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健碩高大的外表緩緩恢復，面前兩人紛紛瞪大眼睛，投來震驚的眼神，這神態都紛紛如同看見了什么驚駭之物。

“？？？”林春良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塔基楊娜呼吸都慢了半拍。

人總會對難以理解的事物表示遲疑，即便三歲小孩也有大腦宕機的時候，就像此刻的兩人一樣，站在原地腦子飛速運轉之間，林春良的眼睛也是越瞪越大。

之前，他與‘陳’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如果換做熟人，他斷然不可能說哪怕一個字。

沒有想到一把年紀了，還要體驗這種社會性死亡的瞬間，這難道不是某種變質的玩笑嗎！？

塔基楊娜震撼的看著路成，王族出身的她一向風輕云淡，此時也無法抑制心中的震驚了：

“你是我從小帶大的，有多少水平我很清楚，又怎么可能忽然可以擊敗兩個……甚至活捉一個聯邦駕駛員？”

路成回道：“這種事情我怎么知道？難道我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你嗎？”

塔基楊娜若有所思。

林春良卻是在看著不同的地方：“既然你小子是這么個身份，那你出于什么動機要斬殺上官？別說是他一心求死，難道路上有個人忽然冒出來，懇求你殺死他，你也會弄臟自己的雙手滿足他嗎？”

“可能是因為我具有殺戮傾向吧？一位叫做李真元的未元意識曾經也這么對我說過，”路成說，“但具體的，如果不去做測試，我恐怕也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塔基楊娜更加敏銳：“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路成想了想：“他把深藍交付予我，隨后向我解釋清楚了一些緣由，并且再三表示了對未元意識的深惡痛絕，誘導我攻擊他。”

許多文藝類作品之中，也有很多類似情況，主人公會偽裝身份，實際上是一位強大的存在，路成自然也是心神往之，但他也發現了，做一個偽裝的謎語人，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不簡單，其中造成的誤會更是三言兩語難說清的，況且他還有自己的私心。

“你說什么？”林春良爺爺的腦子再度宕機了。

“你可以駕馭深藍嗎？”塔基楊娜也是不可思議。

深藍作為魯托王國的瑰寶，他們自己一直試圖啟動，不斷失敗的啟動過程中，竟是被路成完成了？

路成手一翻，幽藍色的長刀便出現在手中，他揮舞一二，刀刃便在地上留下了劃痕。

這里的地面赫然就是遺跡表面，按道理來說，這種遺跡的表層除非是用特殊手段轟擊，譬如超大口徑的炮彈，否則就是連一點傷痕都難留下的，此時卻被一把刀擦出了痕跡，許多事情便不言自明了。

“你居然真的……”林春良喃喃自語：“后續的呢？可以展開成裝甲嗎？”

路成搖了搖頭：“似乎是因為I容量不足，我打不開它。”這話無需解釋。

“I容量是一個很新的概念，是聯邦科學院提出的一個概念，”塔基楊娜道：“某位一等爵曾對我解釋過它的意思——裝甲展開之前存在于哪里？

聯邦的學者認為，必然有個空間來儲存這些物質，結合大秦考古的文獻，他們推測這就是大秦所謂的I容量。

當然，這個I不是i，而是一個全新造的字，比‘工’更長，上下的兩橫也更短。”

這時，林春良試探著問道：“你要去檢測一下自己的傾向嗎？”

他說這話之前，分明是塔基楊娜使了眼色，兩人的配合非常默契，但路成也看見了。

然而，這赫然也是路成自己小小的算計，傾向測試對他來說很麻煩，對這里來說卻很簡單，希望這個小算盤沒有被看出來。

十分鐘后。

太阿殿后方就是檢測室，只是這些設備與離宮的風格顯然不搭，像是后續轉移到這里的。

檢測報告投射在空中，路成頭頂也是戴著個灰色頭盔，頭盔本身外接了數百條纖細的‘線’。

整個報告最大的字非常刺眼：I容量58。

完美生物面板上，能力值也是58，他因此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如果能力值就是I容量的話，意味著只要容量足夠大，那個巨大的深藍自然可以展開了。

顯然，現在容量不足。

而最讓他驚奇的是，難道古老的大秦完成了這一壯舉——能力值物質化。

把抽象無邊際，難以捉摸的能力，變成了具體的物質，這簡直比游戲里的能力數值還要直觀。

看著空中顯示的內容，林春良露出震撼的眼神：“你這個不是殺戮傾向，你現在是十二種不同殺戮傾向構成了一個攻擊模型，然后同時還有其他傾向并存，就是其中一種傾向使你可以駕馭深藍，而且幾乎全都是沒有完全展開的狀態。”

路成取下頭盔后皺了皺眉，自己有如此嗜殺嗎？

他看著完美生物面板，從‘沒有完全展開’這一信息來看，面板所做的事情，似乎就是在展開他身負的傾向，這個說法仿佛他原本就有，就如同他藏在衣服里的特殊道具一樣。

從戰斗服隔層之中，路成取出一個小巧的扁平盒子，這盒子包裝一整個都是軟的，里面有許多細小如同米粒一樣的金屬顆粒。

顆粒顏色不同，綠色的是飲用水，藍色的是長外套，灰色的是格斗手槍，只要展開，它們就會變成對應的物體。

這張報告單，使路成感覺自己就像這么一個盒子，里面有一堆東西，被封存其中。

他從里面看見了好幾種傾向詞條：

攻擊傾向、殺戮傾向、支配傾向、繁榮傾向、家族優先傾向、縱火傾向。

林春良瞇起眼睛看著報告單：

“縱火犯之心人皆有之，其余的都是很稀少的，你最讓我感覺奇怪的，就是你根本沒有那么大的容量，你身上似乎是有一種目前人類無法理解的失落技術，這種無匹霸道的調和技術，讓這些傾向構成模型，互相支撐、制衡，達成了某種奇怪的平衡，就像……人格。”

林春良捏著下巴：“一個由傾向構成的人格，一條基因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