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以后三伙人便各自告別,內山和鬼藏要去町奉行所報告曾經禍亂鬼頭城的妖魔鬼次郎已經被斬殺的消息,惠子則說要去鬼頭城里家的朋友家先借住一段時間,在臨走前讓雅子把武士刀水之信玄還給了左原哲也,說這禮物過于貴重,無論如何不能收下。
雅子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聽了姐姐的話——她是半妖沒辦法使用妖解的力量,玩了兩天武士刀后覺得還是自己的鎖鐮更加順手,跟玩膩了玩具的小孩差不多。
左原哲也獨自走在鬼頭城的街道上,也沒有固定的目標,時不時左右張望,看到感興趣的東西便走過去查看一番,跟來這里旅游的游客一樣。他也確實有部分游客心態,惠子姐妹的村子里破舊冷清,他一心想著多殺幾只妖魔這趟才算沒白來。而現在鬼頭城里熱鬧了許多,斬妖除魔的心便沒有那么急切,想著不如邊找妖魔的線索邊旅游,兩不耽誤。
鬼頭城的街道十分寬大,街上的屋子也都是木制,比起村子里的要精致許多,臨街的大部分都是店鋪,酒肆、茶室、食品店、手工藝品店、和服店……整體的建筑都比較低矮,大部分都只有一層,少部分的建筑才有兩層的高度,屋頂上面還鋪著一層瓦片,看起來格外醒目。
他走到一家兩層的建筑前,停下了腳步,這建筑上面掛著招牌:松云館,門前還有幾株精心修剪的樹木,是他在街上一路走來看到的最雅致的旅館,應該算是這里的五星級酒店。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考慮了一下要不要進去住,在這里他不打算虧待自己,但也要考慮錢包的問題。從內山那里拿來的錢袋他看了一眼,雖然沉甸甸的但里面全是銅錢,也不知道購買力怎么樣。這家旅館進出的人不多,但全都是穿著一看就昂貴的和服的人,顯然價格不菲。
左原哲也還沒考慮好一個穿著樸素和服的中年人就走了出來,禮貌地詢問他有什么事,是否要進去住店。
“這么熱情嗎?”左原哲也心中詫異道,在他印象里這種高級旅館是不攬客的,但既然對方招呼了他便索性走了進去。
進去后中年人直接帶著他到了一間側室,里面有一個穿著織布衣的男人在那里正坐,面前還放著一杯茶。左原哲也本來還以為這個男人是松云館的老板,見他氣度不凡特意邀請他進來聊天云云,沒想到這男人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就走了。
這讓左原哲也摸不著頭腦,心想這莫非是讓他晚上一點來這里?他看向旁邊引他進來的中年人,問他那位男人是誰。
“那位是我們松云館請的護衛,谷川俊道。”中年人此時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他是一名武士,可能是突然想起有什么事要出去吧。這里是我們招待貴客的場所,請您在這里稍等,我稍后就過來。”
左原哲也這才想起那男人腰間好像確實佩戴著武士刀,心說這地方武士好像也不稀奇的樣子,怎么哪哪都碰的到。他在鬼頭城里逛了半圈,此時也確實有些累了,干脆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中年男人看到這一幕眼角抽動了一下,走了出去,順著走廊拐過一個角,谷川俊道正在這里等候,他發怒道:“谷川君,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我請你做護衛,你幫我把來找麻煩的人趕走嗎?”
原來是松云館的老板看他一個人站在門口,穿的寒酸,腰間還掛著四把刀,嫌他在門口趕客,想要出來趕他走。結果走到他面前時突然膽怯起來,臨時改了說法把他請進來想讓谷川俊道解決麻煩。以往不識相想要找松云館麻煩的流氓們進了那間測試后,一看到谷川俊道的武士刀都會乖乖道歉,愚蠢一點的不自量力想要挑戰也會被狠狠教訓,沒想到今天谷川俊道看了一眼左原哲也就退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別惹他,”谷川俊道雖然被罵了面上也一派平靜,冷淡道,“那家伙腰上掛的四把刀里三把都是武士刀,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他想住多久就讓他住多久吧。”
“你不會看錯了吧?”中年男人質疑道,“這種人物不去給大名當家臣怎么會如此落魄?”
“你要找死我也不攔著,但我是谷川家的后人,絕不會認錯武士刀。”谷川俊道說完以后不再理他轉身離開了松云館。
“谷川家又怎么樣?”中年男人看著谷川俊道的背影不屑道,“被寂謐宮懲罰以后連家臣都當不了,還不是只能給我當看家犬?”
左原哲也等了一會,見中年男人沒進來,正想要出去看看什么情況,一個女侍應走了進來,看起來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十分乖巧,朝他鞠了一躬后說道:“我是小橘,您的房間已經開好了,請隨我來吧。”
小橘引他到了二樓一間最里的房間,左原哲也打開一看,十分滿意。這房間布置的干凈整潔,地上鋪著榻榻米,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裝飾用的刀具,刀具后面的墻上掛著一副掛畫,打開窗戶還能看到臨街的風景。純以環境而論,這家旅館不輸于現代的很多酒店。
“如果需要餐食的話,只要在門口掛上牌子就好了。”小橘介紹道,“侍應們會收走牌子,把餐食送上來的。”
說完這句話,小橘走了出去,只留下左原哲也一個人在房里,此時天色已黑,鬼頭城實行宵禁,普通人們全無夜生活可言,他也沒什么事情,便干脆早早睡覺。
第二天早上左原哲也睜開眼睛,先是在門口掛上牌子,要了一份早餐,不一會就有人送了上來,是一份茶泡飯和腌蘿卜,分量小的可憐,吃完以后感覺肚子沒飽但也沒了胃口。然后就要解決錢的問題了,他昨晚打聽了一下這家旅店的價格,雖然松云館的環境很好但價格也著實昂貴,一晚上的價格就能要了他那錢袋子里錢的一半,這都還沒算餐食費。
他不知道旅店老板已經做了認倒霉的準備,根本沒打算收他錢,只是祈禱他別在這里住太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