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
隨著白波軍慌亂的叫喊聲,郭太下意識的朝著蘆葦蕩看去,繼而他便看到了此生難忘的畫面。
只見蘆葦蕩中,無數漢軍弓弩手不斷張弓搭箭,箭矢若流星般朝著己方的軍陣襲來!
短短數個呼吸之間,白波軍就已亂做一團。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大軍好端端的在官道上行軍,突然間側方殺出一支伏兵,任誰都無法鎮定自若。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就在箭雨剛剛停止,漢軍士卒便沖了上來,雙方也終于短兵相接,戰斗逐漸進入白熱化。
金戈相擊的聲音響徹蘆葦蕩,無數漢軍士卒手持盾牌,排山倒海的朝著白波軍撞去。
緊接著,從盾牌的縫隙里生出無數長矛,對準手足無措的白波軍便捅了上去。
頃刻間,無數白波軍慘叫著倒在地上。
肉搏戰在董池陂蔓延數里。
由于漢軍埋伏已久,以逸待勞,再加上渾身甲胄裝備俱全,隨著戰斗的進行,白波軍原本蜿蜒數里的軍陣被沖散,士卒逐漸被分割包圍。
眼看著麾下萬余大軍被切割成無數片孤軍,郭太既驚且怒,他深知,一旦陣型被分割包圍,這一萬大軍便只剩下被屠殺的命運。
郭太慌亂中大喝一聲:
“諸軍不要慌,此時萬萬不能慌,不要后退,列陣!”
郭太十分幼稚的企圖用軍令來喚起大軍的斗志,可殊不知他的喊聲在混亂嘈雜的局面下,微不足道。
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聽到。
況且,即便聽到又能如何,甲胄武器皆在輜重車上,面對洶洶而來的衛籍大軍,白波士卒早就被嚇怕了膽。
“大渠帥,后軍開始潰逃了!”
隨著白波將領的一聲大喝,騎在馬上的郭太遠遠望去,只見負責押運輜重和殿后的士卒已經開始逃命。
郭太十分憤怒可又無可奈何,只能一邊揮舞長刀,一邊喊道:
“不要逃,逃則必死矣!”
就在此刻,蘆葦叢中一支利箭正對準郭太!
由于戰場局勢危機,郭太的注意力全在潰散的大軍上,根本沒注意遠處的蒹葭中有人正張弓搭箭!
下一刻,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劃過蘆葦叢!
“啊!”
隨著郭太一聲痛呼,箭矢刺穿甲胄射入他的肩頭。
郭太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肩膀上的箭矢,繼而咬著牙將箭拔了出來!
“大渠帥!”
不遠處被圍的將領見郭太中箭,肝膽欲裂,急怒之下他手中長刀紛飛,靠著不要命的架勢堪堪沖出包圍,護在郭太面前,大喝:
“保護大渠帥!”
緊接著,他回頭看了一眼郭太,再次開口:
“末將殿后,大渠帥趕緊撤吧,再不撤恐怕就晚了!”
郭太一手按著肩膀,萬念俱灰般的說道:
“悔不聽將軍之言啊。”
若是早些聽手下的話,進蒹葭之前先派斥候查探,焉能有此打敗。
只不過,眼下局勢不容他多想,郭太倉皇開口:
“將軍保重,諸軍,快隨本帥撤退!”
蘆葦叢里的衛籍看著郭太手捂肩膀,放下手中的鐵弓,暗道一聲可惜:
“還沒練到家啊!”
殊不知,衛籍接觸弓箭的時間只有短短數日,能練到這種地步已經遠超常人了。
隨著士卒不斷沖出蘆葦,衛籍見大勢已定,他心思稍安,自然沒有再冒險隨著士卒一起沖出去。
倒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兩軍對壘,自己身為主帥自然不能輕涉險地,一旦他出了意外,很有可能使局面逆轉。
就如此刻的白波軍一般,眾人見郭太中箭,頃刻間戰意全無!
“郭太中箭矣!”
衛籍大喝一聲:“諸位將士,務必生擒郭太!”
隨著衛籍的喊聲,身后又有源源不斷的士卒沖出蘆葦蕩。
可不管怎樣,這支白波軍畢竟是最為精銳的一支兵馬,再加上占據人數優勢,在渡過剛開始的措手不及之后,逐漸組織起了防守,部分人更是換上了甲胄。
隨著時間推移,郭太正在親兵的掩護下,逐漸向戰場外圍殺去。
衛籍見此,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他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將郭太圍困于此,若是讓郭太跑了,恐怕再難找到這樣的機會。
“程軍候,郭太要跑,速去攔住退路,切勿讓他跑了!”
雖說漢軍在蘆葦蕩中埋伏,可董池陂本就不算大,并不足以讓五千人同時發起進攻,無奈之下衛籍只能讓一部分兵馬作為預備隊,埋伏于董池陂邊緣,沒想到歪打正著,此刻反倒是起了作用。
“是!”
程軍候聞言立即率領預備隊從側方殺出,準備去攔住郭太的去路。
殊不知,雖然此刻郭太身邊雖然只有幾十殘兵,可均是騎卒。
程軍候在蘆葦叢中埋伏,戰馬必定不在身側,而原本郭太由于身側被士卒包圍,無法騎馬奔馳,可隨著白波軍拼死沖殺,終于殺出一條血路。
郭太看準時機,猛夾馬腹,從縫隙中絕塵而去。
隨后,白波軍見郭太沖出重圍便再次涌了上來,切斷衛籍追擊的道路。
漢軍雖然奮力拼殺,可終究是不能殺出重圍。
廝殺還在繼續,衛籍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微微嘆了一聲后,只能朝身邊士卒喊道:
“迅速處理殘敵!”
戰斗還在繼續,原本還負隅頑抗的白波士卒見郭太亡命而逃,頓時士氣大減。
衛籍見時機成熟,連忙大喊道:
“郭太已逃,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隨著漢軍將士紛紛高呼,個別膽小的白波士卒放下武器高呼:
“饒命!”
而一旦有人放棄抵抗,周圍立馬有人效仿,頃刻間,乞降的聲音此起彼伏。
……
戰斗終了!
衛籍見此情形,終于松了一口氣,對程軍候說道:
“打掃戰場,清點降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