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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艾爾文夫人

懸于夜空之上的群星與月亮光輝透過厚重的窗簾間隙,灑進屋內,平躺于床上的米克卻無心睡眠,浸泡于生命源泉中所帶來的精力充沛仍有殘余,使他得以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穿越前的事情。

“我怎么會莫名其妙的穿越呢?我一直都在寫論文,最多就是喝了點酒。”

他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但似乎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使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真是的,喝酒誤事啊。算了,還是專注于眼前,專注于這個世界吧。”

他沉下心,努力回想著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

記憶碎片的殘缺主要在于最近發生的事情,那些過去的事還是明白無誤地傳達到了張宜榔的腦中,不然他又怎能無障礙地交流。

首先是所在的國家——奧羅拉帝國,作為東大陸最東邊的國家,最早見到太陽升起的存在,國家所尊崇的神靈也只有圣光之神伊拉。

這個世界宗教氛圍非常濃厚,一周也分為七天,這來源于七位正統神靈:圣光之神、熔鑄之神、大地母神、純水圣神、黑夜女神、風雷神主、知識之神。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圣光之神表明了祂的名字——伊拉,其余教會均沒有表明。圣光教會將其視為圣光之神光明正大的體現。

奧羅拉帝國東方是“暖海”,這個名字的由來是暖海海域的水溫比其他六大海更高。

帝國西北邊,與艾蘭德爾自治省接壤的是金雀花公國。

正西邊,則是與奧羅拉摩擦不斷的另一個龐大帝國——杰爾敏帝國。

當然,如果只是這些,不過是一個與地球相差無幾的世界,而且科技發展只相當于19世紀。

米克閉上眼,回想著菲奧娜與女巫戰斗的場景,低聲念出了一個詞:“魔法。”

是的,這個世界擁有“魔法”這種神奇的存在。

想著的同時,米克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隨著手指在半空中留下軌跡,繪出一個標準的幾何圖案,同時輕聲念出一個盧登語單詞:

“光。”

但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好像自己只不過進行了個無實物表演。

米克縮回手指,丟去了最后一絲希望,自嘲道:“我還以為穿越而來的我不再擁有魔法病呢。”

作為曾經掌握過魔法的人,米克很清楚剛才的所作所為可以通過自身魔力施發光明,但也確確實實沒有感受到魔力存在。

自己無法掌握魔法這件事更加加大了米克找到回去的渴望,但首先,還是得在這對原主來說依然是陌地的地方生存下去。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睡覺休息吧。米克想著,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浸泡了生命源泉的原因,米克醒來時天色依舊未曾放晴。

“我現在已經開始想念可樂、手機、冰淇淋這些東西了。”他又躺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嘟囔著起了床,在獨立的盥洗室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后,穿上了嶄新的衣服——之前的衣服又濕又破,在女仆的強烈要求下,被脫下換上了一件新的衣服。

他在房間內鏡子面前打量了一下自己:一條高腰、直筒的長褲,用皮帶固定,一件亞麻質地的淺色襯衫,搭配在外的深色背心,還有皮革短靴和軟呢帽。并且還給了自己一個小錢袋,里面還有10枚銀幣。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己這身還算體面的服裝表明了這艾爾文一家的善意。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尊敬的客人,我家主人邀請你前去談話。”

他怎么知道我醒了?萬一我還在睡覺呢,嗯,我是客人,寄人籬下還是要聽從主人的。米克這樣想著,擰開了門,對等待的女仆露出微笑,彬彬有禮地說:“請帶我前去。”

他隨女仆穿過了門廊、階梯、客廳,古董家具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木質香氣,壁爐上方的鐘表滴答作響,仿佛在細數著往昔的歲月。墻上掛著許多肖像畫,那些早已逝去的家族成員以冷冽的眼神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畫像之間,古典風格的裝飾框窗半開,窗外的冷光灑進些許,與屋內的暖光形成對比

米克不禁感到有些奇異,因為女仆帶著自己前往的方向是地下室。

哪有人在地下室面見客人的啊,這又不是進行什么詭異的密謀。

當他們抵達地下室入口時,女仆敲擊了三下隔絕入口的沉重鐵門。門扉隨即吱呀作響,像是不情愿地吐露著秘密,彌漫出淡淡的蠟燭味和草藥,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濕冷氣息。

“請進。”說完這句話,女仆行了一禮便獨自離開了。

說真的,我不喜歡地下室……米克在心底吐槽,但終究還是推門而入。

門后是一處寬敞的房間,房間的中央是一張巨大且古老的木桌,桌上擺放著天平、漏斗、滴管,還有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里面裝滿了不知名的液體和草藥,一面寬大的全身鏡立在木桌旁邊。還有一個身穿深色長袍的身影正背對著他,似乎專注于桌上的某件東西。

“歡迎,很抱歉我現在不方便離開,但是你可以過來。“

背對米克的人沒有轉身,只是言語。

她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每一個字都在耳邊輕柔地拂過,帶著絲絲縷縷的誘惑,使得米克不由自主地走到她一旁。

她的身形修長而優雅,穿著一襲深色的長袍,袍子的質地輕薄,隱約勾勒出她豐滿的曲線,神秘而誘人。長袍的邊緣繡著復雜的符文,仿佛暗示著某種古老的力量。

米克沒有細看,怕不禮貌的注視惹惱這人,轉頭看去,看見桌上擺放著一口砂鍋樣的鍋,里面盛放著淡黃色的透明液體。

“這里面已經加入了120毫升純水、3整塊金桔皮、5克火靈髓。”身旁那人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火靈髓都產于拉瓦,在我們國家只有皮克曼省熾炎地窟中有產出。”

“額,女士,我曾在皮克曼住過一段時間。”

奈爾亞扎魔法學院就在皮克曼省內。

“這樣啊。”她沒再繼續話題,拿起一個試管,拔開塞子,倒入里面的銀白色液體。

“20毫升銀霧泉,它本身能夠賦予使用者短暫的預知能力,感知到即將發生的危險或事件。銀霧泉還有安撫心神的效果,可緩解焦慮和恐懼,使飲用者在面對壓力時保持冷靜和清晰的思維。”

銀色的泉水剛進入鍋中,里面頓時產生了沸騰的聲音,但兩種液體的混合非常順利,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當然,最后一樣,也是最關鍵的東西。”她的聲音響起,拉回了米克的注意力。

這名女士的手中,多了一個棕色玻璃瓶,她從中取出了幾勺粉色的顆粒,并介紹道:“10克粉霞霜,它能使皮膚恢復光澤,消除疲勞跡象,并具有抗衰老的功效,常用于高檔的美容藥劑中,能讓使用者在短時間內煥發青春光彩。當然,我接受生下菲奧娜的自己不再年輕的事實。”

說著,她將粉霞霜投入鍋中。

滋!

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聲音響起,鍋中的液體也變得深邃,就像一塊電子屏幕,里面映照出扭曲的場景,仿佛其中有滿懷惡意的存在正在注視自己。

幾秒之后,液體重新變得金黃澄清,這名女士取出一個玻璃杯,將其中的液體盡數傾入,鍋內沒有半點殘余。然后將之遞給米克,說道:

“喝下去吧。”

米克看著杯中液體,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請問,這是什么?”

“放心,不會對你有害的,如果你真的患有魔法病的話。”她呵呵笑道。

我能不喝嗎?

但看著她那不容否決的眼神,如果自己不喝,恐怕也會強行給自己灌下,倒不如自己主動一些。

這樣想著,米克眼一閉,心一橫,一把抄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頓頓頓。

液體入口,帶著些許橘子的味道和溫熱,緩解了干渴。

然后,什么都沒有發生。

“很好。”配制藥水的女士微微鼓掌,“看來你并沒有隱藏,你確實有著魔法病。”

看來這不是什么毒藥,沒想害我。

米克心中安定了不少,然后他想起來還未詢問眼前這位如何稱呼,忙不迭地說:“我叫米克·羅素,請問夫人如何稱呼。”

“阿萊尼斯·艾爾文,叫我艾爾文夫人就好。”阿萊尼斯呵呵笑道,“你知道你剛才喝的是什么嗎?”

米克誠實地搖頭。

阿萊尼斯輕揮手臂,桌上那些東西仿佛被無形之力趕到一邊,然后她說道:

“那是初級魔法師提升至中級魔法師的一種材料,它的主要效果是讓魔法師體內的魔力短暫失控,除了處在瓶頸期的初級魔法師之外的法師,是一種毒藥,畢竟,魔力失控的滋味可不好受,即使是魔導士也不例外。”

那你還給我喝這玩意兒?

但阿萊尼斯又接著補充道:“當然,對于患有魔法病的人來說,沒有魔力失控這個副作用,畢竟又沒有魔力。而且還可以享受一點好處,這樣吧,你閉上眼,深呼吸,仔細感受一下。”

米克聞言,半信半疑地閉眼深呼吸,數息時間過去,心境也平穩下來。

在一片黑暗之中,米克似乎“看見”了什么。

他看見了光。

但那些光芒并不是平直的射線,而是蜿蜒扭曲的形狀,在那里張牙舞爪,仿佛是在拍擊、纏繞著黑暗,下一刻,一只光芒“觸手”向米克伸來。

灼眼的光使得他一下睜開了眼,回歸了現實。

“你‘看見’了什么?”阿萊尼斯笑臉吟吟地道。

米克沒有隱瞞,將其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沒什么大礙。”阿萊尼斯寬慰道,“不管是看見五顏六色的星辰墜落,還是看見燃燒幽綠火焰的王國遺跡,都不會對你有影響,這種藥水還能夠賦予魔法病人一定夜視能力。”

的確如此,米克眼中的這個地下室明亮了幾分。

見沒有殘害自己的意思,米克便能夠開口問詢:“那么,夫人,你叫我來地下室來干什么?”

“真是的,怎么現在才問,這就該一開始明確目的的。”

阿萊尼斯笑道,撤了把旁邊椅子坐下,伸手對面前另一把椅子做出“請”的手勢。、

米克坐下,便聽見阿萊尼斯說道:

“我有兩個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檢驗你是否真的是魔法病患者,如果不是,那只能委屈一下你的性命了。”

不要以這么平淡的話語說出這么恐怖的事情啊。

“不過這不會發生了。”阿萊尼斯微笑著補充道。

因為我確實有魔法病。這么想著,米克松了口氣,現在不必再憂心性命了。

“第二件事,就是提供給你一個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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