿意,有如此多的財貨在手,在長安必然如魚得水。
帶著無數的財貨進長安,結交百官,這是安祿山的不二法門,每次無不是得償所愿。
行了十余里路,安祿山胯下戰馬已經吭哧吭哧聲不斷,疲累不已。這匹戰馬,已經是萬里挑一的上等好馬,要是換作其他人,必然再騎行百里都不是問題。
然而,安祿山胖得跟豬一樣,幾百斤的體重,即使如此上等好馬也是難以承受,不得不換馬。
在曳落河的幫助下,安祿山重新騎上一匹萬里挑一的好馬,接著前進。
如此這般,一路上每前行十余里就要換好馬,總算是快到灞橋了。
安祿山肥丑的臉上泛起笑容,看上去更加丑陋了,對曳落河道:“兒郎們,加把勁,到了灞橋,為父讓你們見識一下為父的威風,朝中官員見到為父比見到自己的親爹還要親熱。”
曳落河,就是安祿山收的義子,組成一支對安祿山特別忠誠的私軍,因而安祿山有“為父”之語。
“父帥威武。”
“父帥威武。”
曳落河大喜過望,歡呼不已。
然而,到了灞橋后,除了來往不息的行人,并沒有迎接隊伍。
安祿山是圣人的寵臣,更有李林甫從中襄助,哪次來長安不是長長的隊伍在灞上迎接他?
安祿山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用胖乎乎的右手揉揉眼睛,再睜大眼睛一瞧,依然沒人前來迎接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就在這時,一騎飛馳而來,前來見安祿山,正是李林甫派出的人,送來李林甫的手書。
安祿山接過,展開一瞧,是李林甫親筆寫就的手書,只見上面寫著:“安祿山,圣人對你不喜,切莫節外生枝,快快進長安。”
安祿山怕李林甫怕得要死,接到信后,雙手顫抖,還以為李林甫會寫“大夫好檢校”,那樣的話,安祿山一定會嚇得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在,李林甫并沒有對安祿山不滿,是實實在在的提醒,也是對安祿山的維護。安祿山看完,總算是放下心來,在曳落河的攙扶下,下了戰馬,傳下將令:“就此扎營。”
軍令傳下,曳落河行動起來,動作非常快,很是整肅,很快就扎好了營盤,一派肅殺,讓人一瞧就知道這是精銳。
劉駱谷很是不解,道:“阿郎,為何安營扎寨?”
安祿山肥胖的左手撫著臉頰,眼中閃著兇光:“我才許諾兒郎們,要威風進城,圣人就給我一個下馬威,不派人前來迎接,這是在狠狠打我的臉啊。”
劉駱谷勸解道:“阿郎何必在意此等事體,朝中雖有小人作亂,但有右相在,自是無事。我們快進城吧。”
安祿山堅持:“我言出必行,說要兒郎們威風入城就得威風入城。”
劉駱谷再次勸解:“阿郎,此等虛名,無關緊要,只要您進了長安,獻上首級,圣人自然會對您寵信有加。”
安祿山眼珠子轉動:“你不用再勸了。圣人不讓人前來迎接我,就以為我沒有辦法了?我可是安祿山,智計百出,有的是辦法。你,帶上三百箱財貨,立時去長安送禮。”
“送禮?”劉駱谷不明所以。
安祿山一個示意,一個曳落河拿來厚厚的名冊,遞給劉駱谷:“這是名冊,上面的人都給送上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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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親公主府。
張洎親自接見劉駱谷,把他請進府里,請他上坐,送上茶水點心,笑問道:“不知劉大人登門有何要事?”
劉駱谷笑道:“駙馬與阿郎交好,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阿郎遣我前來給駙馬送上厚禮。”
張洎不住搖手,道:“安兄真是的,我與他情同兄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有曳落河抬著十口沉甸甸的箱子來到張洎面前,打開蓋子,一片珠光寶氣,差點晃瞎了張洎的眼睛。
張洎出身名門,是開元名臣張說的次子,又是圣人的駙馬,家資不菲,然而見了如此厚禮,也是心中歡喜,笑道:“安兄深情厚誼,讓我情何以堪啊。”
看著劉駱谷,問道:“不知我當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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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王府。
李漁準備進宮面見圣人勸諫,讓圣人約束李林甫,不對百姓進行打擊。正準備出門的時間,錢喚寧前來稟報:“王子殿下,劉駱谷前來求見。”
“劉駱谷?他來做什么?”李漁好生意外。
錢喚寧猜測道:“應當是前來送禮的。”
“送禮?”李漁有些理解不能:“我與安祿山可沒有交情啊。”
錢喚寧笑道:“安祿山的鼻子比狗鼻子還要靈,長安中的人與事他無有不知,因而他會據此來送禮。王子殿下如今名滿長安,是棣王府嫡子,更是圣手親手加冠,龍武大將軍主持儀式,高翁和左相打下手,安祿山豈能不給你送禮?”
李漁撫著額頭,很是無語:“這個安祿山,真是會做人啊。”
錢喚寧道:“可不是嘛。”
李漁來到銀安殿,見到劉駱谷,只見劉駱谷快步上前,向李漁見禮:“劉駱谷見過王子殿下。”
李漁擺手,問道:“你前來有何要事?”
劉駱谷滿臉笑容,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小的奉阿郎之命,前來給王子殿下送上薄禮,還請王子殿下笑納。”
曳落河抬著十口沉甸甸的箱子進來,擺放在地上,打開蓋子,一片珠光寶氣,差點晃瞎了李漁的狗眼,很是震驚:“這么多?”
每口箱子里都是珍貨,十箱寶貨,真是大手筆。
即使以棣王的財貨來看,也是一筆巨款了。
劉駱谷笑道:“區區之儀,不入王子殿下法眼。阿郎進長安后,自當還會送上薄儀。”
李漁搖頭,道:“代我向安祿山致謝,如此重禮,我可不敢收。”
劉駱谷一撩袍衫下擺,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乞求道:“王子殿下,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若是送不出禮,阿郎一定會軍法從事,殺了我的。”
“送禮不成,還要殺人?”李漁好生詫異:“哪有這樣的道理。”
安祿山行事霸道,不管他說什么,都得執行,若是有敢不執行,那就等著倒霉吧,不管何人,皆是如此。
劉駱谷臉色都白了,道:“阿郎號令嚴明,送禮如行軍打仗。”
“不錯,不錯。”李漁看著劉駱谷,微微頷首。
劉駱谷臉上泛起喜色:“謝王子殿下體諒。”
李漁贊賞之意更濃了:“若是安祿山把你殺了的話,我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你埋了。”
拍拍劉駱谷的肩,道:“你放心的去吧。”
劉駱谷:“……”
安祿山很大方,出手豪闊,三百箱的重禮很少有送不出去的,如李漁這般拒絕收受的人極為罕見。在如此多的財貨砸出去后,長安城里的風向變了,官員們交口稱贊安祿山是大好人,是好官,是唐朝的大忠臣。
更有不少官員,自發組織起來,成群結隊的離開長安,趕去灞橋迎接安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