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閑跟張清泉東侃西扯到中午飯點。

張清泉談起自己的輝煌歷史，滔滔不絕，大多是以前在偏遠山村當流動法官時的各種野聞趣事，讓人真假難辨。

許閑只當聽評書，樂呵一下：“張院長！中午有時間嗎？我請你吃個便飯？工作餐，絕不超標。”

張清泉點頭：“不喝酒，不能超標啊！對面有家餛飩店就不錯，隨便吃點。”

兩人來到餛飩店，老板娘四十多歲：“張院長！還是老一套？”

“嗯!雙份。”

張清泉帶著許閑坐在最里面，店里還沒什么人。

老板娘手腳麻利，飯菜很快上齊。

兩碗餛飩，兩個驢肉火燒，外加兩小碟開胃咸菜。

“這火燒不錯啊！外焦里嫩，肉還多。”

許閑猛咬一口，餅酥焦香脆，肉鮮香無比，是正宗的驢肉。

張清泉突然問道:“小許啊！那個...退休返聘的事，靠譜不？”

許閑點頭道：“當然靠譜，說到做到。”

“但是！返聘歸返聘，在處理職工工資跟供應商的事情上，我不會偏袒你。”

“不需要！就是欠債還錢的事，又不是太復雜的糾紛？到時候挨個談唄。清銳制藥還要長期跟他們打交道，能不翻臉就不翻臉。張院長，您應該不愁被返聘吧？是不是看上清銳制藥什么了？”

“誒！這就對了，我原先還擔心你年輕氣盛，意氣用事，看來很老練啊！有點小狐貍的味道了。至于看上清銳制藥什么...哎，明人不說暗話，回頭你讓我守著棲霞山就行。”

“你損我啊，還想守著棲霞山？”

“狐貍多聰明啊！”

張清泉哈哈大笑，兩人吃完飯，在餛飩店門口分別，許閑返回公司，繼續悶頭搞設計，目前就清銳制藥一件事，等開庭就是了。

與此同時。

白春城將自己的辦公室換到四樓，這里視野開闊，最關鍵的是整層樓就他一人，私密性極好，

上次要不是辦公室位置不對，郝云霞不一定能走得了。

“白廠長！人都安排在建國飯店了。”

“好！最近二廠那邊什么情況。”

“職工輪流上班，集體降薪，沒有裁員什么的，聽說上次被炸后，保險公司賠了他們四百多萬。”

“什么？可靠嗎？”

白春城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霍鐵軍笑瞇瞇的道；“當然靠譜，我一親戚在保險公司上班，除了保險公司的賠款，國資管理局還給了一些扶持政策。”

“真是走狗屎運了，讓青林縣的考察組去青林重工看看。”

“怎么？要吃下青林重工么？”

“我再考慮一下。”

白春城現在還下不了決心，青林重工雖然是鎮屬企業，但業績一直不錯，整車能力強，要吃下它，需要付出的代價會比較大。

當務之急是先拿下川南電機，把該摟的錢摟到手。

晚六點，白春城來到建國飯店。

二樓豪華包間內僅有郝云霞一人。

“白廠長！您真準時。”

郝云霞熱情的迎上來，幫白春城脫掉外套，“協議我都準備好了。先簽協議吧。”

“這個...不急!”

白春城緩身落座，笑瞇瞇的盯著郝云霞，“你們得先付錢。”

郝云霞身披白色貂皮大衣，內里是超短黑裙，修長的雙腿上套著黑色絲襪，透過貂皮大衣的開襟，一雙美腿忽隱忽現...

白春城固然心里癢癢，但腦子卻還算清醒，心里道，這個小娘們真會撩撥人。

“白廠長！所有流程都走完了，怎么突然要求先付款呢？我們得先拿到錢，才好操作嘛。再說了，我們哪有先付錢的實力，不得您賞飯吃啊。”

郝云霞端一杯帕威龍干紅坐在白春城身邊，“怎么？不開心啊，要不我干了？”

白春城笑道：“誰要跟你喝酒？非要我明說么？樓上的房間準備好了，不如我們上去慢慢談。”

“白廠長！這就沒意思了，既然選擇合作，就該互相信任，合作成功之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你不想干杯，想干什么都行。”

郝云霞緊了緊貂皮大衣，起身提起小包就要走。

白春城也十分沉得住氣，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

兩人各有心計，飯還沒吃，席就散了。

郝云霞提著包鉆進一輛捷達車：“白春城沒那么蠢，他不肯簽協議，功虧一簣。”

一位身穿黑色呢子褂的中年男人甩掉煙頭：“非要辦了你...才簽？”

“廢話！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郝云霞玉臂環胸，下意識的噘起紅唇，語氣中盡是怨氣。

中年男人戴上墨鏡，淡笑道：“別急！不出十分鐘他就得聯系你。”

郝云霞摸住了包里的大哥大：“不會這么沒出息吧?”

“嘀嘀...”

兩分鐘不到，郝云霞的BB機響了起來。

“呵！還是男人了解男人。”

郝云霞掏出化妝盒，略微補了下妝，重新提著包返回二樓包間。

“把協議拿出來吧！“

白春城跟沒事人似的，反手將包間門反鎖上，然后餓虎撲食，一把抓住郝云霞的裙底，右手順勢往里一伸，摸到一片溫熱。

“啪！”

郝云霞反手甩過來一個耳刮子。

白春城被打的腦袋發蒙，一下子將郝云霞推開：“你個瘋婆娘！”

“白廠長！我郝云霞沒那么賤，江湖再見吧....”

“等等！把協議放下。”

“砰！”

郝云霞摔門而去。

白春城快步開門，一把將郝云霞拉，賤兮兮的道：“我立即簽協議。”

“唰唰...”

搶文件袋，掏筆，簽字，一氣呵成。

“郝廠長！字我簽完了，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

“那就等你打款了。”

郝云霞冷冷一笑，甩開一股香風，拿著文件袋離開。

白春城點燃一根紅塔山，深吸一口，一腳將身側的凳子踹翻：“老子早晚拿下你。我也是賤啊，怎么就簽了？”

“咕咚咚...”

白春城干掉一杯紅酒，暈暈乎乎的離開建國飯店，被霍鐵軍帶回廠里。

“白廠長！這么晚了，該回家了，要不我在樓下等你？”

霍鐵軍見白春城有點喪氣，不太放心。

“霍主任！你回吧！我沒事。”

白春城知道，張愛婷今晚加夜班，四樓辦公室恰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研發中心，透過玻璃敲好可看到里面影影綽綽，來回晃動的人影。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張愛婷才從研發中心出來。

白春城喝兩杯茶，酒醒也沒怎么醒，見心上人出來，快速離開辦公室，來到樓下，這里是出廠的近道，張愛婷大概率會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