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時,校方就學生疑似在道場斗毆一事發布了正式通告,澄清了謠言,證實霸凌之事子虛烏有。
當事人平憲蒼介極度不配合,聲稱劍道對決之事純屬虛構,他并沒有被打哭,喉嚨啞是因為感冒的緣故。
當調查人員問及“你是否感覺自己被霸凌時”,平憲蒼介暴跳如雷,氣得大吼,撕裂了聲帶,這下是真啞了,得休息一周才能說話。
既然沒有暴力行為,那須賀道宏自然沒有受到懲罰。就像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大家議論一番,也就過去了。
至少對于這群高中生來說,依舊屬于普通的日常范疇。
“咦,這種退場宣言太遜了吧?”栗康聽完轉述,趴在椅背上說道:“像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只有國中生才會說吧?比如說放學后你給我等著、這事我會記一生一世!”
“換做是我的話,”秀竹站起身,擺了個jiojio立的姿勢,“我連讓你后悔自己的死的時間都不給予!”
“這臺詞也太中二了吧。”栗康吐槽。
此時已經放學,輪到須賀道宏值日,他正在用拖把拖地。這兩人也不幫忙,就在旁邊干看著,等他做完值日之后一起下樓。
夏葵和佳子向來是到點就走,值日表上也沒有她倆的名字。
須賀道宏在課間發消息跟夏葵解釋了一遍缺勤的原因,后者回復說“如果有煩惱的話,可以向我傾述。雖然我不太擅長安慰別人,但我可以試著去學,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開心起來的。”
哇,真有戀愛的感覺了。須賀道宏覺得該給她加十分。
他內心的評分機制是加分制的,所有陌生人在他心里的基礎分數都是零分。隨著相處時間漸長,分數會越來越高,除非有重大惡習觸及底線,否則基本上沒有扣分的情況。
因為須賀道宏根本不會去和他看著不爽的人打交道,絕大多數人在零分時就已經被他篩掉了。
“難得今天沒有社團活動,道宏君要不要來我家玩?”栗康說道。
劍道部前輩和指導老師都去接受調查問話了,聽說道場以后還要加裝攝像頭,所以這兩天暫時停止社團活動。
“改天吧,今天我還有點事。”
須賀道宏的排查工作已經耽擱幾天了,這可事關他日后戀愛關系的安全問題,絕不能掉以輕心!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肅清黃色污染從每一天做起!他必定要將邪惡牛頭人焚巢蕩穴!
三人在校門口分別,須賀道宏騎著自行車,按照地圖導航巡視學校附近的便利店。一般來說,缺人手的便利店會在玻璃門前掛上招聘店員,直接進門去問會更加方便。
他轉悠半晌,接連去了兩家便利店,貌似都不缺人手。店員都一臉警惕的看著他,這家伙也不買東西,就在門口探頭探腦,十分可疑。
須賀道宏在去找第三家便利店的路上,偶遇了熟人。
這次不是偷偷買本子和杯子的栗康,而是麻生真子。
只見她穿著黑白色的女仆蓬蓬裙,戴著兔耳朵頭飾,臉上化了淡妝,下身是白絲加黑色的圓頭小皮鞋,看上去就像是動漫里走出來的蘿莉女仆。
“歡、歡迎主人,來我們的咖啡廳享受甜蜜女仆……”
這片屬于鬧市商業區,街上招牌林立,人來人往。麻生真子低著頭,有氣無力的喊著,隨手把花里胡哨的傳單遞出去。
須賀道宏順手接過,低頭一看。
【royal milk】萌動您的心!
畫面上的女仆清一色的全是蘿莉,他心說幼態審美果然都該槍斃啊。
麻生真子下意識抬頭,看清來者的長相后,大驚失色:“你、你怎么在這?!”
她為了不被熟人發現,特地選了一個離學校比較遠的女仆咖啡廳。況且,這條街道和織田家的方向相反,這家伙怎么跑這里來了?
“我專門買了個山地自行車,要是不到處亂逛,那不就浪費了嗎?”須賀道宏隨口胡謅道。
他晃了晃手里的傳單:“你很缺錢嗎?”
“關你什么事!”麻生真子漲紅了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偏偏她還要在這里站崗,不能隨意離開:“快走開啊!別打擾我工作!”
“你要是缺的不多,我可以借你一些,”須賀道宏沒有走,反而將自行車停在了旁邊:“麻生阿姨要是知道你在借住期間去女仆咖啡廳打工,她會怎么想?”
“我做的都是正經工作!”麻生真子爭辯道。
“校規明確不允許學生在風俗業和娛樂業打工,身為風紀委員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的吧?”須賀道宏說道。
理論上日本高中生一周打工時長不能超過35小時,松風高中更加嚴苛,一周不能超過28小時,就連比較高危的建筑行業同樣不允許學生參加,更別提女仆咖啡廳這種擦邊服務業陪侍工作了。
不用猜都知道,麻生真子肯定沒拿到校方的打工授權書。
“那、那又怎樣!”麻生真子都快哭了,但她還在嘴硬:“你要是想去告狀就隨便你好了!反正我也不準備繼續念書了!”
“出了什么事么?”須賀道宏問道。
“跟你沒關系!”
“今早你不是叫了我哥哥嗎?當然不會讓你白叫,沒準我能幫上什么忙。”須賀道宏靠在馬路邊的護欄上:“是因為你爸爸的事情么?”
她頭頂的感嘆號一直在閃,須賀道宏想不注意都難。
麻生真子被戳中心事,臉色由紅轉白。她后退一步,嘴唇哆嗦著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須賀道宏聳聳肩:“快說吧,繼續嘴硬也改變不了什么。”
麻生真子低下頭,將傳單抱在胸口,不安地捏著胳膊上的蕾絲邊,沉默了許久。
半晌后,她囁嚅道:“爸爸的腿斷了,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家里沒有錢。媽媽說她會想辦法,但我不希望她……在外面受委屈。”
“差多少?”
“一百二十萬円。”
“好的,我會借給你的,不用擔心。”須賀道宏拍了拍她的頭,就當哄小孩了。
別說,手感還挺不錯,頭發很蓬松,兔耳朵的頭飾也軟乎乎的。
“你哪來的這么多錢?”麻生真子回過神來,一把拍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那就當是我預付給你的工錢了,”須賀道宏說道:“正好,我還缺一個聽話的跟班,反正你在外面也是當女仆,不如來給我當傭人。”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這只是利息,本金還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