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煙霧籠罩了會場。
阿列克謝摸索著爬起身,爆炸的殘渣打在臉上引起陣陣刺痛。
“忒梅利亞斯基!”他大喊,“你沒事吧?”
他感覺胸口被一個巨大的錘子狠狠敲擊了一下,很痛并且伴隨著呼吸,疼痛感遍布全身。
爆炸就發生在他的身邊,那條擺滿美食的餐桌下面被提前安裝了炸藥......
“忒梅利亞斯基!”他再一次大喊。
“我我......我在這里。”微弱的聲音在腳下傳來。
長桌碎裂為成千上萬塊碎片,唯一一塊較為完整的桌板,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忒梅利亞斯基臉上。
阿列克謝從門板下面把忒梅利亞斯基拽了出來。
“這該死的桌板,把老子剛吃的東西差點砸出來。”忒梅利亞斯基爬了起來,狠狠地在桌板上踩了兩腳。
阿列克謝的身體強度還比不上忒梅利亞斯基,但這種小當量的炸彈,他還是能抵抗的。
“佩特里夫納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都看不清。”阿列克謝忽然發現空中的煙霧不見消散的跡象,他有些驚詫的喊出聲,“這些煙霧是人為釋放的。”
“你說的是對的,看來確實有人把主意打到佩特里夫納身上了。恐怕她已經被控制了,要么就是已經死了。”忒梅利亞斯基冷冷的說。
嘈雜的人聲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爆炸發生之后,整個會場陷入了徹底的平靜。
“剩下的人呢,他們去哪了,總不會一個活著的都沒有吧。”阿列克謝說。
“第一次爆炸就是在長桌發生的,其他地方有沒有安裝炸藥,我也不清楚。”忒梅利亞斯基弓著腰向前走,煙霧遮擋了視線,但還是要查看佩特里夫納的情況。
阿列克謝二人因為不想被佩特里夫納認出來,所以第一時間并沒有混入人群,而是依舊在長桌前徘徊,導致他們二人并不知道爆炸點有幾處。
“這里的安保呢,為什么一點動靜也沒有。”阿列克謝輕輕咳嗽了幾聲,實在是煙霧中的硫磺味道太過濃烈了。
策劃襲擊的人一定有非常縝密的心思,才能做到如此周全的布置。不然無法解釋安保人員為什么直到現在還無所作為。
“你來看看這里。”沉重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忒梅利亞斯基站在阿列克謝身前五米的位置,身形就已經開始模糊。
阿列克謝捂著口鼻,趕忙上前。
粘稠的紅色液體呈現噴濺形態布滿剛剛人群聚集的地方,數十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當中。
“真是一場屠殺。”阿列克謝抑制住想要嘔吐的沖動。
“全部被利器斬開,力道很大。”
某些軀體的大腿骨被生生斬斷,殘肢不知飛到了何處。
“能使用冷兵器在短時間內擊殺數人嗎?”阿列克謝說,“這樣的能力是不是......只有收容者才有。”
無法想象在爆炸發生之后,兇手能在煙霧中精準無誤的砍中所有目標。
阿列克謝正仔細思考著,忽然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潮水般襲來,又突然消散。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回過頭,但都看不見,唯有依舊濃密的煙霧擋在眼前。
......
......
忒梅利亞斯基還蹲在地上,查看死者身上的傷口。
“阿列克謝你還沒有接受封印儀式,我命令你跟在我身邊三米之內的位置。”忒梅利亞斯基說,“我們需要撤離現場,沒有武器,我們不是兇手的對手。”
傷口太過駭人,就連忒梅利亞斯基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等等。”阿列克謝拽住想要離開的忒梅利亞斯基。“我需要確定人群里面有沒有斯馬金的蹤跡。”
“你瘋了么。”
“絕對不可以,我們的視野受限,兇手站在絕對有利的位置。”
阿列克謝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不會出手了,如果他想出手我們早就已經死了一百回了。”
“為什么這么說。”
“兇手剛剛鎖定了我,但很快放棄了攻擊。”
“這只能說明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忒梅利亞斯基咬著牙說。
“斯馬金絕對不在人群里,他剛剛是在提醒我們,因為我們的邀請函是假的,所以他并不掌握我們的真實信息,這是他意料之外的地方。”
“這場慘案一切都被規劃好了,我們是唯一出現紕漏的地方,而導演一定會現身排除不穩定因素。”
“斯馬金就是導演,也是兇手。”阿列克謝說。”
“你這都是猜測,根本沒有證據。”忒梅利亞斯基強烈反對,眉頭緊蹙成溝壑。
“斯馬金沒有在地面上對么!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查看傷口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
“確實不在,那又怎樣。”
“斯馬金與我們對話的尾聲,明顯失態,不斷的抻自己的袖口看時間,這表明他的內心很焦急。”阿列克謝說。
“并且在急匆匆結束對話離開之后數分鐘,佩特里夫納就到達了現場,時間是那么的湊巧。”
“但這都算不上是決定性的證據,真正讓我斷定斯馬金是策劃者的原因是他手掌上的厚繭。”阿列克謝說,“他的手指肚,尤其是食指和中指的指肚長著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握住刀柄造成的。”
“虎口部位還殘留著一抹血跡,最一開始我不以為然的認為只是食物留下的痕跡。
但現在看來他早就已經把躲在暗處的安保殺掉了,那些紅色是安保留下的血跡。
也就是在處理掉安保之后,斯馬金注意到了我們,沒顧得上徹底清理,就上前與我們對話來探我們的虛實。”
忒梅利亞斯基怔住了,他沒想到阿列克謝注意到了這么多細節。
他一拍手,大聲說道:“對啊,斯馬金跟我握手的時候,我就感覺他的手掌很粗糙,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應該具有的特征。”
但他又緊接著話鋒一轉:“可是這也不代表,斯馬金對我們沒有殺意。
沒有對你動手,或許只是一時的猶豫,并不意味著真的摒棄了殺心。”
忒梅利亞斯基像座山一樣站在阿列克謝身邊,兩人交談時,他一直處于警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