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請君入甕(求收藏求推薦)
- 簽到大明:肩扛兩京十三省
- 風燈煙樹兩茫然
- 2201字
- 2024-08-07 10:43:23
京城,顏府,晨光微露。
顏頤壽的臥室里,藥香與晨霧交織,顯得格外沉重。他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而急促。窗外,鳥鳴聲聲,卻似乎與他無關(guān)。夫人坐在床邊,手持藥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老爺,您再喝一口吧,這藥是剛熬好的。”夫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試圖用溫柔的話語喚醒顏頤壽的求生欲。
顏頤壽緩緩睜開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又黯淡下去。“不必了,夫人,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老爺,您不能就這樣放棄啊!李福達案還等著您去審理呢!”夫人急切地說著,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顏頤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恐怕是力不從心了。李福達案……就交給湯沐大人吧。”他喘息著,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遞給夫人,“這是我寫給湯沐大人的信,你替我親自送去吧。”
夫人接過信,淚如雨下,半晌后離去。顏頤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他并沒有多大的事,顏頤壽幾日前吃飯時,誤吞一個小蟲,便突然得了重病,每日便血,很多醫(yī)生上門都束手無措,恐命不久矣。
但是顏頤壽充分利用了這個機會,像朝廷申病借機不在審理李福達案才是他的本意,雖然遭到了皇上的懷疑,但是太醫(yī)診斷其確實身患不治之癥,無論皇帝怎么看自己,他都得盡快離開這個旋渦。
其實比起他主審此案的身臨萬丈深淵,皇上對他的疏離到也算能接受的結(jié)果,他舉薦了湯沐作為主審,大理寺卿本來就是負責管理司法,此事也確實妥帖,顏頤壽躺在床上,又思考起在書房看到的那兩封神秘來信。
湯府,湯沐的書房
湯沐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心中思緒萬千。他剛剛收到朝廷的通知和顏頤壽的密信,得知自己將被推薦為主審李福達案的主審官,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現(xiàn)在李福達案可是朝廷上下最大的爛攤子。
“父親,聽說李福達案交由您主審了?”湯翰推門而入,打斷了湯沐的思緒。他一臉輕松,似乎并未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湯沐抬頭看了兒子一眼,嘆了口氣。“翰兒,你可知李福達案背后的復雜?”他語氣沉重地問道。
湯翰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父親多慮了,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案件罷了。您只需按照律法審理,何須如此憂心?兒子也聽聞此案一二,我看郭勛等媚上奸臣恐怕脫不了干系,而且說不定桂萼張璁都有參與。”
湯沐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
他深知二兒子湯翰性格沖動,氣量小,恐他會借此機會牽扯大禮儀派系中的其他官員,從而引發(fā)更大的政治風波。
“翰兒,此案非同小可,你切不可輕舉妄動。”他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嚴府,東樓的房間
東樓(嚴世番)坐在密室中,手中把玩著一枚精致的棋子,眼神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顏頤壽病重正是他的手筆,他早已通過甲蟲的監(jiān)視,判斷出了顏頤壽對此案的退意和心中的壓力,利用甲蟲給其書房內(nèi)連續(xù)留了兩封信
通過手段間接影響顏頤壽,使其推薦湯沐為主審官。這一步棋,正是他計劃中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小一,湯沐接手了李福達案。這跟你記錄的歷史資料一樣嗎?”東樓對桌子上的小一說道。小一并沒有回復,也不知道他在期待著什么。
東樓嘆了口氣,看來小一并沒有記錄李福達的資料,自己暗自思索起來。
自己一步走得還算順利。但不可操之過急。根據(jù)東樓觀察,湯沐雖為清流派系,但也是個斷案公正心中有操守之人。他接下來還要觀察,清流派內(nèi)部給湯沐施加的壓力夠不夠讓湯沐自己下決定入局。
只有布局周密,才能讓湯沐自食其果
大理寺,夜深人靜
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和這幾天同僚交談拜訪,湯沐逐漸發(fā)現(xiàn)李福達案背后復雜的政治網(wǎng)絡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大。他已經(jīng)清楚知道,顏頤壽為何以病辭了這主審。
他所在的清流派在此案中扮演了關(guān)鍵角色,他們不僅掌握了大量對張寅不利的證據(jù),還試圖利用此案打擊大禮儀派系,案子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想要得到自己所想的結(jié)果。
而顏頤壽本身沒有明確的政治立場,不想得罪清流又不想得罪郭勛,也不想得罪皇上,所以才想出這個生病托辭之計,這種關(guān)鍵時候無能總比有錯要好。
只是湯沐想不明白,為何顏頤壽會推舉自己來做這主審官,是內(nèi)閣中有人給他打過招呼嗎?
但是眼下卻無人私下跟自己明說。
此案已經(jīng)經(jīng)過兩輪審理,皇上要一個公正的斷案,清流要一個推倒郭勛的結(jié)案,在湯沐看來,這其實是沖突的,因為湯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所為的李福達案其實漏洞重重。
且不說別的,張寅跟李福達的年齡就差了很多,按照案卷中調(diào)查的記錄李福達生平的黃冊,算到如今嘉靖五年,李福達應該是51歲,但張寅自己稱其66歲,此中便有大差異。
山西審理說懷疑張寅謊報年齡,但是以湯沐來看,恐怕不是。
倒不是湯沐一眼能看出張寅有多大歲數(shù),而是根據(jù)湯沐查閱的資料,張寅已經(jīng)有兩個孫子了,名張相和張岳,而且記錄上查詢張相在正德十六年的時候被選充寧化府儀賓,算年齡已經(jīng)接近了15歲。
而叛賊李福達記錄中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結(jié)婚的年齡恐怕不會有多早,算下來,正德十六年李福達只有46歲,若張寅是李福達,怎么可能有15歲的孫子?
這只是第一點,第二點,山西記錄的張寅妻子的姓氏也與叛賊李福達的妻子姓氏對不上,
張寅說他妻子姓林是孟縣生人,但山西再審官員認定張寅的妻子姓杜,是崞縣縣民杜文住的姐姐,與張寅生三男,名大仁、大義和大禮。
可是根據(jù)記錄,李福達是弘治十三年的時候被發(fā)配到山海衛(wèi)的,有一句記載“同妻張氏解發(fā)從役”。
在湯沐看來,山西官員對此案重審的結(jié)果甚是草率,將如此大案斷的錯漏百出。
“湯大人,您府里的管家來找你”
就在湯沐蹙眉思索之時,下邊有人稟報,自己的管家居然來大理寺了,還給他送來了一份要命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