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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佞臣

  • 侍郎妾
  • 給我一盞燈
  • 4907字
  • 2024-07-26 14:14:25

我躺在床榻上靜養(yǎng),深思魂穿規(guī)則之時,楚凌之又帶著喬大夫來了。

短短幾日,我都見過喬大夫四回了,直接用對待老熟人的方式跟他聊天說話,道:“喬大夫,你能不能放棄救我?我就是不想活了。”

喬大夫看起來有五十多歲,慈眉善目的,沒有一點攻擊性,他開口勸解道:“姑娘不著急,誰沒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啊,多經(jīng)歷經(jīng)歷就習慣了。”

認定我是受驚后情緒失常所致。看得出來喬大夫?qū)Υ徽5牟∪撕苡薪?jīng)驗,邊說話勸解我,邊將方帕放在我手婉處給我號脈。

診斷片刻過后,滿意地摸了摸胡須,嘴角溢出一抹淡淡地微笑,點著頭道:“姑娘身子恢復得不錯,就是有些營養(yǎng)沒跟上,這段日子住在將軍府里,放心吃喝。”

喬大夫似是心情不錯,還跟我開起了玩笑,“楚侍郎家底雄厚,足夠姑娘吃喝十幾輩子。”

“呵呵。”面對喬大夫的好意,我著實不該如何回應,只能尬笑。

面診過后,喬大夫還特意留下跟我敘話好一會兒,足足半個時辰吧。

他比我還能聊,從他家里有幾匹愛馬,到家里正妻如何想盡辦法壓側(cè)室一頭,他全都知道,一點不把我當外人,什么都告訴我。

愉快的聊天結(jié)束后,他還不忘總結(jié)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過往云煙,能忘則忘!”

之后,楚凌之帶著喬大夫離開了。其實兩人也沒走多遠,就在屋外不遠處,喬大夫向他匯報了我的病情。

大意是,我受驚過度,失去了原本的記憶,才會變成這樣瘋瘋癲癲的。想來楚凌之是沒打算隱瞞我,才會刻意讓我聽到。

楚凌之離開不久后,又折返來了,這次還帶來了一個嬌小可憐的人兒。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裙,腰間系有一對清脆的銅鈴,跑起來叮叮咚咚的,甚是聒噪。

來人一見我,眼睛就水汪汪的朦朧,“小姐,采蓮總算找到你了。”撲到我懷里痛哭,哭聲回蕩在整個雅香苑,哀婉悲泣。

有點像給我哭喪的意味。

不過我也的確差點死了,這丫頭的哭聲也算應景。

一旁伺候的翠柳,似是被我們主仆相認的真情感動了,淚眼兮兮的。

只有楚凌之,像頭怪物似的,面無表情,雙眸仔細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不過,很抱歉,其他我真的都不記得了。”我如實相告,能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其他的真幫不上什么忙了,楚凌之神情難掩失望。

采蓮聽聞我失憶后,頗為關切,“小姐,你連采蓮都不記得了嗎?”

我點頭。當然不記得啦,我一個現(xiàn)代人哪能記得她們古人的臉啊,還是個架空的古人!

采蓮似乎早有所知,并沒有很驚,她道:“沒關系的小姐,只要你活著就好,”這丫頭面上看上去欣喜交加,“之前的一切,采蓮以后慢慢告訴你。”

從采蓮的描述來看,可以確定,我的確是魂穿了。我沒有原主的記憶,但這具身子應該是原主的。采蓮準確說出了我后背有一塊圓形胎記,而這塊胎記,我原本的身子是沒有的。

原主是朝州廊縣縣令嫡女冷蕓香,年芳十八,一個月前作為秀女進京選秀。進京前夜,冷蕓香一行人落腳京郊驛站,她卻意外失蹤了。

采蓮說她也不知道冷蕓香如何失蹤的,她伺候冷蕓香就寢后,就去了下人房里休息。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采蓮去房間伺候冷蕓香洗漱,卻發(fā)現(xiàn)冷蕓香不見了蹤影。

其后,報了官。

更離奇的是,那日留宿在京郊驛站的七位準備進京的秀女,全都一夜之間失了蹤。

此案很快便震驚了諸國,更是搞得大梁人心惶惶。皇帝聽聞后,勃然大怒,下令刑部侍郎楚凌之調(diào)查此案。

*

我在將軍府修養(yǎng)幾日后,身子堪堪恢復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我不再想盡辦法自殺了,身子自然好得利索,腿也不瘸了。

既然無緣無故來了此地,死不了,更不知死后還能不能回到現(xiàn)實世界,只能先接受這個事實。

人生地不熟讓我很沒有安全感,于是我讓翠柳陪著我在府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先熟悉環(huán)境。

整座將軍府是一個六進六出的六進院落,呈現(xiàn)中軸對稱的六邊形,坐北朝南,布局規(guī)整,端方有序,是古代典型的高門大宅的設計。

正大門正對著宴客廳,宴客廳的兩側(cè)分別是女眷用的東西偏廳。正大門到宴客廳之間,是寬闊的平壩院子,院子的兩側(cè)對稱栽有兩棵百年羅漢松,鎮(zhèn)宅之用。靠墻的兩側(cè)是深淵走廊,纏繞整個將軍府。

宴客廳后有一方碧綠的水池,很大,將偌大的宴會廳的一側(cè)完全覆蓋。這個季節(jié)池水里長滿了冰清玉潔的粉白荷花,明艷動人。

水池周圍是整座將軍府最大的花園,各色鮮花爭相開放,爭奇斗艷的比美進行時。

與花園相鄰的是大公子楚凌之的未央院,左邊的念云苑是大公子正妻的別苑,再旁邊是幾位側(cè)室的別苑。

整座將軍府真的太大了,堪比一座縣城,很多地方,我暫時還沒去看過。

我住在將軍府里西南方位的客房雅香苑里,現(xiàn)下府里好像只有我一個客人,整座雅香苑里足足有十多間客房,布局規(guī)整。

但夜風蕭瑟時,清脆的風鈴聲,聲聲入耳,嚇得我蜷縮在羅衾錦褥下瑟瑟發(fā)抖。

雅香苑的旁邊是芳草閣,據(jù)說跟雅香苑是對稱的布局,翠柳說,現(xiàn)下里面是雜物間,以后等府上三公子成親后,專門留給三公子妻妾使用的地盤。

雅香苑跟未央苑的中間,現(xiàn)在是三公子單獨住的云端閣。聽翠柳說,三公子之前都是跟大夫人一起住在紫竹閣,因三公子愈發(fā)不服管教,遂才讓他搬到大公子的未央苑旁,將軍大夫人讓大公子費心管教三公子。

未央院的正北面就是將軍大夫人的紫竹閣,紫竹閣左邊是二夫人的知畫榭,右邊是專門給府上嬤嬤準備的,養(yǎng)老用的夕照院。

知畫榭的旁邊還有二公子的聞木閣,大小姐的流光閣,以及二小姐的雪梅閣。

這些我都是聽翠柳提起,我暫時還沒有那個精力去觀光。天氣太過炎熱,每天傍晚出去走一段路就熱得回頭了。

不過,天氣炎熱倒也有個好處,就是起得早,睡得晚。因此,我每天起早貪黑去盯著府里的下人,看他們的作息究竟是真的,還是群演式的下班就回家。

可府上下人見了我就跑,想來是被我初入府時的傳聞所嚇。不過,我還是遠遠地觀察了一番,得出了結(jié)論,心中僅剩的疑慮被徹底消除了,魂穿成了鐵板定釘?shù)氖隆?

是夜,夜色清朗,楚凌之身著一襲墨色長袍,負手走來,像是黑夜里飛出的一只雄鷹,傲氣凌人。

“冷姑娘,”自那日采蓮道出我身份后,他便開始這么稱呼我。

冰冷的聲音跟這炎炎夏日甚是不符,卻有意外降溫的效果,他道:“明日是秀女進宮最后的期限,本官已經(jīng)稟明圣上,圣上特準,明日送你入宮。”

楚凌之帶來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靂,我說今日右眼怎么跳個不停,原是把秀女這身份給忘了啊。

我突然假裝猛烈的咳嗽,擠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眸,“楚大人,我身子還沒好利索呢,要不,你看,改日再議?”

“姑娘每日的病情恢復,本官都有如實上報給圣上,還望姑娘不要為難本官。”

話畢還朝著天子方向作揖,禮數(shù)倒是周全得很。

“姑娘早些休息,本官不打擾了。”

楚凌之走后,我詢問翠柳,向她打聽了一番關于當今圣上的事。原想著既然來都來了,進宮當當寵妃,霍亂霍亂朝政,也是一番體驗。

可當我聽說皇帝是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我立馬決定了連夜?jié)撎印2坏狡坦Ψ颍帐傲瞬簧俳疸y細軟帶在身上,包袱沉甸甸的。剛出雅香苑就撞上一隊巡邏的侍衛(wèi),看著我沉甸甸的包裹詢問了一番。

“冷姑娘,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我跟他們插肩而過,瀟灑揮手告別。

原來堂而皇之從他們眼下逃離,這種燈下黑的方法竟然這么有用。根本用不著躲躲藏藏地翻墻跑路。

于是,我直接大大方方地朝著西南側(cè)門走去,遇到了守門的侍衛(wèi),將我攔住。

“冷姑娘,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大大方方回應著,“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話畢,一個侍衛(wèi)往里面小跑去,另一個侍衛(wèi)還在攔著我,“冷姑娘,請等一下。”

我擔心另一個侍衛(wèi)前去通知楚凌之,急迫道:“我真有急事,很快就回來,我已經(jīng)給你們家大人打過招呼了。”

邊說邊往外走去。

話音剛落,此時,側(cè)門旁的深淵走廊里緩緩走來一人。高大的身形,一襲青衣,雙手抱劍,目光兇戾,寡言少語的冷面男來了。

冷面男冷言冷語道:“冷姑娘,大公子說了,今日無論如何不能讓您出府。”

大公子楚凌之的貼身侍衛(wèi),長青如是說。一眾侍衛(wèi)聽之,速速將大門口圍了起來,將我攔在里面。

可憐我弱女子一個都打不過,聲東擊西來了句:“快看,那邊著火了。”

不出意外,一點效果都沒有,連守門的侍衛(wèi)都沒上當。

“冷姑娘,請吧。”長青嘴上冷冷清清,面上也毫無憐香惜玉,鋼鐵大直男一個。

可我一想到皇帝是五十多歲的糟老頭,我就無法輕易妥協(xié)。

“我不,我偏要出去。”一股子潑皮耍賴的架勢,朝著侍衛(wèi)逼近,“誒誒誒,我看你們誰敢碰我。”

現(xiàn)代社會的碰瓷視頻看了那么多,駕輕就熟地威脅著,又朝著門外走去,“誰碰我,我明日就告訴圣上,你們將軍府里有人玷污了本姑娘。”

冷面男長青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厚顏無恥,臉上表情向來極少的他,此刻眉眼旁的青筋怒起,無言地瞪著我。

“冷姑娘,”該來的還是來了,終究還是躲不過啊,“不管是長青還是府上的其他侍衛(wèi),皆安守本分。”楚凌之那低沉的嗓音一出現(xiàn),我的戰(zhàn)意瞬間喪失一大半啊,“若有得罪冷姑娘的地方,楚某替他們道歉。”

楚凌之這個人,雖長得帥,擁有世上最最最頂級的皮囊,但決不可深交!這是我短短幾日總結(jié)的生存經(jīng)驗!

初識,他凌冽的面容下有顆柔軟的心;再識,他謙遜的面容下有顆嗜血的心。典型的冷面虎。他的人設明明是不茍言笑的貴公子,可卻時常給人感覺,他在人身后冷笑,總是讓人無故瘆得慌。

“冷姑娘,不妨換個地方聊聊?”楚凌之提議著。

據(jù)翠柳說,楚凌之十六中進士,十八上戰(zhàn)場,二十進官場。五年的官場磨礪,早已讓他養(yǎng)成了深謀遠慮的脾性。

“此地不安全,姑娘若是口誤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傳到了圣上耳朵里,本官也救不了你。”將軍府門口時常有各方勢力在此盯梢,楚凌之在提醒我。

我不情不愿跟著他回了未央苑書房,他背對著我朝著書案走去。

我剛踏進書房,便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的目的,“楚大人,不必惺惺作態(tài),你明知我的意圖,今日你究竟送不送我走?”

思來想去,以楚凌之的手段,想要把我安全送離應是問題不大。不知緣由魂穿至此,早日脫身方為上策。

“冷姑娘可知,潛逃的秀女,會禍及家門?”回到了府內(nèi),楚凌之說話也沒了那么多顧忌,直擊要害。

“那楚大人是一定要把花季少女送到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床上了。”我也口不遮攔地回應著。

楚凌之剛在書案旁落座,對于我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震驚不已。足足緩神半刻后,他才朝著長青示意,將書房門關上了。

其后,冷言冷語,不溫不火來了句:“冷姑娘,慎言!”

“還慎言呢,你這個是非不分的佞臣,都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少女了。”皇帝都五十多了還不終止選秀,想來跟這群是非不分的佞臣也脫不了什么關系。

楚凌之的額頭微微皺起一根細細的橫紋,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愧疚之色。

“本官勢單力薄,能做的有限,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低頭查看書案上的折子,好似有意躲避著我眼眸中赤裸裸地凝視。

楚凌之說得言辭誠懇,可在我眼里就是想撇清關系,冷血至極。

“冷姑娘,本官改變不了你的命運,深表歉意。”可言辭間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歉意,他繼續(xù)幽幽道來,“你還是秀女案的重要證人,暫時不能離開盛京。”

難得聽他說了這么多廢話,內(nèi)容是很膈應,但嗓音真的是得天獨厚的性感。

轉(zhuǎn)念一想,我驀地靠近他,一改剛才盛怒的情緒,彎下腰趴在書案上,靜靜地看著他那張女媧親自捏的臉。

對于我的突然靠近,他抬眸撞見后,距離我的臉只有不到一公分,僅有片刻的疑惑,道:“冷姑娘,這是何意?”那張清心寡欲的臉,出奇的沉穩(wěn),眼眸無半點波瀾。

反倒是我,突然往后退了兩三公分的距離,不由疑惑出聲詢問道:“你沒有突然心跳加劇的感覺嗎?”

按理說,陌生男女之間的距離小于一公分,腎上腺素是會上升的啊。為了佐證,我又故意湊近了幾分,看著他高挺的鼻梁,不像是人工造的啊。

“楚大人,夜深了,你還不就寢嗎?”語氣故意嬌柔了幾分,有心之人聽了這話,意味都不一樣。

我的臉都快湊到他鼻子上了,可他卻只輕輕拉開了一點距離,面上毫無波動,淡淡來了句:“秀女兇殺案還有諸多疑點,本官還要準備明日面圣的奏折,恕不遠送!”

“呵呵。”

最終驗證的結(jié)果,只能說楚凌之對我這張臉是毫無欲望!誒,也就在這么一瞬間,腦海里靈光一閃,跑出了一個還不錯的計劃。

“行吧,告辭!”既然談不攏,他不肯幫我逃走,那我也沒必要跟他多費唇舌。

從楚凌之的未央院書房出來后,他的隨身侍衛(wèi)長青一直尾隨其后,我見了甚煩,開口驅(qū)之,“你不用跟著了,我自己回去。”

“冷姑娘,請!”長青為人固執(zhí)得很,根本不管我如何說,只會冷著臉說這么一句話。一路上冷言冷語親自將我送回了房間,房門一關,一連串的臟話罵出口,這才稍稍解氣。

“冷姑娘放心,長青今晚定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的安危。”

屋外傳來長青冰冷的“問候”和一群不知何處飛來的烏鴉“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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