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娜,你不會真信了他的鬼話吧?”
艾薇把湯米轟了出去,走到床邊關(guān)切的對自己的好姐妹道:
“咱們……可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那又怎么樣?”
塞琳娜轉(zhuǎn)過頭看向毒藤女:“他也知道咱們是什么樣的人,不是嗎。”
“可你本不該有這樣的結(jié)局!”
艾薇焦急道:“在病床上躺一輩子?別鬧了凱爾,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忍受不了沒有自由的日子,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看著你嗎——我害怕你會自殺!”
“艾薇,我……”
“好了!”
艾薇伸出手打斷了她:“你現(xiàn)在說什么我都不想聽,我只知道我必須去做點什么,就算這個行為很蠢!”
“艾薇!艾薇!”
在塞琳娜的呼喚聲中,毒藤女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外走去。
與此同時,湯米也關(guān)上了竊聽設(shè)備,十分感慨的點上了一根煙。
“布魯斯……布魯斯,我耗費了這么多的精力和手筆……你也該感到迷茫了吧?”
……
感恩節(jié)到了,這個在每年十一月的第四個星期四的節(jié)日,通常是美國人齊聚,感謝印第安原住民幫助的一天。
但就像印第安大屠殺一樣,這節(jié)日的氣氛在這座城市中顯得格外諷刺。
富人區(qū)洋溢著歡笑聲與燈火,那些善于壓迫和剝削的政客、官員們推杯換盞,慶祝著這一年的不易,而窮人們卻只能裹著破舊的毯子,窩在不起眼的一個角落瑟瑟發(fā)抖。
在這個夜晚,恐懼與死亡依舊在無聲地蔓延。
布雷森特作為法爾科內(nèi)家族的一員,早已見慣了殺戮,所以當(dāng)哈維丹特來找到他時,他很配合的說出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不是他生性反骨,也不是他和卡邁恩有什么深仇大恨,布雷森特單純只是害怕自己慘死哥譚街頭罷了。
但可惜的是……他既沒能拒絕法爾科內(nèi)給他找來的老婆,也沒逃掉死亡的命運。
浴室的水龍頭依舊滴答作響,水花輕輕濺在潔白的瓷磚上,但其中已經(jīng)摻雜了暗紅的血跡。
布雷森特正安靜地躺在浴缸中,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沒有人聽到他的慘叫。
或者說,在這座城市,沒有人會去在乎一個人的呼喊,這太常見了。
兇手站在浴缸邊,看著布雷森特的尸體,打量著到底該把手槍和奶嘴放到哪里最顯眼,但還不等他處理好現(xiàn)場,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爸爸,有什么事嗎?”
“啊……等我回家一起烤火雞嗎……”
假日殺手瞥了眼色澤嫣紅的浴缸水,隨后笑道:
“我馬上就到。”
哥譚街頭,一輛警車疾馳而過,湯米開著車一路暢通,時不時還換兩個電臺聽聽,毫不在意會不會撞到人。
今天原本不該他值班——湯米本來還想要品嘗一下火雞的味道,但是警察放假,反派們不放假,一個喜歡猜謎的家伙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什么“要和你玩?zhèn)€游戲”之類的,神秘的很。
顯然謎語人還對湯米的“神秘謎題”還念念不忘,但無論他想要做什么,尼格瑪都選了一個最差的時間——
“歡迎,湯米。”
哥譚鐘樓樓頂,謎語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陰影里,他的臉上掛著標(biāo)志性的“我已看透一切”的笑容:
“看來你也對謎語有點興趣,不是嗎?”
“我沒興趣玩你的游戲。”
湯米的聲音十分冰冷:“花鋼板,亮格柵,寸步不離,我在哪?”
“答案是家!”謎語人脫口而出。
“很好,下一題,三只腳的牛叫什么?”
“更簡單了,是瘦牛肉!或者晚餐。”他壓根沒法控制自己回答謎題的能力。
“你看,謎底出來了。”
湯米黑著臉對謎語人道:
“我本應(yīng)該呆在家里吃火雞喝紅酒,卻被你喊了過來玩這些無趣的游戲,我甚至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綁架了幾個人……或者一群人,然后讓我猜謎,打錯一個殺一個的那種。”
“額……”
這下輪到謎語人被動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把全哥譚的反派放一塊,就你的動機最好猜。”
湯米捂住了臉,十分懷疑謎語人的智商是不是裝出來的:
“先不提那個——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壓根不在乎這群人的死活?”
“你不在乎?”
謎語人詫異道:“你是哥譚市警察局的局長,你不應(yīng)該愛民如子才對嗎!?”
“如果在別的地方或許我會有這種想法。”
湯米默默道:“這里是哥譚,沒人會感激好人,我的確可以束手束腳、狼狽不堪的在你手里救下這些人,但是然后呢?
“他們依然會嘲笑我,鄙視我,把我看作蟲孑或豺狼,嫌棄我讓他們的工資變少了,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壓根就沒想著青史留名,那是圣人和蝙蝠俠要做的事,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都當(dāng)成空氣,最后痛痛快快的把你的腦袋按到你自己的屁眼里。”
“……直截了當(dāng),我喜歡這樣,那么就讓我們直入正題吧。”
謎語人沉默了好一會,隨后走出陰影,雙眼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知道嗎湯米?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你的小秘密。”
他舉起一沓照片,對著湯米甩了過來,照片散落一地,內(nèi)容正是局長和一眾反派勾肩搭背的身影。
“你可真是不擇手段啊,湯米先生,這可不是一個警察應(yīng)該做的事。”
謎語人的語調(diào)充滿了譏諷:“你是哥譚的救世主?還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惡魔?如果這些內(nèi)容曝光……”
“差不多得了。”湯米打斷他道。
“愛德華,我之前還真以為你的智商挺高的,但是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和那群街頭混混的大腦是公用的。
“你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你所謂的‘猛料’,都是我故意露出的破綻嗎?”
聽見湯米懷疑自己的智力,謎語人先是一怒,隨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而湯米則十分自來熟的走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肩膀:
“不過,我并不是來指責(zé)你的,你看,我之前說過,只要你調(diào)查出真相,我就告訴你一個謎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是來找樂子的,我也是來找樂子的。”
“樂子?”謎語人微微瞇起眼睛,等待著湯米的下文。
“是的,樂子,你知道,這座城市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謎團(tuán),而你,謎語人最喜歡的就是解謎。”
湯米的話語對愛德華來說充滿了誘惑:“所以這個謎語,只能由你來說。”
尼格瑪很明確的感覺到,湯米給他下了一個套,就等著他自己主動往里面條,但是他剛剛說的話簡直太對謎語人的胃口,所以……
“嘶……說來聽聽?”
“很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湯米打了個響指,湊近謎語人的耳朵低聲說了兩句,對方瞬間瞪大了眼睛,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最后難以置信的看著湯米:
“你確定這能行?這根本就不算什么謎語吧!”
“在你反駁我之前,我建議你先試一試。”
湯米認(rèn)真道:“我剛才可是買一送二,你肯定穩(wěn)賺不賠的……”
局長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身影如同一座山岳般矗立在二人之間。
“謎語人,你的游戲結(jié)束了。”
蝙蝠俠低沉的聲音傳到愛德華耳朵里,謎語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倉皇地后退幾步,帶著一點“高智商角色”之間的惺惺相惜道:
“蝙蝠俠?你解開了我的謎語?!”
“你的謎語太小兒科了。”
蝙蝠俠一邊冷冷地回答,一邊毫不留情地?fù)]拳擊中了謎語人的腹部:
“沒有手指我卻可以指,沒有手臂我卻可以敲,沒有腳掌我卻可以走——答案是鐘,你在鐘樓。”
謎語人先是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隨后又十分欣賞的看著蝙蝠俠。
“很好,不愧是你!但這樣反而更好玩了,聽聽這個謎語吧——什么東西渾身是洞,還在小巷子里打滾……”
“閉上你的嘴!我已經(jīng)沒興趣聽你的低級謎語了!”
布魯斯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沖上來對著愛德華就是一腳,現(xiàn)在他疼的滿地打滾了。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還沒說完話呢!這個謎語的答案是……”
“我他媽不在乎!”
謎語人試圖爬起來,卻被蝙蝠俠一腳踩住了臉,連帶著沒說出來的謎底一塊摔倒在地。
湯米看著眼前這十分殘忍的一幕,不禁思考布魯斯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
畢竟謎語人的犯罪行為通常以戲弄與智力游戲為主,鮮少涉及真正的暴力犯罪,要是讓別人看見了……
“湯米!”蝙蝠俠突然轉(zhuǎn)過頭,盯著湯米道:“他剛才有沒有告訴你什么?”
“蝙蝠俠,謎語人剛才告訴我,他綁架了人質(zhì)!”
湯米的表情十分正氣凜然:“但這家伙的嘴很硬,我想我們必須用一些非常規(guī)手段得知人質(zhì)的位置。”
話畢,他走到謎語人面前,在他驚懼的眼神中,湯米高高舉起拳頭,對著愛德華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湯米!湯米!你快要把他打暈過去了,他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
蝙蝠俠拽住了湯米,這家伙下手是真沒輕沒重。
“啊?什么?”
湯米裝出一副后知后覺的樣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鮮血:“這不是我們捍衛(wèi)正義的正確道路嗎?”
“……”
布魯斯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湯米瞥了眼躺在地上的謎語人,心道一聲差不多了,對著蝙蝠俠開口問道:
“嗯……先別管謎語人了,你最近感覺怎么樣?我總感覺假日殺手對你的打擊不小。”
蝙蝠俠再次陷入了沉默,許久后,他才抬頭對湯米道:
“不怎么樣,法爾科內(nèi)派人來找我了,他想讓韋恩銀行幫他洗錢,甚至連玫瑰刺都在和我作對。”
“玫瑰刺?你被扎傷了?”湯米挑了挑眉:“這真是太好了……不,我是說這真是太糟了。”
布魯斯把謎語人銬到了墻角,隨后和湯米走到了護(hù)欄邊,看著哥譚的夜色道:
“也許……布魯斯韋恩也有疲憊的時候。”
“的確,哥譚從來都不是一個讓人輕松的地方。”
湯米意味深長道:“但是蝙蝠俠不會,蝙蝠俠總會贏。”
“……是的。”
蝙蝠俠點了點頭,迷茫眼神再次變得堅毅,但在湯米眼里,他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回光返照了一樣:“我們必須堅持下去……必須堅持……”
話音剛落,蝙蝠俠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湯米獨自站在鐘塔的頂層,耳邊回蕩著哥譚的夜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