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鳶眨了眨眼睛，等待著灰璃的答復。

而灰璃在看著她這天真大眼睛的時候，一瞬間還真看到了些“她”的影子。

那種不帶做作所散發出來的朝氣蓬勃的可愛，是世間最無與倫比的瑰寶。

只是此時的烈鳶身上，要更多出了一份掩飾不住的調皮。

所以灰璃只是抿了抿嘴唇，用舌尖在口腔內部感受了一下唇上的血腥味。

然后用手指敲了敲烈鳶的腦門。

“起來。”

“誒？誒誒誒，前輩你害羞啦！”

“你以為魔法少女是什么，當偶像、炒CP、混日子嗎？”

烈鳶稍微露出了一絲不解的表情，好像是在問“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所以灰璃直接是用手指，向烈鳶大腿上的一道較深的傷口扣了上去。

“啊……哎啊啊——疼疼疼疼疼！”

這次烈鳶是十分自覺地腿一縮，然后滾到了邊上的泥濘地上。

而且是像一只歡快的小狗一樣還多滾了一圈。

一副媽見打的樣子。

然后是坐在泥巴地里，抱著自己的大腿，呼呼呼地吹了一陣，才回頭看向了灰璃。

“前輩你太過分了啦！”

灰璃不吃她的撒嬌，解釋得十分平靜：

“我是在提醒你，你現在沒什么魔力，身上還有傷，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會死的。”

“死……前輩你別嚇人啦……”

“所以我現在的建議是你趕快變回來。”

“誒……？”

就像是遛狗溜到要往家里牽了不愿意回家一樣，烈鳶馬上是鼓起了臉。

不過也就鼓了三秒。

“但我是個聽話的孩子，前輩既然都這么說了，我肯定會照做！”

烈鳶站起來，很可愛地微微張開雙手來讓自己保持平衡，但是想了想，又是歪頭問向了灰璃。

“我要怎么變身回來啊？”

“把魔杖拿在手上，說‘魔法少女烈鳶，解除變身’。”

“誒，好有儀式感哦，前輩每次都是這么變回來的嗎？”

這叫儀式感嗎……

在灰璃眼里這滿滿都是羞恥感。

不過此時只能是對烈鳶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

烈鳶的手是空抓了幾次，最后是很勉強地，才把魔杖給抓在了手上。

果然曾安琪并不是天才……

只是前任烈鳶殘存的意識，最終選定的最好讓她發揮的傀儡罷了。

而曾安琪的烈鳶拿到了魔杖之后，一點不著急了。

是把魔杖拿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是擺了個pose。

“耶咿~！”

似乎又是對自己pose不太滿意，換了好幾次。

還詢問灰璃的意見。

“吶吶，前輩，你看這樣行不行呀？”

“別吶，你想怎么變就怎么變。”

“誒……”

對于灰璃的冷淡，烈鳶又是一陣賭氣，不過最后還是很無奈地說出了臺詞：

“魔法少女烈鳶，解除變身。”

光，淡淡地，慵懶地爬上了烈鳶的身體。

而烈鳶也是同樣回以了驚異的目光，就在這樣的光中……

一點點地……

等著光消退……

然后……

“前輩，你騙我……我怎么還是烈鳶的樣子啊？”

“……？？？”

…………

……

最終吳思思讓司機開著車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是微微有些泛白了。

但停車后，從車上第一個下來的并不是吳思思，而是急不可耐的籃梔。

而籃梔看到的光景……

是灰璃用她那嬌小的身軀，背著烈鳶，努力地站在路邊等待著車的到來。

籃梔的嘴角微微上揚，忍住了沒笑出來。

畢竟灰璃這樣實在很像是個在努力帶妹妹的小朋友。

倒是后一步下來的吳思思火急火燎地跑了過去，把烈鳶從灰璃的背上接了過來，急忙抱回車上去了。

灰璃也準備上車，籃梔則更想跟灰璃先在外面聊聊。

“你準備把烈鳶留在你那邊嗎？”

“現在看來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徐總管好像很想要她，說是用三天就給你們江北中心，你怎么看？”

“不可能。”

“……”籃梔淡淡一笑，“所以你是真準備跟中心對著干了？”

“你想我這么干嗎？”

灰璃和籃梔對視，籃梔再次笑了出來。

“我……倒不至于，畢竟在對抗災厄的時候，有你在會很靠譜。”籃梔指了指身后的車，“你會像保護烈鳶一樣保護我吧？”

“有前提的，別忘了。”

灰璃說完，徑直向車上走去。

籃梔看著灰璃的背影出神，在灰璃上車之后，才是小跑兩步跟上。

關上門，車點火啟動，吳思思最期待的畫面，馬上就要發生了——

江北中心，三位魔法少女集結……

但此時籃梔則是主動站出來拆臺了。

他把桌上的手機推給了吳思思。

“打給徐總管吧，灰璃說不會把烈鳶交出去。”

灰璃有些疑惑地看了吳思思一眼。

吳思思有些生氣地看了籃梔一眼。

籃梔則是有些疑惑地看回了灰璃。

灰璃這時候則是忙著脫了小皮鞋鞋。

然后是把腳放上了柔軟的座位上，自顧自地揉著，才是緩緩解釋了出來。

“我先以為烈鳶是天才，但其實不是天才，但最后她其實還是天才。”

“什么意思？”

“她變不回去了，現在的曾安琪就是烈鳶，烈鳶就是曾安琪，以后的珞珊姬也要換人來演咯。”

吳思思和籃梔面面相覷。

“不是，魔法少女怎么可能永遠變身！那她的魔力會慢慢流逝，最后就和常人無異了啊！！”吳思思率先給出了不接受的理由。

但灰璃只是繼續揉著自己的小腳丫子，沒回。

“我想的話……”籃梔接過了話茬，“可能是前代烈鳶的原因吧，變身的口令是她輸入的，那么由現在的烈鳶來輸出肯定就不能接受了。”

“意思是語音密碼還是前代烈鳶的，但是人已經換成了現在的，沒人售后了。”吳思思眉頭深鎖，“那烈鳶慢慢的不就成廢物了？！”

灰璃則是已經開始揉起了自己的腳指頭。

“你特么能不能別玩你的腳了！”吳思思急了。

“你懂什么，這叫脫敏實驗。”

“你倒是說說剛才她具體是怎么變不回去啊！”

灰璃停下了手中的作業，一臉無語。

“有什么好說的，她試了好幾次變不回去就暈了，大概體內所剩無幾的魔力也已經消耗完了。”

“那我們還把她留在身邊干嘛？”

“……？”

“……？”

“不是，吳主管，沒有利用價值就不管了嗎？”灰璃用澄澈的眼神仿佛在看禽獸，“您這么心狠手辣怎么還是個副主管啊？”

“不是……”吳思思一陣臉紅，“我只是說這爛攤子要不還是給魔法少女中心去處理比較好，我們的話……”

“不，就我們來處理。”

灰璃把腿弓起來抱住，下巴擱在膝蓋上，搖著身子，笑靨深不可測。

“她沒魔力了，我就給她灌……她又沒魔力了，我就再給她灌……”

“就這么灌啊灌啊灌啊……”

“我啊……要她完全變成我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