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萊因讓我干的！”

“好好交代問題?！?

“萊因是個偽男...虛偽的男人！”

“讓你好好交代問題！”

“萊因也干了！”

法夫羅的話并沒被眾人放在心上，這貨仗著和萊因的關系撒潑打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法夫羅這個軟骨頭，誰都能踩上一腳。

但他硬是句句不離萊因，每句話都在提醒別人——他法夫羅是萊因的老同學。

利維特嘆了口氣：

“如果你交代不了問題，那就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們組織也有不少兄弟被暗殺。”

“法夫羅，你去把魔女刺客給抓了?！?

“我？？”

法夫羅又死皮賴臉的將求助目光投向萊因。

而利維特直接下達宣判后，也不再看法夫羅。

現在他實在沒心情處理法夫羅這檔子爛事。

利維特敏銳的發現，自己老婆今天偷看萊因的次數比往常更加頻繁。

萊因神父，你還沒死心嗎？

不要怪我無情。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啊...

利維特在心底再度嘆氣，將陰暗的想法深埋。

“散會！”

......

聒噪的鐘聲吞沒晚霞，猶如癆病患者咳出的鮮血。

一所廢棄的新教教堂內。

四處流浪，遭人唾棄...

昂貴的面包沾著血污、母親的雙手干枯顫抖...

要是沒有這群卑劣的畜生...

要不是‘羊人’驅趕自己病重的母親...

教堂里的時鐘還在悠悠回蕩，此刻聽上去卻似乎有些像是槍聲炮響。

希爾漆黑的眼瞳正如被夜色吞沒的黃昏，散發著不祥的魔力光芒。

掏出懷中的明信片，這是她這次要暗殺的目標——‘鋼鐵萊因’

夜色降臨。

“你確定能把他引過來？上次的刺殺應該讓他警覺了吧？”

“當然，我們可是特地挑在國王來威納游玩的時間。”

腳步聲響起。

戴著金色面具的人藏尾露頭，羊角將他漆黑的兜帽頂起，暴露了此人的種族。

“接著?！?

一袋銀牛馬被甩在地上。

“三十枚銀牛馬？都夠買圣子的命了吧？”

希爾語氣中的譏諷，讓這名羊人有些惱怒。

三教典籍各有不同，但唯獨一點——羊人為了三十銀幣，將圣子出賣。

而羊人教的教義完全不承認這一點，哪怕圣子在記載中也是羊人。

“你就說你接不接吧?！?

“錢能買到這世界上的一切，要知道這些錢要是用來買面包，都足夠買...”

希爾捏緊了拳頭：

“撕碎它，斯圖卡。”

嗡！！

像是防空警報爆鳴，飛翔的鐵鳥從天空中俯沖直下。

轟隆隆?。?！

石塊落下，教堂的屋頂被掀開窟窿。

月光撒在破敗的院墻上，像是優雅舒展的銀白色爬山虎。

戴著金色面具的羊頭被鐵鳥無情碾碎，潑灑的血液飛濺染上圣子肅穆的石像。

......

“幫幫我，萊因神父~”

“一起去嘛~”

法夫羅嗓子里像是含著牛奶和蜜。

萊因嘆了口氣，要不怎么說男人夾起來更要人命：

“法夫羅，你確定這里能找到魔女刺客？”

克羅雅則是冷哼：

“我看就根本沒必要和法夫羅在一起浪費時間?！?

幕后暗殺萊因的人還沒露出水面，這也是萊因決定進行多人行動的原因所在。

萊因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河道兩旁類似巴洛克風格的建筑。

與這些潔白整齊的建筑不同，大量乞丐和流浪漢擠在河岸線兩旁。

用熱切的眼神盯著河中的畫舫。

迪尼克國王由白廳登上一艘敞篷畫舫。

同行的還有紐卡斯女公爵、戈多爾芬女郡主、基爾曼塞克夫人和歐克伯爵。

——歐克伯爵是位年老但強壯的男性。

畫舫溯水而上，許多上流人士也參與了這一場盛會，包括公爵郡主們的丈夫。

——歐克伯爵同時也是神圣羅瑪這個國家最知名的肛腸科醫生。

威納這座城市很奇怪。

富翁很多，窮人也很多。

趾高氣昂的國王和貴族乘坐著露天畫舫奢靡無度，在上面舉行一場又一場的假面舞會。

平民見了他們都要退避兩旁，向他們脫帽敬禮。

乞丐在他們面前磕頭祈求，只為多得到一枚銅如泥。

“別看了，他們又不會帶你?！?

同樣是貴族出身的克羅雅不屑與這群松弛的老東西為伍。

法夫羅并沒回答克羅雅的提問，而是像變了個人似的。

晶藍眼珠像是燃燒的海平線，沒了平日的戲謔：

“就算回到議會又怎樣？議員們來來去去，愚蠢的王公貴族高居殿堂?！?

“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治理好國家！”

誰都明白神圣羅瑪這個國家的巋然不動，離風雨飄搖僅一步之隔。

可誰都不知道該如何調撥歷史的時鐘。

聽到熟悉卻陌生的聲音，萊因此刻詫異回頭，卻沒看到法夫羅的身影：

“法夫羅？”

砰！

一聲槍響穿過云層，像彗星追襲月光。

畫舫精致奢華的船體應聲而斷。

【槍炮交響曲·英雄贊美詩】

“有刺客！！”

斷裂的船坊、慌亂的貴族、尖叫奔流的人群。

這發子彈像是故意打偏，并沒有命中國王。

只是為了宣告她的到來。

“是魔女刺客！”人群中有人呼喊。

月光背負著她的影子，而她要背負著這個國家，讓它不要沉入深淵。

“只有羅瑪的天塌了，牛馬的天才會亮?！?

砰?。?

第二聲槍響傳來，子彈脫膛。

這快到極致速度，像是霜火凍結時間。

【槍炮交響曲·終末焰火樂】

月光穿過迪尼克國王的腦洞，倒映在河道。

國王的笑容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

萊因被擁擠人潮沖散，不僅沒找到法夫羅。

就連那么大的大嫂，都給弄丟了。

但找了一會，萊因就發現了不對。

自己一直在朝郊外走，郊外有一股魔力在吸引自己，讓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靠近。

這股魔力并不強，僅僅只有第一執事級別。

但萊因卻察覺到一絲極為危險的氣息。

這種危險，正來源于眼前越來越近的破敗教堂。

新教教堂，看上去很破敗。

甚至教堂頂上都破了一個窟窿。

看來想要回去，必須先要進去...

“快進來吧，萊因?！?

修道院內傳來聲音，萊因記得這個聲音。

是上次刺殺自己的魔女。

萊因借助月光踏過修道院那滿是青苔澀味的門檻。

滑石材質的圣子石像，雙手被釘出清晰的兩個空洞。

魔女背對著萊因，在在石像下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