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君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啊……他不該是7點10分才會到校嗎?』
『是下周一要月考的原因嗎?可就算是這樣也沒道理啊,去年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他也沒有早到過。』
『完了……我的人生。』
實際上,山吹南早就做好了被人撞破現行的心理準備,甚至是想好了要怎么解釋,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場抓住她的人會是本人。
白鳥修一本來還是大感不妙,只覺得是驚擾了Witch,但在聽到山吹南的心聲之后,突然就淡定了。
很多時候,只要別人比你尷尬,那你就不尷尬了。
更何況他什么事情都沒做錯,有什么好尷尬的?
話說這妹子也太喪了吧?這樣就完了嗎?就不想辦法解釋一下?哪怕是強行解釋也算努力過了啊。
“山吹同學,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看到她尷尬到仿佛想要從地面上找個洞鉆進去,白鳥修一不再躲藏,徑直走進教室,開口打破沉默。
“啊……嗯。”
山吹南聽到他這樣說,愣了一下,而后就點了點頭,趕忙從桌子上下來。
因為動作太過匆忙,以至于課桌都被她弄歪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扶穩矯正。
『對了……修一君看到的只是表象,雖然我是坐在他的桌子上,但在他看來不過是坐錯位置了,他可不知道我是在附魔。』
背對著白鳥修一,山吹南那近乎窒息與崩潰的心情,得以些許平復,稍微冷靜了一點。
正如她早就預想過的情況,她哪怕是被人看見坐在桌子上,其實也就那樣。
“看來那個傳聞是真的啊。”
發現她的心思稍微積極起來了一點,白鳥修一突然道。
“什么?”
『難道我每天都會第一個來到學校坐在修一君桌子上的事情被人發現了?甚至傳到了本人的耳邊?』
山吹南就像是受驚的兔子,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兩眼在空氣中不斷游離,根本不敢對上視線。
“你每天都會第一個到教室給花澆水啊,我在路上還想著會不會比你早,沒想到還是輸給你了。”
白鳥修一察覺到她心虛的反應,有些好笑。
剛才干壞事的嘚瑟勁,這會一丁點都看不見了。
『看來沒有暴露……』
“因為我每天都醒的很早。”
山吹南暗自松了一口氣,就牽強道。
“距離上課還有90分鐘左右,你這么早到學校,只是為了澆花?”
“還為了自習和預習,我很喜歡安靜的教室。”
“原來如此,在空曠的教室自習和冥想,聽起來還不錯。”
雖說他借此機會能夠戲弄一下山吹南,但白鳥修一的性格沒有那么鬼畜,而是幫她想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空曠的教室里冥想,這個說法足以解釋山吹南為什么會坐在他的桌子上。
“對對對……冥想的效果很好的。”
山吹南被他這番話給說到心坎里去了,像是搗蒜一樣的連連點頭,無比認同。
『白鳥同學好強,竟然能想到冥想這種說法。』
找到了一個絕對合理的解釋,心虛和慌張被沖散之后,山吹南即是感到安心,又是崇拜。
“糊弄過去了嗎?”發現她總算是鎮定了下來,白鳥修一也是安心了。
看破不說破,很多事情要是說破了,不一定會有好處,反而是壞處多多。
就好比今天這事,他就算是戳穿了山吹南的真面目也沒有意義,頂多是讓她以后不敢再附魔了,想方設法的躲著他。
“白鳥同學,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來學校了?”
終于是恢復了鎮定,山吹南抓住機會轉移話題。
她的聲音很溫軟,很輕盈。
“昨晚沒睡好,醒的比較早,所以我打算來學校繼續睡,等上課。”
總算是等到她恢復鎮定,白鳥修一邁步走向前去,隨口想了一個理由。
男人在面對女人的時候,撒謊的能力通常會直線上升。
更何況,他沒有做任何虧心事,撒起謊來沒有一丁點的心理負擔。
“哦哦。”
山吹南見他走過來,向旁側移動讓開位置。
“鞋子。”
看到她的動作,白鳥修一發現她的鞋子被遺留到原地,提醒道。
“對不起。”
山吹南低頭一看,連忙道歉,趕緊去穿上。
總算是等到她離開,白鳥修一直接走到自己的課桌前,將書包掛在旁側,一屁股坐了下來。
至于山吹南,則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在第二排左側靠窗的位置。
兩個人是同排,隔著一張桌子。
隨著各自歸位,教室內安靜了下來,兩個人沒有更多的交流,他們雖然是同學,但關系也就那樣,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確切一點來說,教室內并不安靜,因為少女的心聲很活躍。
『這樣算是過關了嗎?』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修一君好像沒有懷疑我是在給他的桌子附魔。』
『好險,人生差一點就完蛋了。』
山吹南回到座位上之后,正在復盤。
“他心通真夠強的啊……從頻率上來看,山吹南的心理活動全都被我聽到了,看來包含情感的想法的判定范圍很大。”
無視她的小心思,白鳥修一經過這番驗證,對于自己剛獲得的神通有了初步的了解。
強大,恐怖,無解,憑借著這樣的能力,他以后要是去當警察和偵探的話,無論是多么陰險狡詐的罪犯,都休想逃過他的手掌心。
更甚至,他去當賭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可以讀出對手的牌,那還不是百戰百勝。
物盡其用,確認到自己擁有這樣的超能力,白鳥修一不由自主的開始暢想以后的人生道路。
毫無疑問,從今天開始,他的人生將是前途無量!
只不過,他不能太過招搖,樹大招風和懷璧有罪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修一君不是說要睡一會等上課嗎?怎么還不睡?』
『他該不會是注意到了吧?剛才我坐在他的桌子上,他要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等于趴在我的屁股上睡覺……』
一個人就算是在失神,但是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通常會反應過來。
“我先睡一會,你自便。”
白鳥修一察覺到她的心思再次變得慌亂,開口道。
“好的,您請便。”
山吹南的性格很靦腆,見他這樣說,自然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是感到受寵若驚。
打過招呼之后,白鳥修一就趴在了桌子上,額頭枕在交疊的胳膊上。
正常人趴在桌子上睡覺都是這樣,直接將臉趴在堅硬的桌子上睡的人,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是極少數。
桌子很硬,但表面并不算冰涼,可能是因為剛才被山吹南坐了好一會的原因,尚有余溫。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其事,他在呼吸的時候,隱隱約約聞到了一陣香香的味道。
『呼呼呼~看來修一君沒有想到那么多。』
就在這時,山吹南那沾沾自喜的笑聲傳來。
“……”
發現她又開始嘚瑟,趴在桌子上裝死的白鳥修一很無語。
該說不愧是青春期的少女嗎?竟然能為這種事情感到高興。
話雖如此,在事態得以平息之后,他即便是難以置信,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了。
被人們稱之為二年A班小天使的山吹南,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那么純真無邪。
只不過,這樣的真面目對他而言,不算壞事。
因為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女生在暗戀著自己,而且還在為他干蠢事的感覺,讓他挺榮幸的。
當然,他之所以能夠假裝無事發生的趴在桌子上,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變態JK是一個美少女。
假如兇手是一個丑女的話,換做任何男人都會感到生理不適,甚至是強烈反彈。
『不對,我是不是應該跟修一君先說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雖然他沒有想那么多,但這事要是傳到那些喜歡他的女生耳中,絕對會多想!』
“那個……白鳥同學。”
在獨自暗爽之后,山吹南反應了過來,想要亡羊補牢。
“怎么了?”
白鳥修一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側抬頭的望向她。
『哇……他這個角度好帥。』
被他盯著看,山吹南突然沒了下音,心中驚嘆。
雖然同班了一年多的時間,她觀察過很多種角度,但像是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
白鳥修一聽到這樣的心聲,無奈又好笑。
他以前怎么就沒有發現,這妹子還是一個花癡呢?
“你是不是想跟我商量,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白鳥修一索性是開口道。
『他猜的好準!!』
“是。”
小心思被猜中,山吹南感到很驚奇,也是有所回應。
“放心吧,只要你不說,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將此事說開,白鳥修一給她做出保證。
『哇……也就是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嗎?』
“嗯嗯!”
山吹南看到他竟然這樣說,只感覺是心花怒放,重重的點了點頭。
因為他心通的緣故,白鳥修一能夠更加直切的感受到她那甜蜜又快樂的心情。
埋頭再次裝睡,白鳥修一很詫異:
“這也值得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