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然速度很快,把于淵叫她埋在Y國的線埋好了,她之所動作這么快,是因為她想早點回國,韞然知道辭致這么些年拼死拼活想要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一個人心中有恨,恨就不會輕易消失,它像毒蛇,困住恨意之人歲歲年年,辭致就是這樣,被折磨了整整六年,六年時光之久,生不如死。
于淵掛斷電話時就看見辭致,扔了圖紙給他:
“秦銘那批貨我給你攔下了,在之前那個老房子里,景材已經提前幫你約好人,時間行動路線你定,到時候安排好通知我一聲。“
辭致點頭,手里握著的力勁加了幾分。
“對了,圖紙要看仔細了,別放過任何細節,等一下整理好給景材也送去一份,讓他有個準備,到了那天,一切你定…“
于淵頓了頓,眼睛盯著辭致的舊傷:
“記得保護好你自己。“
“你還是讓辭致去了“景材悠閑躺在椅子上吃著從曼莉那騙來的水果。
于淵躺在另一邊閉目養神:“他等了六年,六年可不短,不讓他去行嗎,有些事該讓他自己去做個了結。“
一個人能在另一個人手下安守本分,不是報恩,便是報仇。但六年前的辭致沒想過自己會走上這條路,六年前他還是學生,有著一群好友,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老師眼中的瘋小孩又有不錯的成績,恩愛的父母,家族代代經商,在潭木市里頗有名望。
家族在他出生那一刻就代他計劃好了往后的一生,走路,吃飯,學習,家業,娶妻,生子,死亡,他也真的以為自己就這么過完這一生,直到……
意外是在很平常的一天突然發生的,辭致如常回到家,一到家就急急褪去書包,身上粘著讀書的疲憊感,眼下還有烏青,平靜躺在沙發上。
那天家里很安靜,卻意外傳來喧鬧聲,辭致覺得奇怪,便扯嗓子喊母親,可沒人應他。
大火便是在那一刻突然燒起來。
他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有些模糊。
他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灼燒,燒的他皮膚一陣陣疼痛。
無意間,他聽見母親在說話。
母親現在說什么?母親在哭嗎?
她說:“辭致,跑…跑!“
純白的莊園一下被大火燒毀,火光沖天,威力極大,就連大雨也沒法洗去那一縷光。雨夜凋零,各種聲音次次一股腦涌進夢里,將他關在那個雨夜一年又一年。人聲鼎沸,少年呆滯地停在刺鼻灰燼里,他干澀著喉嚨,被大火灼燒的傷處一下一下刺痛,他想張嘴說句什么,卻嘶啞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跑…跑!
母親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跑!
六年前于淵處理好帆云市的事,獨自一個人去往白港市,但他沒有立即去做自己的事,而是多定了一個計劃,他要去和遙安曾經幫助的小漁村看看。
小漁村的人記得于淵,一見他來便熱情招呼,感謝他和遙安這些年的幫助。見于淵一人獨自前來,便問那個漂亮的女孩去了哪兒,怎么沒有一起來。
于淵沉默了,面對他們的提問卻說不出什么,他也不知道怎么說。
那時打漁的漁船回來了,不同尋常的是漁船在海里救了一個少年,少年面色蒼白,身子卻像在海底泡了很久,異常冰冷,衣服有被燒的痕跡,看得著實讓人心慌。
救了少年那戶漁民也是于淵曾救過的,于淵大學報考的也是醫學專業,他看著漁民和命懸一線的少年,還是沒忍心選擇出手相救,將他帶回去醫治。
當刀割開少年血肉模糊的回憶,將他從大火噩夢中拉出,命懸一線的辭致只剩下一個念頭:活著!報仇!!
他要那群人同他一樣生不如死,下輩子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