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黃金不管在哪都是硬通貨，雖然不能當錢用，但是好歹可以不讓她去街邊要飯。

堂堂龍主窮的去要飯，說出去要讓那些小妖都笑掉大牙！

俗話說，沒有錢寸步難行。

不過趙長離會飛，她大可以變成龍一飛沖天，直接飛到茗川，只不過等她落地，就會有一群武裝過的外勤人員圍住她，然后用槍指著她的腦袋。

說到底趙長離還是得老實賺錢，然后買票坐車去茗川。

在這云州城里，雖不能說隨便哪個角落都有回收黃金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金店倒也不少，趙長離找了個門頭看起來小一點的，將傘收起來抖了幾下放在了門口。

這店說好聽點是金店，不好聽的就是小賣鋪，店門口立著個大大的紅色牌子，印著“黃金回收”四個白色大字，里面還沒小賣鋪東西齊，里面一共就兩個陳列柜，大部分還都是銀首飾。

“歡迎光臨，小姐歡迎進來選購。”

坐在門口剪指甲的店員看見趙長離也是一愣，雖然眼前這女孩跟大學生一樣，但是她良好的職業素養絕不允許她看低任何人！

雖然平時想進她家店逛的人也是少得可憐。

趙長離隨意點了點頭，問道:“你們這黃金回收多少錢一克？”

“目前回收金價是500元。”馮月表情認真起來，將趙長離引到最里面的柜臺。

“您要出手什么東西呢？”

“這些。”說著，趙長離低頭將腕間的金鐲全部取了下來放在托盤上，就剩了個臂釧孤零零在腕上。

趙長離生的高挑，馮月站在她旁邊她的表情幾乎是一覽無余，取鐲子的時候她還悄悄觀察了一下趙長離的表情。

女孩臉上沒有心痛或者不舍，好像自己出手的不是黃金，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看這氣質，估摸著家里之前挺有錢。

馮月幾乎是痛心疾首，最近金價飆的厲害，多的是人搶黃金買，這小妹妹竟然就這么出手了？！

柜臺后面的門嘎吱一響，兩人同時往那邊看去，一個莫約七十來歲的老頭突然從里面推門而入，還戴著副老花眼鏡，邊走邊喊。

“死丫頭，來客人了也不叫我！”

三個人擠在小小的柜臺，難免有些逼仄，趙長離不著痕跡朝旁邊移了一點。

老頭將柜臺下面存放的工具拿了出來，帶著手套的先觀摩了一番，雖然沒看見鋼印但是已經初步確定了真假，手鐲年頭久了點不過成色依舊很好。

他先是拿砝碼校了下稱，才將手鐲放上去，一共五個，差不多兩百克左右。

“嚯，兩百克！”馮月在旁邊小聲驚呼道。

老頭扶了扶眼鏡，盯著趙長離看了好一會，才冷不丁問了一句:“你成年了嗎？”

趙長離腦子里慢慢浮起問號，茫然了一瞬間，才反應過來，心中暗罵一句麻煩，把她當偷拿大人東西的學生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趙長離才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成年了，我都20了。”

開玩笑，她可是活了上百年的大妖。

“身份證呢，拿出來我看一下，你這數額有一點大，我這邊還要登記一下。”

“身份證丟了，還沒補辦的。”

趙長離也沒想到，這小破店地方不大，規矩倒挺多。

不過說到身份證，趙長離才意識到，她現在相當于半個黑戶，就算現在有了錢，沒有身份證，她照樣去不了茗川。

靠。

老頭眉頭皺了皺，似乎在考量話里的真實性，他眼里帶著狐疑，開口道：“這也沒有，那也記不住，來歷不明的東西我可不要。”

察覺到老頭的目光，趙長離輕微蹙了下眉，不自覺地摩挲著左手的戒指。

過了兩秒，趙長離試圖解釋：“我是龍主……”

老頭面上驚愕，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身體前傾向趙長離靠近了一點，開口問道“你說你是誰？”

“龍主。”

趙長離抿了下唇，又重復了一遍，然后看著老頭臉色不斷變化，最后停在“你瘋了吧”的表情上。

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冷哼一聲：“龍主？你是天王老子過來了也得給我身份證！”

老頭話里話外都是不相信的意思，覺得趙長離在信口開河，估計他左思右想都不能把龍主和眼前落魄的女孩聯系在一起。

先不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主怎么可能是個年輕小姑娘，再者，金枝玉葉的大人物，又怎么會出現在他這個破爛小店里。

馮月眼看情況不對，在旁邊苦口婆心勸告起來：“哎呀，小妹妹，我們這是小本生意，萬一后面遇到特殊情況，對咱們都不太好，對吧？”

說完，她背對老頭悄悄朝趙長離眨眨眼，示意她找個好點的借口。

趙長離心下了然，沒有理由解釋，這老頭肯定要攆她走，來路不明的東西也沒人敢要，估計還要叫她家長來，請順便請去局里喝個茶。

她內心衡量一下，就現在的處境來說，面子還是沒有錢重要。

等她再抬頭時，眼底已經多了幾分黯淡，聲音都帶著細微哭腔:“姐姐，這些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她跟我爸早就去世了，家里就剩我跟爺爺相依為命，我爺爺現在躺在ICU里，護士說再沒錢繳費，就不能給他做手術了，我爺爺……他……他還等著這筆錢救命……”

趙長離雙手掩面，卻是只打雷不下雨，手指還悄悄往眼皮上揉了好幾下。

趙長離被自己惡心地起雞皮疙瘩，內心叫苦不迭，順便給自己演技點了個贊，沒辦法，只能賣慘了。

這一折騰，也是給馮月搞得手足無措，馮月連忙把紙巾遞給趙長離。

女孩眼角微紅，眼神有點落寞，如果有熟人在，肯定要給趙長離豎個大拇指，順便再送她去拍電影。

“外公～”馮月這一聲外公叫得百轉千回，帶了一絲嗔怪。

老頭明白了外孫女的意思，內心糾結了一會兒就釋然了，反正也是走個流程，可有可無，他們拿錢辦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人家給的是真金白銀不就行了嗎！

他在這一行干了五十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女孩要是壞人他能分辨不出來？！

老頭也是于心不忍，看趙長離這樣子估計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破舊的衣服，凍的發白的臉，他表情有點僵硬安慰道:“誒，丫頭你別哭了，身份證號你總記得吧，這個你寫一下，然后黃金就按當日金價回收，行不行？”

“好。”趙長離點點頭，擦了下臉上不存在的淚水，接過筆寫下了自己的身份證號。

老頭沉吟一會兒，轉頭進了屋，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拿了數沓鈔票，他將鈔票全部推向趙長離，道：“十萬，趕緊數數。”

趙長離粗略一看，夠數了。

馮月上前將一沓沓現金裝進紙袋，遞給趙長離，還小聲提醒道:“小心一點，被人看到不太好。”

趙長離成功拿到錢，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開口說了目前在店內說過最真誠的話：“謝謝老板。”

話音剛落，趙長離朝二人微微頷首，轉身撐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