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我這寶駒其實你這驢騾所能相比？你……”

鋪子還沒開業先鬧出亂子自是不吉利。

錢通借著林黎和陳方岔開話題，對著佟多寶拱手道：“佟掌柜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他計較，這兩位便是我先前提到的從陽谷縣來的伙計。”

聞聽此言，佟多寶上下打量著林黎和陳方，雖未多言，眼神中卻帶著不屑神色!

“錢掌柜，這滄州主城的生意可不是好做的，到時候可別不好意思開口，我可叫鋪上伙計前來替你調教一番。”

在佟多寶眼中，偏遠小縣來的林黎和陳方能有些什么本事?

林黎和陳方聞言并未發作，這居住第二外城的‘貴客’對他二人的態度顯然在意料之中。

“林黎，陳方，這位是滄州主城紫鼎閣總鋪掌柜佟多寶，日后咱們這個第四外城新開的第九分鋪還要多靠佟掌柜提攜。”

雖對這佟多寶無甚好感，但林黎和陳方還是象征性的拱手施上一禮。

錢通雖岔開話頭，但佟多寶仍然是不想輕易放過老常。

眼疾手快的錢七上前將的白毛寶具胸口前的蹄印擦掉，將照料不周的過錯都攔在自己身上。

見此情形，佟多寶多少也得給錢通些面子，冷哼一聲，在奴仆的護送之下離了紫鼎閣。

看著佟多寶離去的馬車，原本笑意盈盈的錢通，臉上確實露出些許愁容。

林黎敏銳察覺到錢通面色的變化，林黎抬頭看著門匾右下邊沿的一行小字，赫然寫些‘第九分鋪’。

“錢掌柜，這紫鼎閣總鋪掌柜怕是來者不善！”

‘申’在十二地支內正排在第九位，單單從此便能推算出在這第四外城至少也有十二家分鋪。

此番尚且未論其他門派的鋪子，陽谷縣那偏僻之地，一家獨大的紫鼎閣可以包攬整個陽谷縣的生意。

這滄州主城人多地廣，生意競爭也會更加激烈。

門外不是說話的地方，錢通拉著林黎和陳方，帶著伙計來至后堂。

銀錢結清，自是無人理會險些惹出亂子來的老常以及跛腳矮馬。

跛腳矮馬一口老牙嚼不動草料，進食也是慢慢悠悠。

老常見無人催他離去，倚靠在車轅之上打起盹兒來。

入得后堂，陳方東逛西逛打量著今后的立身之地。

“錢掌柜，你這新鋪子可真夠氣派的，花了不少錢吧！”

“這鋪子本就是紫鼎閣的一家分鋪，在這申字號區域不知出了什么亂子荒廢多年。我來滄州是得紫陽宗同意于此地重新開張，除了這鋪面之外還有幾處田產！”

“比起在陽谷縣，你可要闊氣不少！”

“房屋田產只是劃歸于我使用，佟多寶前來便是商議這些瑣事。”

“錢掌柜，若是佟多寶來給你送上房屋田產，怕是不會面露愁容，應是還提了其他事情！”，

錢通聞聽此言，端起伙計送上的茶水輕呷一口。

“初來此地，與這佟多寶首次打交道，便知是個難纏的人物！”

“你們不是同隸屬于紫陽宗，總不至于要斗上一斗吧？”

“雖出同門，親疏亦有別！眼下我正發愁的是有一批依照門派慣例下發，經過剖解的圈養魔種尸身材料，位于第三外城的丁字號區域，需要咱們派人拉回來。”

林黎微微挑眉，圈養的魔種，倒是頭一回聽說！

陳方聞言開口道：“門鋪開業便有新貨上門難道不是好事？還發愁什么？”

“佟多寶只給一天時間從第三外城拉回來，明日若是沒在第三外城等候，便是錯過此次機會。”

“這不是故意刁難嗎？”

“分發的日子早已定好，原本荒廢的第九分鋪本不在分發范圍之內，留給我們的一份子也是從其他分鋪配額里擠出來的，無法及時趕到第三外城是咱們壞了規矩，倒也怨不得他人。”

“錢掌柜，這魔種尸身材料約摸著能有多少？”

“從人家嘴里奪食，給多給少還要看佟多寶的臉色，能裝滿一馬車就不錯了。”

這‘魔種’二子倒是提醒林黎，那老常不也曾說跛腳老馬是魔種血脈。

林黎來不及去問詢這能被飼養的魔種到底是何來路，若是能讓老常接下這單生意，即便拉上貨物的速度稍微慢一些，一來一回倒也來得及。

“錢掌柜，我們從滄州主城正南門到達此地，乘坐門口那跛腳老馬只用半日時間。”

錢通聞言目放精光，沒想到本以為林黎和陳方是為了省些銀錢才選了這跛腳老馬，在這寒冷天里忍風受凍，不曾想倒或許能解眼下燃眉之急！

“若是知道錢掌柜因為此事發愁，方才便留住他。不過那跛腳老馬在這城內慢慢悠悠，派人去尋定能將他找回來。”

錢通聞言正欲吩咐手下快快去尋，卻突聞尚未開業的前堂傳來問詢之聲。

“你們這鋪子生意還做不做了？還有沒有草料賣？”

出聲之人正是老常，跛腳老馬吃完紫鼎閣的上等草料不愿離去，跟老常耍起了性子。

無奈之下，老常也只得滿足這位老伙計，再買些上等草料。

紫鼎閣眾人都聚在后堂，倒是冷落了老常這首位上門的客人。

林黎和錢通等人來到前堂，將心中打算盡數告知老常。

“你二人最愛殺價，我這老馬經不起折騰，這生意我可不接！”

得知來龍去脈的錢通哭笑不得，此次派發之物價值遠超一趟車馬費，對于剛起步的生意也相當重要！

“你直說一個價錢，我絕不會將價，來來回回所用的草料我紫鼎閣全包!”

“當真不殺價？”

“當真不殺，若是來回及時，你也可在我紫鼎閣謀個差事！”

錢通知道要想撐起整個鋪子，僅憑眼下的這十來人自然是不夠。

若是能將老常收入麾下，日后在這人多地廣的滄州主城來往倒也方便。

老常回首看著門外似是在回味草料味道的跛腳老馬。

這紫鼎閣比起在那老鴇手下接送些嫖客要強得多。

“不知你要運送多少貨物，我也報不出價格，先喂飽我的馬再說！”

“好說，好說！”

錢七早就備下的上等草料一股腦全給了跛腳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