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材是在一個歌廳里找到辭致和韞然的,到的時候兩個人正在臺上玩著唱歌,唱的是大街小巷都聽過的曲子。
景材聽完就笑了。
也就韞然能陪著他這么鬧了。
一首歌來來回回唱,除了他倆估計沒別人了。
景材看著臺上的兩個人,突然覺得慶幸。
多好。
辭致現在福中不知福。
有人愿意等他,無論他是否干凈,也無論他是否完整,都愿意等著他,守著他,那是讓人羨慕的。
愛這種事情,向來不是簡簡單單的。
可有些人就是很幸運。
有的人簡簡單單的,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愛你。
一首歌唱完,辭致眼尖,看見景材打笑著向他走去。
景材仔細打量,還行,看來臺上的小天使沒白費功勞。
“怎么樣這段時間,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景材拿起一杯新的酒往嘴里灌,一邊對朝他們走來的韞然笑。
“挺快活,反正最近沒我任務,我能躲一會兒就多躲一會兒唄?!?
景材有點無語,扭頭看向韞然。
韞然無辜聳肩:
“不是哥別看我,我說不動他,不然你以為我怎么陪他在這里“
景材徹底無語。
“那你也別老待在這里,出去曬曬太陽也行“
辭致也特別誠懇:
“我知道,明天跟你回去?!?
景材第二天把那兩個小鬼頭順利送回家后,就轉頭去找曼莉。
一推開門,一屁股就坐在沙發上,景材拖著下巴仔細去看曼莉,順便想一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
這個人怎么這么白…眼睫毛怎么這么長…眼睛怎么這么大…
嘖!怎么干什么都這么好看。
曼莉一看見景材托下巴就知道他在想一些有的沒的,習慣性清了清嗓子,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意料之中,景材臉色瞬間不太好。
過了一會兒,他才吐出三個字。
“我陪你?!?
哪怕上一條注定要沉的船也無所謂。
他懂她都舍不得。
所以他陪她。
紅木雕花具存在在會暗色調的氛圍中,反而沒有給這個房屋增加半點居家暖意。
司恒靜靜喝著面前精致的茶,舌尖細細品嘗著茶香在口腔中彌漫擴散。
他沉默盯著大門,也知道為何那人來遲。即使段游早有心理準備,面對秦銘突然倒臺也難免手足無措,眼看著于淵陪辭致潛伏多年只待收網,秦家手底下被掏空殆盡,段游這兩天不慌才怪。
司恒若有所思看著面前的糕點,大門被打開了。
段游是個優雅從頭發尖到腳尖的男人,即使奔波勞累,鞋上也是锃亮干凈的好似未沾染一絲塵埃。
“喲,小恒來了啊,坐坐坐?!?
段游隨意把脫下了西裝外套遞到手下的手里。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啊,要不我叫何琛找個地兒,咱邊吃邊聊啊?!?
司恒搖頭:
“不用麻煩段哥了,就一點私事?!?
段游攏著火,吞云吐霧的點燃一根煙:
“是嗎?那你說說看?!?
“這么多年,您對我的知遇之恩,我也償還差不多了,現在,我想出去走走?!?
他跟在段游身邊做事很多年,最初是報恩。
顛沛流離,在困境中苦苦掙扎,被當時的段大公子看中他的聰慧,便帶著他做事。
一路扶搖直上,段游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落在司恒手里的好處也未曾少過。
但他想上岸,這個念頭卻不是一時的。
他遇見了一個人,不怎么愛笑,但笑起來的時候,總是讓他移不開眼,那個人的名字跟她這個人一樣,干干凈凈,叫綰凈。
他就是想看一眼陽光,見過走在陽光下的人是什么樣子,那是他一輩子的奢求。
品質善良,干干凈凈,他耗盡一生奢求,也求不到。
司恒墨色的瞳眸里倒映出段游的神態變化,其實也沒什么變化,長居高位者,從不輕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煙霧繚繞間,段游將煙蒂上飄搖的火星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那雙望向司恒眼睛里沒有一點光芒。
“你是這次執行任務執行傻了嗎,在瞎想什么“
“你以為,外面那些地方是我們這種人說想看看就能看看的嗎″
“省省力氣吧,司恒“
他想過段游不會輕易放人,卻沒想到他居然狠到這個地步,將所有惡劣丑態一層一層撕開,將皮肉血淋淋展現給司恒看,嘲笑他,不該想的永遠都不要想。
司恒試圖與這個世界魚死網破,可他最后落得一身傷痛,轉頭發現自己還在原來的軌道上,連前行都沒有。
是不是該放棄的,就該早早放棄?
是不是得不到的,永遠都得不到?
一字一句,痛徹心扉。
走出大門的時候,每一個小弟都畢恭畢敬彎腰,恭敬的喊他一聲“司公子“。
不能坐以待斃,司恒一腳踹開腳邊的石頭,腦海中迅速閃現出一張漂亮的臉。
他知道他現在要去找誰,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