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太適合做特工。”

克里斯蒂娜回答地毫無遲疑。

“理想型特工都是不引人注意的，身高普通，體型普通，相貌也普通，你有點太帥了。”

嗯，這個確實啊。

“不過話說起來，珀西瓦爾女士的氣質相貌，也在平均水準之上吧？但這并沒有妨礙你成為一名優秀的情報官。”

“謝謝。”克里斯蒂娜保持著年長女巫的矜持，嘴角只是偷偷上翹。

“不過情報工作跟學術能力完全不同，需要足夠冷靜，心思足夠縝密，要能隨機應變，另外，還需要一點點演技，這些都屬于天賦，后天不容易獲取。

“不過轉念一想，從你在答辯會上的表現來看，說不定這些素質你都已經具備。”

說到這里，她貼近艾德文，壓低聲音，以防隔墻有耳。

“之前忘記感謝，多虧了你，我們終于能鎖定潛在的‘真知會’高階巫師成員。”

艾德文回想了半秒。

“你指的是當時提前退場的伊芙女士、盧米埃爾子爵和皮亞諾先生？”

“對，就是他們三個，這完全是個意外收獲，只不過，限于對方的實力和地位，我們暫時也只能進行觀察和提防。”

說到這里，克里斯蒂娜上下打量了艾德文一遍。

“你真對情報特工工作感興趣？”

“我想試試。而且，我覺得，自己應該能針對情報工作發明一些特定的法術。”

艾德文的后半句話，真正打動了克里斯蒂娜。

“那好吧。我先給你一個簡單沒有風險的任務，讓你先試試水，具體內容三天后聯系，在那之前……”

她指了指艾德文已經稍顯凌亂的發型。

“去理發店改變一下形象，配一副用于偽裝的眼鏡，那個任務會涉及到白金城的上流社會。”

“沒問題！三天后見。”

百智宮內已經全面安裝了有線電話系統，送走克里斯蒂娜后，艾德文先是給赫曼教授的研究所打去電話，表示希望參加接下來的武器化法術研發項目，并且有意出席后天的第一次組會。

“頭發，是該剪剪了。”

打完電話，艾德文吹了吹額前明顯有些過長的劉海。

漫長的一階巫師考試終于結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快要40天。

40天之內，從中等成績的法術院校7年級生，到滿分成為一階注冊巫師，表現應該還算可以，沒給故鄉的科學巨匠們丟人。

那么接下來，就是馬不停蹄地向二階注冊巫師發起沖刺！

過往成績可喜可賀，但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

艾德文正要下樓覓食，突然，透過窗戶，看到了對面建筑立面上快速掠過的陰影。

在夕陽的照耀下，“探針”號飛空艇載著她的主人再次啟航。

這說明賽特先生肯定已經寫好了推薦信，出于禮貌，接下來應該盡快拜訪五階巫師阿讓教授。

想到這里，他重新坐下，從黃頁里找到對方巫師塔的電話，與阿讓教授的秘書預約了時間。

如此一來，接下來三天的日程也就都安排好了。

周三，求學于阿讓教授。

周四，法術研發會議。

周五，特工兼職。

艾德文回想起了上輩子剛剛考上大學的那段時間，那時候每天都很忙，都有些累，但又希望能有事情做，活力滿滿。

如果說寄宿式法術院校的氣氛更像高中，那巫師會，無疑就像是高水準的名校了。

…………

第二天上午十點，艾德文背著自己的帆布小挎包，在研學區深處找到了阿讓教授的巫師塔。

這是一座白石砌成的優雅建筑，裝飾上有些類似地球上的都鐸風格，同其他高階巫師的巫師塔一樣，尖端穿出百智宮玻璃穹頂，大約八九十米高。

他穿過并無實際功能的一層畫廊大廳，在二樓找到了阿讓教授的秘書，對方是位約莫四十歲的凡人女性。

“您好，我來拜訪阿讓教授，昨天預約過的。”

“艾德文·米勒先生？”對方眼前一亮，“太好了，阿讓教授已經在等您了，請隨我來！”

跟隨秘書，艾德文進入電梯，登上巫師塔的最頂端住宅部分。

寬闊客廳里擺設著很多綠植，家具稍顯陳舊，透過呈弧形排列的都鐸式尖頂窗，向西可以俯瞰地勢較高的上層西區，向東，則是淹沒在濃霧中的整座城市。

“艾德文？艾德文·米勒？”

一位個子不高的老頭身披睡袍，腳穿拖鞋走了出來，打量了艾德文一眼。

如同大部分上了年紀的中央大陸男性，阿讓教授頭發很稀疏，僅在兩側還剩幾根銀絲，眉骨和鼻梁很高，眼窩深陷，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從姓氏判斷，對方應該是加斯尼亞人，或者跟自己一樣，是奧爾涅人。

“嗯，進來吧，貝琳達，麻煩你送兩杯咖啡進來，要濃一點。”

對方形象上是位老人，但動作與神態都與青壯年無異，敏捷，富有活力。

走進書房，艾德文與阿讓教授分別在書桌兩邊坐下。

“你好艾德文！賽特在介紹信里可是說了你很多好話，他認為沒有任何一位巫師能在學術方向上給你提出有效建議。”教授狀態很隨意地開口道，就如同早就認識艾德文。

“此外，他還特別囑托過我，讓我一定不要把你當做是學生，而是要當成研究上的伙伴。”

“您好，阿讓教授，賽特先生可能有些太過言重了。”

艾德文保持著來自上輩子的謙虛。

“是嗎？”教授拿起了手邊的一份報紙，“可惜這篇新聞報道不這么認為。”

那是由啟迪巫師會發行的《啟迪日報》。

頭版第三條：《我會學術新星提出重磅理論，終結世紀論戰》。

副標題則是“探索學派大師甘拜下風”。

并且，還挑了張勃蘭特教授朝自己鞠躬，而自己正巧還沒來得及回禮的新聞照片作為噱頭配圖。

好么，這都要趁機踩遠航巫師會一腳，當時的情景根本不是那樣……

艾德文苦笑一聲，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新聞學魅力。

各大巫師會既是合作也是競爭關系，這種現象，自己再怎么注意，也沒辦法完全避免。

“如此的學術能力，若是再配合上高超的施法技巧……”

阿讓教授緩緩放下報紙，沒把后面那句話說出來。

“艾德文！在一切開始前，我有一個問題，你就把它當做是個小考題吧。”

“嗯，您請講。”

“寫出一個定義‘罪惡’的公式，在你心中，罪惡等同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