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哪有什么狗屁希夷之舞。’

江年內心咒罵一句，恨不得將教主真身千刀萬剮。

他怎么可能幫助這位屠殺整個黑縣的邪教教主，

去領悟那所謂的希夷之舞？

那是自己為的得到“真相”的托詞罷了。

如今，江年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已經知道，教主已將關于那東西的真相，寫好放在了“夢老”那里。

得之所幸，失之不虧。

反正已經得知了一半的真相。

而且他還得知，夢老并非教主幻術所化，而是高于教主的存在。

現在，江年可以直接從夢老那里得來“真相”，

省卻為教主復活那一雙兒女的過程。

想到這里，他立刻離開了黑山教的洞府，

轉頭返回黑縣，

尋找那位“夢老”。

只是江年也沒底氣。

自己之前好幾次干掉夢老，一次踩碎，一次燒死，一次雷死……

即使夢老是更高位的存在，不死不滅，

可難保它不會記恨自己。

從而將教主所寫的那個真相，拒絕交給自己。

‘不管怎么說，先去找夢老交涉交涉。’

‘實在不行，幫它辦事，也比幫教主靠譜。’

帶著這個想法，江年順著山路就往黑縣走，

可那個教主的義女，卻一直跟著自己。

那個素顏質樸的白袍姑娘，像是認定了自己，

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不說話。

江年猛地回頭，上下打量著這個姑娘。

姑娘有意躲避江年的目光，恐懼的捏著衣角，

卻還是不想離開。

“叫什么？”江年問道。

姑娘不回話，立刻蹲下來撿了個樹枝，在地上寫自己的名字。

“日？青？兒？”江年試探性問道。

姑娘撥浪鼓似得搖頭。

“晴兒？”江年又問。

姑娘這才猛地點頭。

“啞巴？”

姑娘又羞愧的點了點頭。

江年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個寫字極丑的啞巴，

晴兒的“晴”字寫的太開，

正常人都會誤認為“日青”。

他覺得這個姑娘，好似接受了教主什么命令，

一直緊跟著自己，是在監視自己？

“晴兒，再見。”

江年轉身下山，身后的晴兒繼續跟著，始終保持著五步的距離。

不敢太遠，又生怕太近。

……

紅霧迷離。

這一條鮮血流淌而成的血路，比紅霧更迷離。

黑山教那些教眾堆成的尸山血河，鮮血伴隨著江年下山的這一條路，一直延伸至山腳下。

‘如此之多的鮮血，教主到底殺了多少人……’

江年來到黑山腳下，越發靠近城外的荒野，四周的血腥味便越發渾腥。

渾腥的令他腹中翻滾，嘔意漸起。

周遭更是彌漫著一片薄薄的紅霧，

紅霧像是由鮮血組成。

江年伸手，便見皮膚上落下血紅色的小雨點。

與此同時，四周凸起的頑石之上，密密麻麻按壓著無數血手印。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曾經路過這片荒野。

晴兒，還跟在江年的身后。

一路上小心謹慎，始終保持著距離，始終沒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音。

江年見甩不掉她，便轉身問道：“黑縣的人？”

晴兒點了點頭。

“家人全都死了？”

晴兒搖了搖頭。

“跑了？”

晴兒點了點頭。

江年神色一愣，問道：

“呵，全家人都跑了，竟然只把你丟了下來，為什么？”

晴兒蹲在地上，

用手指在沾滿鮮血的泥土中，寫下了四個歪歪扭扭的文字：

我不干凈。

“？”

江年立刻后退幾步，他很疑惑，這個“不干凈”指的是什么？

是自己所想的那種不干凈，

還是與邪魔外道沾染過的不干凈？

為了一解心中疑惑，江年又問：

“為什么不干凈？”

晴兒猛地搖了搖頭，隨后在地上又寫了五個字：寧死不能說。

“不說就不說吧。”江年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他也懶得再逼問這個人。

逼問出來的回答，十有八九都是謊言。

與其看這個人說什么，不如看這個人做什么。

于是江年更加小心的提防著這個晴兒。

一旦有異常，毫不猶豫直接弄死。

他不想賭對方是不是另有苦衷，

他只想保證自己的生命永遠不受任何威脅。

想到這里，江年繼續觀察著晴兒，

發現晴兒那張面若桃花的臉上，始終有一種故意掩飾的憤怒。

并且，當晴兒意識到江年停下了步伐，可能是想暫時休息一會后，

她從懷里取出了一本書，靜靜翻看起來。

“書？”

江年發現晴兒竟然在仔細翻閱著那一本書，這令他頗為意外。

難道她是大家閨秀？

識字的程度竟然足以支撐她看一本書。

想到這里，江年緩緩起身，走向這位看書的晴兒，

想要看看那是一本什么書。

紅霧彌漫，腥風吹拂。

晴兒的長發被緩緩吹起，乍一看還真有些大家閨秀的模樣。

可仔細看去，就能發現晴兒的那一張臉無比憤怒。

皺著眉，眼中盡是恨意！

‘你到底在看什么書？’

帶著這份疑問，江年來到了晴兒的身后。

定睛望去，卻發現書中記錄的內容很詭譎。

性轉、近親、肢解、雜交、改造、調教……

江年大致一掃，就能捕捉到書中內容的這些恐怖的關鍵詞。

記載這些詭譎內容的書籍，顯然不是什么正經書籍。

晴兒竟然在看這種書？

江年猛地從晴兒伸手抽出了這本書。

他翻向封面，想弄懂這到底是怎樣的邪教典籍。

下一刻，他便看見此書封面之上那兩個恐怖的文字：

造畜！

江年意識到，這是一本有關“造畜”邪術的書。

可是，晴兒為何對她這么感興趣？

“阿巴！阿巴！阿巴巴！”

晴兒瘋狂想要奪回這一本書，啞巴口中傳出尖叫。

江年將此書高舉，問道：“為何看這本邪教典籍？黑山教的教主逼你看的？”

聞言，晴兒立刻蹲在地上，焦急的在土中寫出八個字：

以邪制邪，以牙還牙。

“難道說，有人用造畜害了你，或者害了你的親人？”

江年試探性問道。

晴兒重重點了點頭，眼窩之中已有淚水在打滾。

聽聞此言，江年便將這本書還給了晴兒，或許這是它活著的唯一念想。

拿回這本“造畜”邪典，晴兒立刻蹲在了一旁，繼續翻閱著這本書。

她的臉上滿是憤怒與仇恨，似乎很討厭書本里的東西。

可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