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戚家軍 繡春刀
- 攝政大明,從淳安書吏開始
- 小劉大王
- 3076字
- 2024-08-04 20:06:57
“我這是在哪里?”
西湖邊的旌功祠內,一個精壯漢子悠悠醒來。
他看了看四周,旌功祠內于謙塑像前的蒲團上坐著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
在年輕人旁邊站著一個精瘦漢子,打眼一看就是軍伍中的老兵,武藝可能不是出于名門,卻全都是在戰場上拼出的殺人技。
“救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會不會水...”那青衫少年轉過頭來,臉上有些無奈:“本來是你想救我,結果成了我救你,不會水就別下水...”
正是從望湖樓上跳下來的田三六。
田三六的水性很好,因為前世里退休的那些老領導們有人喜歡冬泳,帶著他游過三年。
“說說吧,你是誰,為什么跟著我?”田三六看著他,面色不善。
“無可奉告!”精壯漢子全然不在意,站起身來:“你既然沒事,那就再好不過!”
說完轉身就要出祠,一直站在田三六身邊的精瘦漢子邁步上前伸手攔著。
精壯漢子冷哼一聲,抬手便擋,誰知被精瘦漢子一把抓住手腕,猶如鐵箍般,動彈不得。
“你!”精壯漢子面露詫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是一個照面,他就斷定眼前這人的功夫不在自己的上司之下。
“他叫張先,是抗倭老兵,死在他手里的倭寇,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多。只是不喜歡當官,因此被戚將軍點為護衛,我送了戚將軍十船糧食當做軍糧,戚將軍擔心我的安危,便讓他暗中跟著保護。”
“我跳湖時,你與他一同搭救。只是你水性不好,是我倆把你救起來的。”
田三六耐心的解釋著,看向廟中于謙的塑像感慨:“我大明朝,有時候武將卻比文官更值得信任些。”
眼見走不脫,精壯漢子只能認命:“以你的聰明,只怕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何必阻攔,對你沒什么好處。”
“我費盡心思布了那么大的局,就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不惜設下死局逼你現身,你覺得我會那么輕易放你走?”
田三六面色冷峻,站起身來,精壯漢子此刻方才發現,雙劍不知何時已經再次出現在這青衫書辦腰間。
“你是故意如此?為的就是引我出來?”精壯漢子很是驚訝。
田三六:“要不然呢?鄭泌昌與何茂才官職雖大,卻是自作孽不可活。沈一石雖是首富,可他已經被我殺怕了,還需以死安他的心?你是一直跟著我的,不弄清你的身份,我如何心安。”
“好,夠狠!心計也夠深!”精壯漢子面露佩服:“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說這些話,大明朝你是獨一份。”
這就是精壯漢子不了解田三六的地方,若是沈一石日后問這個問題,他肯定也說是為了穩住沈一石。
“虎背蜂腰螳螂腿,威名赫赫錦衣衛。”田三六上下打量著他,雙手按在劍柄。
張先猛然一驚,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是錦衣衛,手上力氣一滯,被他掙脫。
錦衣衛傲然而立,看著張先:“你功夫不錯,若是七爺見了必把你招進衛里。”
“我奉軍令保護小田大人,除非有圣旨,什么七爺。”張先整個村子都被倭寇禍害了,死人堆了爬出來的悍卒,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哪里怕什么錦衣衛。
“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錦衣衛面露狠色。
咔吧,兩聲清脆的劍柄出鞘的聲音響起,錦衣衛面露疑色,看向田三六。
“我只問一遍,你是誰,奉了誰的命跟我。”田三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胡部堂的劍殺不了你,太祖皇帝的劍殺你易如反掌!”
“你!”錦衣衛面色陰冷,卻沒了之前的傲然。
有明一朝,錦衣衛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尤其是嘉靖朝。
先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與嘉靖一奶長大,關系非比尋常。
二來嘉靖數十年不上朝,卻對朝堂動向了如指掌,就是錦衣衛的功勞。
錦衣衛在嘉靖朝比其他朝更加飛揚跋扈,何曾遇到田三六這種人。
可跟了田三六多日的錦衣衛清楚,眼前這青衣書辦論狠辣在他們錦衣衛了也是能排的上號的,說一不二,膽大包天。
田三六道:“你是自己投湖,又不會水,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便是溺死你,也無人知曉。”
“我叫秦青,北鎮撫司百戶。”秦青說完,面色陰沉:“至于說誰派我來的,我說了就是害了你。你若殺便殺,今日殺了我,明日自有人殺你!”
咔吧,劍柄再次歸位。
田三六看著他:秦青,北鎮撫司的百戶...正六品的官,來跟蹤我一個小小的縣衙書辦。
他一直猜測是誰在跟蹤自己。
沒想到居然是兩撥人,一波戚繼光派來的,這個可以理解。
兵者詭道也,戚繼光是用兵的大家,自己被人刺殺,在明面,派人在暗中保護,方才有奇效。
可錦衣衛為什么要跟著自己,還是京師北鎮撫司的百戶。
派他的人身份一定很高,絕不是裕王這邊的關系...
陸炳死后,錦衣衛便是東廠管轄...東廠,那群太監...
“是呂芳叫你來的?”田三六突然出口。
“放肆,怎敢直呼老祖...”宗字還沒說完,秦青臉色就變了,馬上住嘴。
終日打雁沒想到今日被雁啄了眼,這種詐術本是他們錦衣衛的拿手好戲,卻沒想到田三六也擅長此道。
大明內相呂芳派人監視我?
田三六再無任何疑惑,只是納悶呂芳為何要監視或者說保護自己。
他哪里知道,當初自己和沈一石打賭分析的局勢,被楊金水帶回京里說給了呂芳聽,謹慎四十多年的內相便派了兩個錦衣衛好手前來。
雖然謹慎,卻還是上層人當慣了,沒意識到六品百戶身份的京師錦衣衛對地方上來說意味著什么。
也是因為這一點,田三六方才敢往呂芳身上猜。
“既然是為呂公公當差,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田三六換上笑容:“如若不然,您也不會救我不是?”
秦青聽到這話,心中壓抑多日的疑惑也翻涌出來:呂公公天上的人物,為何派我來盯著一個小小書辦。
雖然這書辦有點能耐,可大明朝只缺銀子,從來都不缺能人。
聽到田三六說一家人,而且神情極其自然,秦青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難不成這小子和呂公公有親戚?
“難為他老人家還記得我這號人物。”田三六從旁邊的書袋里拿出紙筆來:“我這就把杭州的情況寫清楚,勞煩秦大哥轉交給老祖宗。”
老祖宗都叫上了?還要給呂芳寫信匯報杭州的情況?
秦青更加相信這小子和呂公公肯定有關系,聯想這小子無法無天的經歷...
是了,多半是呂公公給他的底氣。
沒了之前的驕傲,更沒了錦衣衛的底氣。
他哪里知道,這個時候的田三六純純一政治機器,只要對自己有利的勢,沒有不敢借的。
田三六寫的很認真,幾乎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寫字狀態。
把最近浙江要發生的事,全都寫好遞給了秦青。
秦青接過來有些犯難,送還是不送。
呂芳的命令是讓他們調查田三六的生平以及一言一行。
秦青和另外一個被派來的錦衣衛則兵分兩路,一路去淳安便服探查,自己則悄悄跟著田三六。
這也是在發現田三六跳湖時,他為何不顧自己不會水直接跳湖救人——被調查的人死了,這個消息傳回京城,任務多半是砸了。
把呂芳這個內相親自交代的任務搞砸,后果多么可怕,秦青想都不敢想。
田三六見他接過信不說話,開口道:“老祖宗既然讓你跟著我,可說一定要暗中跟著了么?”
“這倒沒有...”事到如今,自己的底被扒光,秦青也只能如實說:“只是每三日匯報一次你的近況。”
田三六循循善誘:“那不就結了,你直接跟著我,我的言行舉止,甚至說的什么話見了什么人全都一清二楚,不更好匯報么?”
秦青想了想,理確實是這個理,可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秦大哥,如今浙江眼瞅著就要亂起來,不能再猶豫了。”田三六道:“我死不死的無所謂,只怕是連累了老祖宗交代給你的差事。”
秦青終于還是咬了咬牙:“好,就依小田大人的吩咐!不過我在家中排第三,你若不嫌棄,叫我秦三哥便是。”
“哦,三哥也排老三?真是巧了,我在家也是老三。”田三六滿面笑容:“三哥此次出行,飛魚服和繡春刀可帶了?”
“一路走關過府,豈能不帶?連帶著腰牌全都在城內客棧里。”
田三六大喜:“好,您住哪個客棧?哪個房,你說了我派人去取。”
秦青把地址說了,沒多時,便有人取來一個包袱。
田三六又以自己從未見過錦衣衛為名,十分想要瞧一瞧讓秦青穿上。
人靠衣裳馬靠鞍,秦青船上飛魚服,挎上繡春刀后,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連不茍言笑的張先都面露一絲羨慕。
不等秦青反應過來,田三六翻身上馬,看著秦青和張先笑道:“張大哥,秦三哥,我先行一步去淳安!”
“不可!”
見田三六孤身而走,擔心他安危的二人趕緊上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