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的外賣到了
- 我神經病,你跟我說精神污染?
- 永罪詩人
- 2190字
- 2024-08-21 22:38:57
客廳的機械時鐘指向夜里八點。
虞謬打量著拿刀的AI管家,盡管對方語氣謙遜,但肢體語言無疑暴露出一股戲謔般的惡意。
“我該怎么稱呼你?”他問。
“先生叫我小白就好。”管家低頭回答。
很多人會給買回來的家政機器人起名字,大多也都敷衍,畢竟家政機器人只是工具,而不是家庭成員。
虞謬沒在管家身上找到一點兒白的部分,本想吐槽一下,但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變成了:“你的控制開關在哪?”
小白僵了一下:“先生想做什么?”
虞謬無視那把水果刀的威懾,走近管家身邊,理所當然道:“我喜歡自己干活,不需要管家,所以直到協議時間結束前,你都保持關機狀態就好了。”
緋格絲提醒:“控制面板在它脖子后面,有個按鈕,按一下就可以進入設置界面。”
“先生,您不熟悉您的新家,有我在能避免很多問題。”小白一板一眼地說著,轉身往廚房走去,“我去給您拿點心。”
在它露出脖頸的瞬間,虞謬眼疾手快按了上去,頓時,小白維持著行走的動作停滯在原地,一個半透明的觸屏界面出現在虞謬眼前。
他翻到最下方,點擊關閉機體,然后把切斷電源的小白管家隨手拖到了客廳的沙發后面,順便踹了一腳:“最討厭不聽話的東西。”
緋格絲:“我、我挺聽話的吧。”
“啊,乖,我沒指桑罵槐。”虞謬繞到沙發前面坐下,點開光腦。
此時的信號還是滿格,與外界的聯絡沒有干擾。
他想了想,叫了個外賣。
等待外賣的期間,他又將整個別墅內部從頭至尾逛了一遍,確認別墅里沒有隱藏得更深的污染,最后又回到二樓主臥。
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漆黑,陰暗角落好像有影子在游蕩,虞謬反手開燈,探進去一個頭。
黛安娜房東說上一任租客就是在這里死去的,介紹時,她和虞謬都站在門口,并沒有真正踏足內部。
虞謬在門外猶豫片刻,思索了一下協議內容與二樓主臥有沒有關聯,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他的折疊刀,抽出刀刃走了進去。
主臥相當豪華,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玫瑰色的床鋪,床簾從四周垂落,掩蓋住床上的景象。
床邊的床頭柜、梳妝臺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裝飾,倒是靠近陽臺的地方擺放了一只圓形矮幾,上面有個花瓶,插著幾朵雪白蘭花。
虞謬走了過去,偏頭一看,拉開的窗簾后夜色漸濃,除去月色外看不見半點光亮,頓時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身處在光芒集中的地方,像一個無限耀眼的靶子。
“小區里不是有路燈么,那么大瓦數,被鬼吃了?”他一邊嘀咕一邊湊到窗前往下看。
沒有路燈,近處的道路歪歪斜斜,不似小區中鋪著石磚的精致路面,反而像某種殘破泥路,遠處更是一片晦暗,只有幾抹張牙舞爪的龐大樹影隨風搖曳,發出聲聲竊笑。
配合虞謬剛落下的話音,顯得尤為詭異。
“這,這是哪里?”緋格絲一邊驚疑一邊掃描,兩秒后松了口氣,“宿主,我勘察了附近地形,反饋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只是從這扇窗戶朝外看會看到幻象,我們的位置并沒有變。”
他們依然與外界相連接,沒有在不知不覺中被包裹進封閉的污染領域。
這肯定是個好消息。
虞謬收回遠眺的目光,抬手將兩側的窗簾拉上,手動阻隔了外界那種奇怪黑暗氛圍的入侵。
他對緋格絲道:“不管是幻象還是現實,都說明異變已經開始了,就算切斷電源的管家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都不覺得奇怪。”
“你說得好嚇人。”緋格絲回應,“沒有能源的機器人怎么能自己動啊,這簡直是系統鬼故事。”
她話沒說完呢,就看到虞謬已經走出了二樓主臥,不由問道:“你不打算搜索一下臥室里的線索嗎?”
任何污染的形成都有規律和因果,雖然這一次的污染建立在協議而非別墅上,但從各個角度來看,別墅都與污染有著很深的聯系。
這種情況下,別墅內的細節就有可能揭示污染的起源,從而讓卷入者對即將到來的怪物有所了解。
緋格絲還以為虞謬是專門來主臥找線索的,沒想到他只看了看窗戶就要走。
虞謬走出二樓主臥,順手關上門:“死亡的夫妻只是租客,加上租住這棟別墅要遵循的條條框框,他們其實沒辦法在房子里留下多少自己的痕跡。”
“就算要找線索,也應該找真正的主臥——房東祖母曾經居住的那個房間。”
緋格絲:“咦,房東祖母和租客夫妻居住的主臥不是同一間嗎?”
“不是。”虞謬肯定,“那不是一個適合老人活動的房間,房東也說過,祖母是壽終正寢,我想,她不管有什么目的,都不至于在這種一查就能查到的信息上說謊。”
所以真正的主臥,恐怕藏在了那幾間客臥之中。
而且房東一遍一遍強調不準動別墅里的布置,恐怕是某種規則所致,祖母生活過的痕跡一定還保存著。
他下樓:“我記得大廳有一片照片墻。”
看房時由于房東的喋喋不休,虞謬沒能仔細觀察照片墻,因而對照片里的人印象不深。
他折返回來,重新來到照片墻的面前。
不出所料,墻上掛著的大多是同一個女人的照片——一個不茍言笑的棕發女性。
她坐在花園中野餐,坐在書房里做手工,坐在娛樂室里看孩子玩機甲模型。
從年輕到衰老,一張張照片將歲月在女人臉上留下的痕跡記錄下來,直到最后一張有關于她的照片,變成了黑白色。
到這里一切正常。
虞謬的目光瞥向其他照片。
好多人啊。
每張照片里都是不同的人,從長相上看,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么聯系,而且每個人只有一張照片,不像生活記錄,倒像是某種展覽。
他在其中找到了房東和小露西。
這母子二人分別拍了一張單人照,在照片墻上掛得很遠,沒了現實中那股親密的氛圍,她們乍一看就像是兩個陌生人。
滴滴。
別墅大門那里傳來了鈴聲。
監視器自動打開,傳入門口的影像,一個穿著廢土職業外賣員制服的男人低著頭,伸手摁在通訊按鈕上,嗓音沙啞:“你的外賣到了,請來領取。”
說完他放下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一具僵硬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