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科內崩潰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或者說現在場中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繼續呆愣著了。

污點證人在法庭上連殺兩人——這聽起來像是什么低俗小說的情節，但它的確發生了。

人們開始尖叫，推搡著朝出口涌去，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但攝像機的閃光燈卻一次次亮起，記者們不顧一切地抓起相機，記錄下這驚人的一幕。

馬羅尼被四五個體形魁梧的警察按倒在地上，但他依然在笑。

“天殺的，你他媽的在笑什么？你在笑什么？！”

法爾科內的聲音幾乎要撕裂他的喉嚨，這是一種夾雜著憤怒、痛苦與無助的嘶吼。

于是老教父赤紅著眼，猛地抽出藏在衣兜中的手槍，對著馬羅尼不斷傾瀉子彈。

槍聲在法庭內回蕩，尖叫聲如同潮起潮落般再次響起，此起彼伏，整個法庭陷入一片混亂。

這位哥譚有頭有臉的黑幫老大，“大老板”薩爾·馬羅尼，就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

他的身體在子彈的沖擊下抽搐，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灑滿了地板。

不過他是笑著死的。

“夠了！卡邁恩，他已經死了！”

蝙蝠俠從陰影中出現，迅速握住男人的手腕，阻止了他鞭尸的舉動。

“現在你反倒來阻止我了？哈？！”

但老教父顯然對他有很大意見，他猛地甩開蝙蝠俠的手，指著布魯斯，癲狂的咒罵道：

“剛才他殺我孩子的時候，你他媽的又在哪？！你不是蝙蝠俠嗎？你不是應該拯救所，有人的嗎？！”

他情緒激動，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感傷的淚水，聲音顫抖，卻依然咄咄逼人：

“你知道我手下的人都是怎么稱呼這一圈事兒的嗎？漫長的萬圣節——在萬圣節那天晚上，這一切本該就此結束！

“但是它沒有！而你們所有人都知道為什么！你和那些條子們對假日殺手和偽裝者們聽之任之，因為他下手的目標都是我的家人！

“而你！你站在那兒，裝的好像是清白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殺我嗎？！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動手啊！”

布魯斯沉默了，他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一瞬間，他的確想要殺死他，他心中的聲音不斷呼喊著他讓他下手。

于是他走向老教父，深深看著他的眼睛，最后轉身離去。

不，不能這么做。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一切，即便殺死他，也無法改變哥譚的現狀，何況布魯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老同學黑面具現在在韋恩塔大肆屠殺，蝙蝠俠必須去阻止他。

布魯斯的雙眼向人群中望去，湯米早已不知所蹤，他雙唇緊閉，朝著那座足以俯瞰整個哥譚城的高塔奔去。

法爾科內看著他的背影，咬著牙擦干了臉上的鮮血，隨后他推開身旁的人，一字一句道：

“你們都想要她，你們都想要哥譚！

“我告訴你們——休想！我寧可她燒成白地，也絕不會讓一群瘋子染指她！！！”

哥譚人可能是壞、是蠢，但他們不傻，現在法庭里已經沒有人呆著了。

阿爾貝托的尸體靜靜的躺在地上，法爾科內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隨后轉身就走，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心和悲壯。

……

子彈擊中易拉罐二次反彈，在湯米的頭頂劃過，一聲聲咒罵和哀嚎不斷響起，哥譚人民又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地。

稻草人這次是真正生氣了，在這一點上他沒有騙人——喬納森真的準備了能夠感染全城的恐懼毒氣。

現在的街道上，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揮舞著武器四處攻擊，總之是一片混亂。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大家伙終于不用為明天還要上班而痛苦了，因為所有人都瘋了。

但這并不代表湯米現在的情況很好——有一群帶著面具的利爪對他覬覦已久。

“砰??！”

“Fuck Fuck Fuck?。　?

湯米一邊俯下身子躲避流彈和手里劍，一邊把拼盡全力朝著街道前方跑去。

利爪們的戰斗力比他預想的還要強上許多，在沒有蝙蝠車保駕護航的情況下，大街上這群瘋狂的民眾也是不小的阻礙。

他的那群保鏢很盡職盡責，但也僅限于此了。

豎鋸人偶們的自殺式襲擊遵循經典的有煙無傷定律，壓根就破不了利爪們的防御。

而在失去人偶后，萊莉只是個普通人，沒多久就被暴徒的流彈擊中，暫時失去了戰力。

懺悔者維克多雖然外號變的和隔壁那個超級英雄一樣，但他并沒有超能力，也沒有一套內附六百多枚尖刺的鎧甲。

他是玩刀的，所以他的下場也比萊莉要慘得多。

利爪們個個都是冷兵器大師，維克多一個照面就掉了兩條胳膊，就算能活著，下輩子也變殘疾了。

比起他倆，憎惡寶寶倒是有用的多——剛才它抱著湯米跑過了最兇險的那幾條街道，為局長扛了不知道多少發子彈。

可惜他的坦度和外表差距很大，沒過多久就被打得支離破碎，化成了一灘爛泥，流進了下水道里。

發力最大的角色要數艾薇了，雖然藤曼和枝干僅僅能阻擋利爪們幾秒鐘，但積少成多，為湯米拖延了最多的時間。

倒不是毒藤女關心局長，而是她知道，黑面具一定會卷土重來，于是她提前把食人花弗蘭克放到了湯米公寓樓下的花園里，充當警報器。

而湯米剛好也想看看，到底要做到多極限，才能讓貓女的數值疊滿，他們兩人都預料到了可能會發生恐怖的事，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還好湯米還留有后手，他可不喜歡把本能贏下的游戲輸掉——男孩的變形玩具已經充好電了。

下一個瞬間，擎天柱跑了過來，把那群利爪一個一個的撿了起來，像是扔石子一樣用力拋了出去。

隨后，它又抓起湯米和艾薇，用最快的馬力飛速狂奔。

風在耳邊呼嘯，眼前的這副景象太過奇幻，讓艾薇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稻草人的恐懼毒氣里萃取了一定的植物成分，按理來說我是不會中毒的！”

“先別管那個了，我們到了！”湯米指向前方，公寓大樓近在咫尺。

在汽車人的身子剛剛撞破公寓大門時，它身形一頓，再次變回了卡車的樣子。

艾薇好奇的看了眼重卡，轉過頭發現湯米已經沖上了電梯，她猛地一跺腳，跟著局長一起回到了家。

“天哪！這……”

房門大開，賽琳娜正躺在床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艾薇難以接受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哭著跑了出去。

“賽琳娜！”

湯米撲到她身邊，檢查起她的傷勢，貓女的呼吸微弱，胸口的傷口深到可以看見臟器。

“別……別擔心，我還沒死呢?！?

賽琳娜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聲音卻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你知道的，貓有九條命的，對吧?！?

“是誰干的？”

湯米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起系統的動靜，上面的提示讓他稍微安心了些。

“我猜你會說是黑面具?！?

賽琳娜的表情十分痛苦，但她依舊對著湯米露出了一個笑容：

“但……咳咳！是一群帶著貓頭鷹面具的人，我想你已經見過他們了?！?

“見過……我當然見過。”湯米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隨后，他看著貓女越來越蒼白的臉，握緊了她的手：

“我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絕對不會。

“因為貓有九條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