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籍從城下撤離,率軍向后退去,再次在原本的營寨處安營扎寨。
就在士卒忙碌之際,馬蹄聲自遠方滾滾而來,傳入衛籍的耳中。
不消片刻,一支騎兵便浩蕩而來,為首的正是徐晃。
“司馬,徐晃來也!”
衛籍滿臉欣喜,連忙向徐晃迎去:“公明無恙乎?”
徐晃跳下馬來,大笑一聲:“有司馬錦囊妙計,某焉能有事?”
徐晃作為佯攻白波的疑兵,在進入白波谷一帶后便成了一支孤軍,確實面臨被圍困的風險。
只不過,衛籍在錦囊中告訴他,不久后自己便會率軍攻打聞喜,郭太得到消息后必定會回援聞喜。
如此一來白波谷必定空虛,騎卒之圍便可迎刃而解。
值得一提的是,在原本的計劃中,衛籍命令徐晃在郭太向南行軍之后,趁其糧草輜重脫離大軍,偷襲郭太的糧草。
可衛籍沒有算到郭太不走尋常路,沒有隨大軍一同前往介山,故而此計也就不了了之了。
更何況,于夫羅窮追不舍,徐晃無奈之下只能在白波谷一帶同于夫羅周旋。
衛籍平復心情后又有些疑惑,不明白徐晃是如何擺脫于夫羅的騎卒,于是,他開口問道:
“公明如何能夠擺脫匈奴騎卒?”
徐晃自然明白衛籍心中所想,他輕蔑一笑:
“哼,那于夫羅本就暗懷鬼胎,得知郭太被圍后,獨自引兵東去了。”
衛籍愣了愣,繼而又有些釋然,須知于夫羅與郭太本質上只是合作關系。
于夫羅的目的是要借著郭太的勢力在河東趁火打劫,積蓄實力后重奪單于之位,可他萬萬沒想到郭太不堪一用,竟然被圍困于絳邑。
于夫羅自然不會冒著損兵折將的風險襄助郭太,見勢不妙早早撤離河東這是非之地。
當然,即便于夫羅沒有退兵此刻也無濟于事,牛輔十萬西涼軍浩浩蕩蕩,豈是于夫羅幾千騎卒就能改變戰局。
衛籍不再想這些,拉著徐晃的手向軍帳中走去,邊走邊說:“公明,帳內敘話。”
二人走進大帳,徐晃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司馬步步料敵在先,當真厲害!”
徐晃在回來的途中便已經聽程軍候說了大概,回想起近期發生的事,他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從最初的聞喜攻防,到后來轉戰臨汾,再到二渡汾水計奪聞喜,直到現在引蛇出洞,將郭太逼入絕境,現如今,攻破絳邑只是時間問題。
這幾件事看似毫無關聯,可當徐晃將這一樁樁一件件聯系起來后,衛籍的布局這才逐漸清晰,他赫然發現這一切似乎都是衛籍早已計算好的,環環相扣極為縝密!
衛籍不置可否笑了笑:“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域,公明可知,行軍打仗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徐晃愣了愣,開口問道:“請司馬賜教!”
衛籍雙手負后,目光眺望遠方,故作高深朗聲說道:
“在籍看來,為將者臨陣御敵,最高明之處并非指揮麾下大軍而是指揮敵人,讓對手慢慢陷入己方圈套!”
衛籍說完后便回到帳下緩緩而坐,靜靜地看著徐晃,
“指揮敵人……指揮敵人!”
徐晃目光呆滯,對大帳外士卒的嘈雜聲充耳不聞,他下意識的呢喃著外籍說的話。
這種感覺就像是徐晃數年來行軍打仗的思維模式被顛覆,換句話說就是——
思想被重塑!
良久,徐晃回過神來,感嘆道:
“司馬此言精妙絕倫,末將受教矣!”
衛籍看著徐晃鄭重的面容,心中不禁莞爾,這倒也不是他說的,而是茫茫歲月中后人如此總結,衛籍擺了擺手:
“公明謬贊了。”
只不過,衛籍之所以如此說也不純粹的為了在徐晃面前賣弄。
像徐晃這等名將,雖說此刻名聲不顯,可畢竟見識不俗,想要收服談何容易。
衛籍雖然河東衛氏出身,可此刻不過小小的別部司馬,無權無名,想要收復徐晃,只能另辟蹊徑,用氣度和見識折服徐晃,好在他來自后世,也算是比徐晃虛長了幾千年,見識怎么說也要比徐晃強些。
當然,凡事都要把握好尺度,要不然便真成了賣弄。
衛籍適可而止,心中想起一事,他對徐晃說道:
“公明回來的正好,某正有一事拜托公明。
“司馬當講無妨!”
“此刻牛中郎兵分兩路,想要一舉攻破郭太,公明可率我軍騎卒埋伏于白波援軍身后,但見白波賊被西涼軍擊潰后,公明可從后方殺出,不必攻殺賊寇,只需繞其而走,擒拿敗兵,收繳器械。”
徐晃聞言略微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衛籍的軍令,疑惑道:“司馬此乃何意?”
衛籍笑了笑,沒做解釋:“公明照做就好。”
“是!”
倒不是衛籍不想解釋,而是他要擴充實力的話此刻還不好對徐晃明說。
眼下白波大敗已成定局,他可以放棄功勞,可這些兵馬器械牛輔豈能拱手相讓。
……
話分兩頭,就在郭太被圍絳邑之際,白波軍正從四面八方趕來!
由于主帥被圍,白波將領心急如焚,率軍一路狂飆,根本沒有考慮伏兵之事,況且即便是有伏兵,他們也只能一往無前。
距絳邑幾十里外的山里中,牛輔早已埋伏好大軍,靜待白波援軍趕來。
隨著時間推移,白波軍緩緩進入牛輔的伏擊范圍!
“殺!”
就在此時,喊殺聲驟然響起,西涼軍自山林間殺出!
一時間箭矢亂石紛飛,白波軍慌亂之下陣型大亂。
白波將領自然能夠認出這些身穿黑甲的士卒乃是西涼軍,暗道‘不妙’。
“不好,有埋伏,快撤!”
白波軍慌不擇路,連忙向后退去。
殊不知,徐晃早已在身后等候多時,見白波去而復返,徐晃自然是按照衛籍吩咐,一邊襲擾一邊收繳器械馬匹。
騎卒頃刻之間便將白波軍的陣型分割包圍,徐晃不費吹灰之力,便繳獲兵馬器械無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