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了大半天，伍吟風總算是做好了自己母親的思想工作，那些好辦的成績好的，領導一看差不多就基本點頭的，就幫忙搞進去。那些領導相當為難的，必需要按慣例做的，直接讓對方去按禮數做就行。

然后那些知根知底的，雖然按禮數能進，但明顯不好轉正的，就全安排到書店這邊。沒必要浪費的人情，統統存起來，以后有機會上進了，那些積累起來的人情全打包拿來上進就行。

上輩子伍母一直沒有能上進，那種需要考試的職稱倒是挺高，但是沒有實職又有什么意義？那些難得獲得的領導人情，全浪費在這些沒什么意義的親戚身上了。后面連累自己一輩子上進不了，也就是自己母親，不方便罵而已。

這輩子伍吟風自然不可能讓自己母親再做那么多傻事，畢竟就算幫到了感恩的人，那終究不是自己的。對方的確能給伍吟風安排一份工作，但也就僅此而已，但伍吟風上輩子真的會缺一份工作嗎？他缺的是能看報紙養老的工作！

如果伍母上輩子的人情沒有浪費在那些無關人士身上，以全市唯二當年唯一的icd9證書，以及發表過國家級別論文的伍母的人際關系，做她那個病案室的主任，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哪怕后面沒有更上進一步，伍吟風的養老崗位都不至于那么難安排。

但是上輩子大家都輸了，因為自小家境不錯，伍吟風自然不可能接受畢業回來按部就班工作這種事情，他自然要出去闖，出去拼?？上愿裣裎楦?，情商太低，輸的一塌糊涂。到后面年紀大了35以后了，工資太低不如收鋪租躺平，但是正式工又搞不了。尷尬到飛起，那時候，后悔能有什么用？幫了一輩子人找工作，最后連自己孩子的工作都安排不下來。

有怨恨嗎？上輩子其實沒太多的怨恨，好歹還有三個鋪位收租，那會父母身體也還算健康，養老金一個月加起來差不多2萬，伍吟風沒什么好怨恨的。他只是很憋屈而已。誰不想孝順父母呢？但是本來，不至于如此的啊！

明明母親是有機會上進成功的，明明她如果在伍吟風小時候多點時間帶他和外界交往，明明多指導下怎么處理人際關系，明明可以借著前面和領導們的親密關系給伍吟風言傳身教提高情商的！但是都被別人占用了?。?

想到這些，伍吟風不由得淚流滿面，伍母原本松了口氣，心里想著總算嘮叨完了，但是轉頭一看，伍吟風居然哭成這個樣子，不由得慌亂起來。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來了呢？你別嚇媽媽啊。”伍母手忙腳亂地摸過紙巾，給伍吟風擦拭著眼淚。

“媽，你不要再給外人浪費那些難得的人情了好么？以你的水平，你是肯定能進步的啊。但是要是把那些人情浪費在那些外人身上，以后進步的時候上不去，以后我萬一失敗了，我怎么辦？我才是你親兒子?。　蔽橐黠L眼淚鼻涕都哭出來了，然后斷斷續續地抽泣著道：“別人再會感恩，都不可能比你更用心地幫我的，萬一你浪費了人情，上進不了，到了那個時候面對我的事情無能為力，您那時候您認為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幫了那么多人，最后自己孩子的問題自己一點力都出不了。”

這句話如一道閃電直插伍母的心臟，她不敢去想像那個情景，但是又不能不去想像。但一想到假如自己做了一輩子好人，但卻浪費了上進的機會，等到后面自己孩子需要自己幫忙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普通醫院員工，甚至還是退休員工，一點忙都幫不上自己唯一的兒子的話。伍母只覺得頭暈目眩，她是老好人不錯，但是這都是為了孩子鋪路啊，但萬一真變成伍吟風說的那種結局的話，這好人不做也罷！

因為伍母自然明白，自己兒子說的沒錯，別人再感恩，也不會如她那樣地全心全力地去幫伍吟風！

“好了不哭了，媽媽知道怎么做了。別害怕別擔心，媽媽真的知道應該怎么做了。”伍母心痛地抱住了伍吟風，這個時候，她也有種想哭的感覺，因為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而這個時候，伍母終于明白了伍父曾經說過的話的含義。伍父兢兢業業老老實實地工作，然后安全退休，這是自己家庭以后能不至于餓死的一道保障，那么她就是孩子以后能有一個穩定的退休崗位的那一道保障！

這個時候，伍吟風并不知道，上輩子那個一直飄在天幕之上的圣母母親，這輩子終于因為自己，提早清醒過來，她因為自己的孩子，總算回到了人間，雖然哪怕依舊還會是一個熱心助人的好人，但終究不再是對任何人都毫無保留地去幫助的圣母了。

又過了一周，終于迎來了期末考試，伍吟風依舊還是全班第一，杜堅作文比第二差了2分，含恨去了第三。但無傷大雅?？上У氖?，書店這邊太能賺錢，沒能玩上因為名次獎勵的原因，和杜堅互換名次這個爛梗。

考完試發了成績，自然就開始放寒假。而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省里進行彩排的時間了。

1994年1月20日星期四大寒天氣多云間陰局部地區有雨。伍吟風和杜堅跟著王玲玲和曹少虹來到了省城，這次出行直接走的廠的財務，甚至先提的經費，回去之后再多還少補，相當的大氣。

先來到省里安排的住宿酒店，雖然只是參加彩排，但這些隊伍基本都是各市頂級，所以酒店級別也不可能安排太差。

想起有一次因為有個電影還是電視劇，學生去參加奧數比賽，學生父親罵你去為國爭光憑什么要家里出錢。視頻下面一堆人支持著罵。真是哭笑不得。這明顯學生學校那邊走的是社會機構的身份去參賽，學生那邊的負責人目的為了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真正國家機構國家學校那邊的身份參賽，那邊負責人巴不得參賽者從出發那一刻起，所有費用都歸他給你負責。懂的都懂！

伍吟風這邊二大二小四個人，被安排了2間相鄰的雙人房間，有熱水供應，包早餐。午飯晚飯可以兌換省城政府飯堂的飯票，換多少看各人實際需求，不做限定。

伍吟風這邊彩排的時間被安排在第二天中午，也就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可以回家了。不過酒店這邊安排的住宿時間是兩天，也就是如果不想走的那么早的話，第三天早上房間時間到了之后再坐車回家也行。

正規身份的待遇就是這樣，如果不是怕出現一堆空房，顯得難看。省這邊負責接待的給你們每個團隊安排多1天2天住宿時間那又何妨？還說什么為國爭光國家不出錢？你那邊都不是正規身份，笑死個人！

因為安置下來，都下午3點了，而明天中午就要彩排，所以自然不能四處去逛。也就吃完晚飯了，陪著曹少虹在酒店周圍散了40來分鐘步，然后便去對方房間那邊，就著錄音帶伴奏，稍微練上2-3輪就算完事。

按曹少虹的說法，該練的前面早就練完了，彩排之前少練最為實際。隨便唱2輪修正一下狀態，至于別的無所謂了。沒必要彩排或者正式演出那2-3天還往死里練。一來沒有特別的效果，二來容易出現意外。

而且也就一個彩排而已，正常發揮就行，甚至就算是正式表演了，也還是那句話，正常發揮就行。雖然只是省級匯演，但是水準都是省里頂級的隊伍，所以到時候什么名次都屬于正常。或者孫老師本人出動的話，拿個省前三沒有難度，而即使是孫老師親自出馬，94年央視春晚里面，想進前三都有點懸。

《一二三四之歌》，《長大后我就成了你》，《今日的中國人》；這三首難分難解，并列第一都不算過份；《長城長》，《家鄉的花》，《回家的人》，《除夕情》這四首各有各的精彩。真就孫老師過去，4-5-6-7-8這邊名次都有可能，唯獨1-2-3不太可能，因為含義的確差了那么一絲。

一夜過去，隨便在酒店宴會廳吃了些早餐，然后回到開了開嗓子，便算是準備完畢。練習開嗓有一個多月了，寫的大眾一點，伍吟風此時能唱到C3G4了，但是A4正常音依舊有點難上去；杜堅這邊屬于正常人狀態，勉強能到C3E4。

不過這種音域，用來唱《紅旗飄飄》綽綽有余，但顯然是第四個5對于音樂向來說，不屬于有天賦。因為后面那些天賦型的上E5輕輕松松。

舉個小例子：《左手指月》就處在E5以上好像。

在酒店休息到九點，曹少虹過來喊出發了，而這個時候，王玲玲已經給伍吟風和杜堅進行了簡單的化妝，也就一個淡妝而已。等到正式演出的時候，自然會安排專業的化妝師陪同，但現在只是彩排，王玲玲這邊懶得整的那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