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理解的真空家鄉。

齊姜這樣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燕酒幾乎不假思索：“大概是天堂什么的吧，或者還有七十二個處女的那種。”

“其實你這么想大概也沒錯。”齊姜平靜笑了笑：“不過其實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你知道嗎？真空家鄉相對于我們的世界是更高維的存在，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小說，動漫，又或者有沒有玩過游戲。”

“那里面的世界也可能恢弘龐大，美麗絢爛，但是對于觀看它們的我而言，我可以信手翻到我想看的那一頁，又或者說重新續寫結局或者改寫某一個角色的命運，對于我的力量而言，他們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而真空家鄉就是這樣的存在。”

“在真空家鄉之中，我們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像是書頁一樣整齊地排列著，哥哥看似能夠通過真空家鄉的力量來改變過去，但事實上他也不過是從書的這一頁穿梭到下一頁罷了。”

“而當真正前往真空家鄉之后，你所擁有的就不再是這寥寥一本枯燥乏味的書籍，你會擁有一個浩如煙海的圖書館，你會擁有無窮多個宇宙作為你無聊時休憩的娛樂場。”

“你可以體會那種感覺嗎？”

“你會擁有無窮的壽命，無窮的力量，然后可以擁有無窮個可供享樂的世界，難道，你就不想去真空家鄉享受屬于自己的世界嗎？”

“相對于這個逼仄狹窄的世界，真空家鄉近乎擁有無限的資源，即使有葛立恒數的人涌入那里，我們每個人依舊可以擁有葛立恒數的世界，你能理解這是什么樣的概念嗎？”

齊姜帶著些許狂熱的語氣對燕酒說道。

……

……

“事情就是這樣。”心魔楚河平靜走出下一步棋。

他的棋子幾乎已經將楚河這邊的人馬吃了個精光，而楚河本身也很難將精力集中在這一場對決中。

“如果你和燕酒選擇放棄的話，我們可以在真空家鄉的席位中給你們兩個人留下屬于你們的位置，到了那里之后，你們依然可以返回這個世界去尋找拯救所有人的辦法，但是唯獨不同的是，你們不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這里的一切對你們而言都完全變成了一場游戲。”

心魔楚河溫和笑道：“什么是游戲呢？就是你拿著手機，握著手柄，又或者雙手按在鼠標和鍵盤之上，操縱著屏幕上的人物隨心所欲地掌控別人的命運，只會得到純粹的快樂而不需要一點點的付出。”

“而獲得如此豐厚回報的代價，便是你們現在什么都不做，安心地等待一切的結束和終結就可以了。”

楚河沉默以對。

齊姜對燕酒所說的那番話，楚河也同樣聽在耳中。

此時此刻，齊姜所說的這些，其可信度幾乎逼近無限高的程度。

已知——無生老母來自于真空家鄉。

已知——無生老母擁有篡改世界的能力。

已知——集齊無生老母的力量之后就可以借助無生老母的力量重回那個更高維度幾乎無所不能的世界。

那么，楚河與齊姜只要不嘗試阻止對方，任由對方完成儀式，那么或許他們就可以達成夙愿。

“那么死去的人又算是什么呢？”楚河輕聲問道。

“他們是必要的犧牲。”心魔楚河平靜說道。

“包括齊姜嗎？”楚河問道。

“妹妹她就在那里。”心魔楚河回頭望向空中的齊姜說道。

“所以你是一個會將贗品視作齊姜的贗品了？”楚河望著對方冷冷說道。

心魔楚河的表情那一瞬間出現了些許的猙獰：“總比你這個被齊姜玩弄在股掌之中殺死了自己父親的小丑好一點吧。”

兩個人那一瞬間互相揭開傷疤，情緒都幾乎在那一瞬間失控。

不過這一次，反而是楚河率先冷靜下來。

“在分別的時候，齊姜主動向我承認了她并不是一個好孩子。”他望著對方平靜說道：“你所說的那一切，齊姜應該也都知道吧。”

“她有能力對抗自己的心魔，也有能力和自己的心魔合作，但是偏偏她最終選擇了我，救出了我，并且希望可以依靠我的選擇，將這個世界帶到更好的世界線去。”

那一瞬間，心魔楚河找不到可以反駁楚河的話語。

他面目明顯地扭曲起來。

“所以你相信那個黑暗冷酷的家伙對你的蠱惑嗎？”

楚河笑了笑。

“她死了。”

即使齊姜有千萬個不好，至少有一點是真實的，那就是她沒有選擇和自己的心魔合作，而是選擇了被心魔所殺死吞噬。

因為她不認同自己心魔所選擇的道路。

……

……

“很抱歉，我對你所說的不感興趣。”燕酒站在下方抬頭平靜說道。

“那是因為你愚蠢無知，不可理喻。”齊姜站在虛空之中冰冷說道。“夏蟲不可語冰。”

“是啊，我不過是一只卑微的蜉蝣，對于你們這些可以展翅飛翔在天空中的鯤鵬而言，卻是渺小卑微到不可理喻。”燕酒低頭笑了笑。

“但是呢。”她發力，然后彈射向空中。

“你們對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是一句為了前往更美好的天堂就可以全部抹消的嗎？”

燕酒在空中拔刀，然后凌厲地斬向漂浮在空中的齊姜。

長虹貫日，一往無前。

齊姜平靜地抬起潔白如玉的小手，手指所觸碰之處，燕酒的黑刀精準地落下。

齊姜用自己的手指擋住了燕酒全力的斬擊：“我會在更多的世界，讓他們永生在那里，我會為他們編織更好的結局，這一切，難道不值得嗎？”

齊姜那纖細的手指是那樣的堅不可摧，以至于燕酒拼盡全力的斬擊都無法對其造成有效的傷害。

“但是我只屬于這個世界啊！”燕酒從牙縫中奮力吼道。

她繼續用力，身后在那一瞬間出現了沖擊波的紋路。

黑色的沖擊波在燕酒的身后出現，那是無數被她噴射而出的黑蟲，此時按照堅不可摧的物理法則，賦予她更快更強的力量。

長刀撕破齊姜的手指，然后繼續向前，將空中的少女半個身軀整個砍斷，燕酒沐浴在齊姜的鮮血之中，毫不留情地按住對方的頭顱，那一瞬間，燕酒啟動吞噬的程序。

“給我向這個世界道歉！”

“立刻！”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