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抬頭看向芭芭拉，眼中猛地閃過一絲不舍。

阿克漢姆是什么地方？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偽裝成醫院的監獄？一個地球上最容易進出的監獄？

還是一個關押著瘋子、精神病、政治犯、金融犯，和各種反社會人的醫院？一個本該建立成絞刑架的地方？

不，這些都不是。

這里其實是全哥譚、全新澤西州，乃至全美國、全世界最著名的成人高級學校，致力于培養各領域人才，主打一個全方位發展。

不過想進阿卡姆學習可沒那么簡單，這里入學的門檻很高，普通的罪犯肯定是不夠資格的。

那群小強盜、搶劫、扒手之類的人員，充其量不過是社會的最底層，結局大概率是被警察抓住，痛揍一頓，然后在局子里關上數月或數年。

如果是有預謀、有組織、有紀律的行動，幾個人商量好了如何分工，把這銀行金庫、博物館或者某個有值錢寶貝的地方一偷一搶，那這才叫上檔次。

但即便是這種行動，也是不夠進阿卡姆的，要是被逮住了，得先被揍一頓，然后上法庭審判一輪，要是有錢賄賂還好，要是沒錢，那就準備在黑門監獄蹲個三五十年吧。

想要進阿克漢姆學習，至少也得有個明顯的“癖好”或者外貌特征，讓哥譚群眾起上一個諢名，最好能戴個頭套或者化個妝，還需要在犯罪上有一套讓人印象深刻的風格，反正怎么特立獨行怎么來。

等到了真槍實彈的時候，在犯罪方面也不能掉了份，必須得犯下點“高級”罪行，如果可以，最好來點藝術感。

例如典中典之搶銀行——光是搶銀行可不夠，得把人質全都殺光，然后微笑著向警察自首，最后還得說自己帶給了他們解脫，這是在做好事，深造七級浮屠的那種。

此外，還得把這段過程來個電視臺全程直播，這下才差不多能進阿克漢姆學習，那里面的警衛、醫護人員和“患者”都會張開雙臂熱烈歡迎你。

芭芭拉雖然已經有了這個條件，不過礙于犯罪資歷尚淺，缺乏足夠的經驗，湯米害怕她進去，吃不慣飯菜，要是被人欺負了，又得整出些極端的行為。

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方法能處置對方了，湯米嘆了口氣，終于點了點頭。

“好吧，我一會就把芭芭拉送到瘋人院，希望那里能幫助她……”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湯米的話，哈維丹特推門而入，臉上掛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沮喪，好像整個哥譚市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似的。

“湯米，我們需要談談。”

哈維的聲音里帶著一股無力感。

“怎么了，哈維？”

湯米跟著他走了出去，這個正義的檢察官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想……我必須撤回對馬羅尼和法爾科內的指控了。”

“為什么？證據不足？”

哈維點了點頭，語氣里充滿挫敗感：

“我們有證據，但不夠，而且更糟的是……布魯斯韋恩竟然在和法爾科內勾結。”

“布魯斯·韋恩？”

湯米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哈維道：“他怎么會卷入這種事？”

“我也不清楚，但我們的人查得很清楚。”

哈維捏了捏鼻梁，疲憊地閉上眼睛：

“韋恩銀行確實和法爾科內的資金流動有聯系……他在幫他洗錢。”

湯米沉默了一會兒，靜靜等待著哈維的下文。

在哥譚，法律系統早就已經被腐蝕了，官員們和黑道勾結構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圓，這其中自有一套運作系統。

局長的任務是逮捕，面對的是犯人，也許他經常有一些暴力、違規的執法行為，但他違反的是規章制度，湯米從來沒有主觀上的殺害哥譚群眾。

而蝙蝠俠的任務，是破案、取證，用見不得光的手段，獲得可以在正規環節用到的證據，布魯斯實際上是個動用私刑的警察，他和湯米一樣，面對的也是犯人。

可是哈維丹特不一樣，他是檢察官，他需要上法庭，用證據和唇舌說服陪審團、法官和社會各界的人，他的勝利要在那個系統中獲得，而偏偏這個系統已經爛掉了。

湯米沒有什么壓力，布魯斯的壓力是自己給的，偏偏哈維，才是真正的壓力山大。

哥譚上上下下都在抱團，富人、法官、警察和黑幫，哪怕是小混混也懂這個道理，而哈維丹特，他的兩個幫手都沒有辦法給他太大的幫助。

所以在哥譚首富和黑幫勾結后，他理所應當的陷入了迷茫。

“啊……我曾經以為我能把這一切做好，真的。”

哈維搖了搖頭：“但現在……這座城市正在吞噬我，湯米，連布魯斯韋恩都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什么。”

“哈維，我們不能放棄，你還可以相信你自己。”

湯米看著他的眼睛，洗腦道：

“不要讓恐懼和迷茫占據你的心智！他們只想嘲笑你的懦弱，而你的勇氣是他們最忌憚的！

“還記得之前我們說過的嗎？一切為了哥譚——這座城市需要我們，我們必須堅持下去。”

“堅持？”哈維喃喃道。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每次看到這些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我就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湯米站起身，走到哈維身旁，摟住了他的肩膀：“你可是哥譚的正義象征，哈維，你不能倒下。”

哈維抬起頭，目光中依舊充滿疑惑與痛苦：“可這座城市……它真的值得我們為之付出一切嗎？”

“我不知道，哈維，我不知道。”

局長搖了搖頭，對他語重心長道：“但我知道一點——不管全世界的人怎么說，都要認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確的。

“如果你認為哥譚的人無法被拯救，那你大可以拋棄他們，如果你覺得他們還有希望，那就去拯救他們。

“畢竟你要知道，正義和邪惡的界限其實并不明顯，更多時候，是黑里有白，白里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