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姓歸心
- 攝政大明,從淳安書吏開始
- 小劉大王
- 2330字
- 2024-07-11 18:00:00
眾人跟著田三六在城門口待了一夜,等到天明城門一開,便奔著淳安而來。
百姓們歸心似箭,心里記掛著田地里被糟蹋的秧苗,不到半日便趕回了淳安。
田有祿聽說兒子帶著百姓們回來,又聽說胡總督釋放了齊大柱等人又驚又喜,慌忙帶人前去迎接。
安排好百姓,聽田三六簡單說完昨晚的經(jīng)歷,田有祿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小心翼翼的端詳著玉佩不斷稱贊,最后讓田三六好生保管,當做田家傳家寶對待。
最后看著田三六:“兒啊,爹沒想到你于為官之道竟無師自通,但這終究是小道。譚大人和府臺大人說的對,你還需把心思放在科舉上才是正道,日后府衙能不去就不去,與那些匹夫為伍,平白壞了學運之道。”
田三六十分恭敬的點頭:“爹說的是,但譚大人也說,圣人之書要用心讀,但這民事也不能廢。”
他頓了頓:“說這叫知行合一,學以致用。”
本想長篇大論教育兒子一番的田有祿聽到這話,一雙眼睛里閃出精光來,忍不住拍手叫好:“譚大人不愧是陽明大家,知行合一,學以致用!咦!不亞圣人之言!”
嘉靖朝陽明心學風行于世,世間讀書人多以陽明心學弟子為榮,這中間雖有真心想要學習王陽明的理論,達到修身治國平天下,但更多的則是聞風而動。
畢竟現(xiàn)在推崇陽明心學的官員極多,在朝堂上早就形成了極可怕的政治勢力,不管為名為利還是為己,投入心學的懷抱,百利而無一害。
是以田有祿這種舉人出身的讀書人,最是對心學癡迷。
如今聽到學以致用四個字,宛如信徒聆聽圣音,以至于連教育田三六都沒了興致,回到書房潑墨揮毫寫下這四個字,不住欣賞叫好。
“爹,我先去當值了!”田三六說了一句后便出了后衙。
沒想到自己無心之言居然鬧那么大的動靜。
這四個字鬧出多大的動靜,他自然不知,譚綸和胡宗憲各自上了一封奏疏,將浙江改稻為桑的困難與現(xiàn)況告知京城。
胡宗憲的奏疏直接送到內(nèi)閣嚴嵩處,譚綸的信則直接送到裕王府。
內(nèi)閣次輔徐階、閣員高拱、張居正和裕王一起看了信,張居正看完來信,興奮的往信上一拍:“譚綸是國士!居然能從鐵板一塊的浙江說動胡宗憲上這道奏疏,大有可為!”
高拱則嫌棄徐階這個內(nèi)閣次輔沒有看到胡宗憲上的奏疏,便直接交給了嚴嵩,致使先機又掌握在嚴黨手里。
這奏疏嚴嵩想淹了便能淹了,想駁回讓胡宗憲重新上書便能重新上書,致使清流好不容易憑借譚綸啃下來的先機喪失。
徐階被說的老臉通紅,張居正也沒了剛剛的意氣風發(fā),一時間裕王府里陰氣沉沉。
高拱也覺得自己的沖動掃了大家的斗志,說起譚綸信最后附的一張:“太岳說大有可為也不算錯。浙江雖是嚴黨一手遮天,卻還是有些有志之士的。像譚綸所說,一個小吏便敢為民請命,更能說出要將圣人之言學以致用的話來,足見民心可用。”
聽到此話,一向謹慎的徐階也點頭:“浙江向來是文道興盛,一吏如此,民心可用。”
張居正則長嘆:“只可惜咱們只能楔進去一個譚綸,若是再能楔進去幾根釘子般的有志之士,才能喚起民心,徹底打碎嚴黨這塊鐵板!”
裕王則捏著譚綸的信惋惜:“是啊,這小吏只是個秀才,若是舉人,倒可讓譚綸調(diào)在身邊,有個本地人幫襯又是個明白事理的,總不至于讓譚綸獨木難支,被下面的人哄騙了去。”
裕王府又籠罩一片陰云里,卻不似剛剛那般消沉,四人又說了幾句,方才散去。
田三六不知道他的名頭已經(jīng)隨著譚綸一封信,讓京城里的幾個大人物知道浙江還有他這么一號人物。
他現(xiàn)在更關心的則是如何處理前來拜謝的淳安百姓們。
齊大柱帶著幾十個青壯提著雞蛋、豬肉各種蔬果站在府衙門口,旁邊還站著幾個拄著拐杖的老者,被一些書生學子們攙扶著。
隊伍的后面還有一些穿著講究些的富戶,個個翹首看著衙門里。
田三六一出衙門便愣住,淳安縣各階代表這是全都到了。
鄉(xiāng)紳里老、青壯學紳,站在后面的則是地位最低的商紳代表們。
縣衙里的各房主事、書辦,三班里的差役、快手們悄悄躲門里看著,愈發(fā)對田三六這位小老爺心生畏懼。
齊大柱見田三六出來,快步上前口稱恩公,田三六哭笑不得。
這家伙可是個比網(wǎng)文小說主角還要傳奇的主,在嘉靖朝是稱號僅次于嘉靖道長的人物:“天選之子”、“淳安一哥”、“暴露狂魔”、“行走的大明五十萬”、“忠誠的部堂親衛(wèi)”、“錦衣衛(wèi)十三爺”...
“稱不得恩公,快快起來。”田三六早就想將他收到麾下,要在淳安站穩(wěn),不光要有手段還要有槍桿子。
齊大柱這個殺倭猛人,能被錦衣衛(wèi)看上的壯漢則是最好的選擇。
“小田大人,老朽等人前來拜會二老爺。”旁邊胡子花白顫顫巍巍的老頭上前見禮。
雖大明重孝,老者在前,自當禮全。
但現(xiàn)在府衙門口,自古衙門八字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這縣衙的規(guī)模雖與總督府不能比,可規(guī)制卻是類似,兩排八字墻簸箕般而立,一旁是專門曝光惡人壞事的‘申明亭’,墻上貼滿了告示、判書。
墻根下還有枷號示眾的囚犯,一個個灰頭蓬臉,十幾個人跪成一排,戴著枷鎖,慘不忍睹卻處處彰顯著衙門的威嚴。
因此田三六也只是尋常見禮,并沒打算回去稟報,讓老爹出來。
他進府衙就是為了掌權的,昨日里一番操作已經(jīng)搞定了最難纏的趙班頭。
趙班頭雖在府衙里只是五老爺,上頭還有四個老爺,但那都是文老爺,五老爺雖然是老五,卻是名副其實的執(zhí)行層頭頭。
自己奪權的風雨吹打的了外人,難道吹打不得親爹?
在他的計劃中,搞定了趙班頭,接下來就是要奪老爹的權。
因此直接說老爹病了,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
問詢趕來的趙班頭聽到這話,縮頭咋舌,中午還和二老爺喝頓大酒,活蹦亂跳的,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
可此刻他早就被田三六的手段折服,豈敢拆穿,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這群人本就是來找田三六的,聽到這話,正合心意,一股腦將禮物奉上。
田三六也不客氣,讓趙班頭等一眾差役全都收了,請眾人入衙說話。
一坐下,那里老便開門見山:“敢問小田大人,若我等當真要改稻為桑,賦稅真如府臺大人說的那般么?”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里鴉雀無聲,原本收了東西喜笑顏開的趙班頭都斂起笑容來,面色陰沉。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屋內(nèi)那一衫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