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天生冷漠
也或許是從心底認可自己的身份,并且融入這個混亂的大世之中。
人命如草芥
更何況
殺的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土匪強人
殺一人,可救千百人
何樂而不為?
又為何要有心理負擔?
沖掉身上的血腥味,順手將僧袍洗干凈晾起,這才回到屋內,盤膝而坐,手掐印訣,凝神靜氣。
正準備修行金剛持身咒,呼吸吐納天地元氣,腦海中卻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恭喜宿主,獲得金剛伏魔刀術?!?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蘇尋愣了愣。
很快回過神來,腦海中心神微微震動,隨即便多了一門刀術。
名作金剛伏魔
心神沉浸其中,仔細的閱覽起來。
這門刀術光聽名字便能知曉定然極為適合修行金剛持身咒的蘇尋。
不出意外的話,多半是極為凌厲的殺伐手段。
果然沒出意外
的確很凌厲
追求殺伐
總共只有三刀
第一刀斬業
第二刀降妖
第三刀伏魔
雖然只有三招,但這門金剛伏魔刀術卻極為精深奧妙,絲毫不遜色于他修行的金剛持身咒,甚至猶有過之。
以蘇尋現在的境界,不足以將其完全參透,所以只是暫時粗略的將整門刀術閱覽一遍。
不過越是看下去,便愈發的覺得心驚肉跳,同時心底也泛起點點疑惑。
許久
他睜開眸子,床頭的燭火搖曳,屋外的晚風有些喧囂,蘇尋收攏心神。
“與其說是刀術,卻更像是境界。”
蘇玄喃喃自語。
這種境界,不是指修為境界,而是心境。
三式刀招,更像是三層心境,其中精髓,粗略看來。
極為講究從心而發,以心力來調動修為。
“有些難修?!?
蘇尋閉上眼睛,開始著重參悟第一招。
斬業
通俗易懂的說就是殺人
這一刀,針對的是人。
刀斬肉身,心斬業火。
送刀下亡魂往生極樂,洗去罪孽。
咳咳
蘇尋目前只能做到兩點
即刀斬肉身,和送其去往生極樂
至于能不能斬斷其身上業火,洗去罪孽則尚未可知。
不過他覺得大抵是能的。
畢竟超度也在蘇尋的業務范疇之內。
言歸正說。
心境這種東西虛無縹緲,既看不到,也摸不著,甚至沒辦法真正的用語言來描述清楚。
和修為不同,修為的高低可以靠佛力來度量,心境則只有靠自身去感受。
悟了就是悟了
不悟就是不悟
說了等于白說
運轉禮佛術,心境透徹,沉于識海之中,結合前些時日,在青竹殿內修成的劍術造詣去參悟這門金剛伏魔刀術。
刀劍雖然造型有所不同,在術這一層次,也有多差別,劍走輕靈,招式飄逸靈動,進退自如,多以刺點削為主。
而刀法大多走的大開大合的路子,并不以靈動變化為主,講究一往無前,勇猛精進,多劈多砍多斬。
但這僅僅只是劍術和刀術的區別,而且有的人,劍法同樣大開大合,而有的人,刀法則詭詐多變。
踏入氣境,刀氣和劍氣便相差無幾。
這里說的刀氣,可不是虎嘯山那種半吊子的水平,將真氣內氣注入九環刀內催發的銳氣。
而是自體內修行中的五臟之銳。
五臟五行,其中肺部屬金,因此不管是刀氣還是劍氣,想要做到極致的鋒芒銳氣,就必須要打通肺脈。
這些信息,還是從五師兄去悲那里聽來的。
然而肺脈細微,稍有不慎,極為容易損傷經脈,自毀根基。
因此若是沒人指點,強練刀劍之氣,極為容易走火入魔。
晚風陣陣
庭院內
裹著單薄僧衣的年輕和尚,手中握著半截青竹,將其當做長刀,時不時就朝前劈出一刀。
竹竿時而悄無聲息,時而帶起低沉的呼嘯,撕裂夜風,時而堂堂正正,時而出刀,滿是兇險狠辣。
足足練了半個時辰的刀法,始終無法琢磨出一絲契合的味道。
索性扔下竹竿,回到房間內,繼續盤膝打坐,吐納天地元氣,修行金剛持身咒。
反正來日方長,修行這種事情急不得,必須要穩扎穩打。
一宿練氣,神清氣爽,清晨時候,就有兩個沙彌來到小院,站在門前喊道。
“小師叔?!?
房門打開,蘇尋從里面走出來,伸個懶腰道:“進來吧?!?
“什么事?”
他問道。
“小師叔?!?
沙彌雙手合十,神色恭敬,昨夜一戰,蘇尋單人覆滅兩夾山土匪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蘭若寺。
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寺里的沙彌僧眾,都知曉他們這位小師叔,擁有許多精妙的手段。
自然心生向往,這兩個沙彌也是如此。
“住持大師讓小師叔帶人將廟外的那些土匪扭送到山下衙門去?!?
沙彌快速說道。
“讓我去?”
蘇尋微微皺眉:“你們二師伯不是負責這些事情的嗎?”
“不知道?!?
“是住持大師吩咐的?!?
沙彌搖頭。
“行吧?!?
蘇尋轉身回房間,不多時再度走出來,外面罩了件白色的僧袍。
蘭若寺外,二十多個手持刀槍棍棒的僧眾全副武裝,那些兩夾山的三十多個土匪的雙手齊齊被捆在背后,用一根麻繩串聯。
昨夜蘇尋出手,以飛花摘葉的手段割斷他們腳經的時候,下手并不算重。
因此這些人勉強能夠站起來,一個個臉色慘白,叫苦連天的。
不停的祈求著周圍的僧人,希望對方能放自己一馬。
可兩夾山土匪做的那些事,整個郭北縣誰不知道,誰不恨他們。
當蘇尋來到廟外的時候,僧眾沙彌立馬簇擁過來,一個個目光火熱。
“小師叔?!?
“小師叔。”
蘇尋從人群中點了六個膀大腰圓的僧人,俱是羅漢殿去嗔的弟子。
練有拳腳棍棒的功夫,是護寺的主力。
“你們六個跟著我去衙門,其他人都散了?!?
蘇尋揮了揮袖袍,眾僧散去。
清晨的山道上,霧氣彌漫,兩旁的草木枝葉上,掛著冰冷的露水,幾十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山下的郭北縣城而去。
當蘭若寺的僧人們,押送著兩夾山的土匪入城的時候,整個郭北縣城瞬間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