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大花瓶里插著綠枝,下面點點花朵開放,看著就很喜歡,那是辭致前段時間陪韞然去逛廟會的時候偷偷的她折下來的,亭亭玉立在花瓶里,看的讓人著實歡喜。
“今天我還在和辭致說,想回去看看你們”
韞然接過辭致一大早為她煮好的粥,順手也遞一碗給景材:
“嘗嘗,味道還不錯”
辭致做好粥以后便拿起大衣準備出門,最近分州局勢穩定,可是每日還是要巡場,一般這時候韞然就留在家里,畫畫寫字,或者等他給自已買塊她愛吃的蛋糕回來。
“出門小心,早點回來”
韞然腦袋埋在粥碗里頭也不抬,辭致無奈和景材對視一眼,點頭走了。
“不是,你們倆什么情況?”
景材愣得摸不清頭腦。
“什么什么情況?”
韞然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能有什么情況,湊合著過日子唄,一個不說,一個裝傻裝愣,不管怎么說,好歹也是陪伴。
韞然曾經說要讓辭致活的有意義。
而現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做到了,好歹她在他心里有位置,辭致為了她摘下春日里第一枝綠芽,會為她一大早起做粥,會每天記得給她帶一塊她愛吃的蛋糕。
人不能太貪心,只要這樣就夠了。
景材對韞然這種容易滿足的心態感到佩服,同時又忍不住的心疼。
他寵著長大的妹妹,不顧滿身傷痕去追逐一個背影。
這樣已經很好了。
這已經是她偷來的所有美好了。
韞然和景材一下坐到晚上,兩個人開了杯酒,平時辭致不讓韞然喝酒,無論在哪都不許她沾一滴酒。
“他管你倒是管的嚴。”
景材心里覺得不舒服,自己的妹妹自己還沒管呢。
“我樂在其中怎樣”
韞然抱著酒杯不服氣。
“不對?那你現在干嘛還要喝?”
景材震驚。
“哈哈哈,我可以說是你灌的呀?!?
韞然又露出那標志性的微笑。
等辭致回來的時候地上已經落了好幾個酒瓶,景材生怕辭致回來找他算賬,就找了個機會偷偷逃走。
韞然安靜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乖乖睡覺,給辭致嚇一跳,連忙大步去看她,把蛋糕放在一旁,輕輕晃動韞然。
“書書?書書?”
連叫了兩三聲,韞然才紅著臉慢慢睜開。
“怎么坐地上睡著了?”
辭致伸出手,捏了捏韞然的臉,這個人長得精致,和阮安的漂亮精致不同,看上去就像一個軟團子,讓人忍不住想捏。
“因為我好累啊。”
韞然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如今一下子喝了這么多,實在是有點頂不住,她暈乎乎的,清楚的知道自己喝多了。
但辭致一聽到她說累就紅了眼眶,捏著韞然的臉換了個方向,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摟著韞然的頭,學她懶洋洋趴在茶幾上。
“很累嗎?”
“對啊”
“那你放棄吧”
“不要”
“為什么?”
“因為辭致更累”
辭致一下頓住了,他的心仿佛變上千根針同時扎到心臟一般痛,痛的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原來她一直在等他轉身。
原來她還沒有放棄。
他想起那年,韞然跟他說:
“辭致,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命,帶你回家?!?
而現在,韞然真的用命給他換來了在分州的一個家。
“書書,如果我現在轉身了,你還會等我嗎”
別人他不知道,但如果是韞然,他想她會的。
段游最近事事不順,特別是知道有人跟自己對著干,把自己在分州的線斷了就莫名惱火。
串子在一邊不敢說話。
“既然要和我對看干,那就干掉他們!”
“是”
韞然在花店里買白玫瑰,他第一次為人買花,沒有經驗,最后糾結了很久,決定模仿一下他上學的時候兄弟向他喜歡女生表白的模樣。
他今天要做一件事,很有儀式感,提起來會讓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是一件很嚴肅,不可以讓人輕視的事情。
他要把他唯一的一顆心,一條命,一個下半輩子,全部托付給另一個人。
那個人為他擋風遮雨,一世安穩換自己一時平安,不求回報的將所有真心愛意送給自己,就因為自己叫她書書而不是韞然開心不已。
喜歡一個人如此費心費力,卻讓人沉迷。
辭致想著韞然對他笑的樣子,足夠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韞然開口問:
“誰啊”
門外的人沒說話,又是更急促的敲門聲。
韞然隱隱覺得不安,轉身沖進房間拿起那把藏起的槍,一步一步出向門。
“是誰啊”
她一邊問,一邊將槍口對向大門。
門外的人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徹底沒了動靜。
她的心緊著,覺得危險正在慢慢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