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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忽有小吏夜磨刀

嚇唬完常伯熙,田三六帶著眾人走出后衙。

如今周圍全都是自己人,趙班頭哭喪起臉:“小老爺,咱們那錢擺到了明面上,這可如何是好?”

田三六不以為然:“府臺大人和譚師連王命旗牌今晚都請來了,也沒查出什么事,日后誰還會再查?”

“理是這個理...”趙班頭委屈起來。

周圍的人也都是欲言又止,這次他們對田三六這位小老爺是徹底心服口服。

更不要說剛剛還跟著他一起去嚇唬縣太爺,已經是上了賊船,根本下不來的那種。

可以說此刻田三六在淳安縣衙的威望前無古人。

自淳安建縣以來,也沒有哪個縣太爺有他這般集權。

可即便如此,眾人一想到錢財沒了,還是不免肉疼。

田三六道:“該如何還是如何,出了事我頂著,你們怕什么?”

眾人眉開眼笑,等的就是田三六這句話,紛紛點頭稱是。

正要散去,卻聽田三六叫住他們:“還有事,隨我去邢房。”

眾人疑惑,誰也不敢問,跟著田三六去了邢房。

進了邢房,見到齊大柱等人正綁著一男一女,全都恍然大悟。

這一男一女正是剛剛在大堂上抖露出來的倆公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趙班頭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兩巴掌。

其他人也要打,被田三六攔住。

倆人剛剛還一臉欣喜等著領賞的模樣,冷不丁被抽倆大嘴巴,又見三班六房的老爺們惡狠狠的看著他們,嚇的瑟瑟發(fā)抖。

“大柱,苦主帶來了?”田三六看向旁邊的齊大柱。

齊大柱嗯了一聲,看向這倆公母面露恨色:“都在旁邊的屋子里呢,一共七家,這七家的孩子全都是這倆公母拐賣的。”

田三六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從懷里掏出一根鉛筆來。

鉛筆自古便有,只不過和工業(yè)時代工廠生產的鉛筆有所不同。

這半個月多在碼頭,他想方設法根據自己的經驗,改進了大明的鉛筆,勉強能符合自己的需求。

他拿起桌上特制的畫板,夾上宣紙,頭也不抬:“廖司邢,辛苦你問一下,那邊桌上的是卷宗。”

被提上來的廖司邢恭敬點頭,賣力詢問。

他在一旁問,田三六在一旁飛快的素描。

前世作為美術生特招進的一等大學,素描繪畫給田三六的仕途幫了大忙。

能夠得到退休老領導們的喜歡,這敲門磚便是一手僅次于冷軍的寫實素描。

廖司邢在旁邊訊問著,他在邢房干了半輩子,面對這等鐵證如山的案件,自然是毫無任何問題。

再加上有齊大柱這一拳能掏死牛的淳安一霸在旁虎視眈眈。

一問一答之下,倆公母便把暗中拐賣孩子的事全都抖落出來。

趙班頭等人的關注點并沒在案件上,反而瞪大眼睛看著田三六飛快畫畫。

最初不知田三六在干啥,心生好奇。

可隨著田三六熟悉了新筆,越畫越快,宣紙上浮現出倆公母的樣貌,臉上的表情更是十分詳細,趙班頭等人一雙眼睛都快驚出來。

“小老爺,這,這是什么法術?”趙班頭看向地上求饒的公母倆,又看向宣紙上的素描,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簡直是把人印在了紙上。

“說了你們也不懂,問那么多干什么?”田三六也不抬頭,一張一張的畫著。

把公母倆從最初忐忑,中間驚恐,現在求饒的表情全都畫了下來。

只可惜現在的鉛筆還是不夠給力,完全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可也足以讓所有人驚呆了。

趙班頭連連點頭,心中對田三六敬畏中敬高于畏。

“小老爺,俺在堂上可是聽了您的吩咐,您就饒了俺吧!俺絕對誰也不給說。”

那婆娘眼見要認罪畫押,這拐賣七個孩子還致使三個孩子淹死,可是要命的罪過。

如今能夠救自己的,也就只有眼前這個小老爺了。

“放屁!”

趙班頭聽到這話,有一種心中的神靈被玷污的憤怒,上去就是一巴掌。

正要再打,田三六道:“別打了,她說的沒錯,大堂上那番話,是我讓這倆公母說的。”

啊?

屋內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倆公母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斷磕頭:“小老爺吩咐,俺們都照做了,求小老爺饒命。”

眾人不可思議之后,全都毛骨悚然,所有人都以為這婆娘突然攀扯,是因為常伯熙的緣故,連常伯熙都是這么認為。

萬沒想到,居然是田三六安排的。

趙班頭的副手滿肚子不解:“小,小老爺,小的們挑人,自己都不知道挑的哪家,您老人家怎么能知道?”

“他家這么晚還亮著燈,這婆娘還一直浪叫,你若是不砸門,還是個男人?”田三六方才抬頭看著他。

送信給譚綸的時間,田三六掐的很準,就是算著內閣的駁文回來的日子。

從杭州到京城去七天,回七天,中間耽擱一天,十五天不多不少。

而譚綸知道后也一定會來淳安一探究竟。

以譚綸的性格,肯定會隨機抓百姓詢問,這是清流們的通病:懷疑浙江從上到下全都是嚴黨,全不可信。

那差役嘿嘿撓頭:“小老爺說的是,我正要踹門,卻被譚大人的親兵搶先一腳。”

“哦?原來如此,如果明天來的親兵里有他,倒可以問一問,他是不是也因為聽到這婆娘的浪叫踹的門。”

田三六說的風輕云淡,屋內眾人卻再次心驚膽跳。

趙班頭更是顫聲:“小老爺,兵爺們還回來,是...”

田三六:“別怕,是胡部堂擔心有流竄的倭寇傷了我性命,特讓家?guī)煋芰艘魂牽偠绞鹩H衛(wèi)護我周全,聽我調遣。”

乖乖!

屋內人全都懵了,胡部堂派親兵聽小老爺調遣!

猛不丁的,趙班頭回過味來,冷汗唰的掉下來,隨后噗通跪下:“小老爺恕罪,那,那流竄的倭寇...”

呼啦一片,其他差役也反應過來,也全都跟著跪地求饒。

“孫典史逼死陳高徐陶六戶十八口,你們弄死他,那是他罪有應得,我管不著。”田三六放下筆站起身,面色陰沉無比,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但是誰敢通倭,便是罪不可赦!”

“小老爺,我等絕不敢通倭,絕不敢!”趙班頭一群人磕頭如搗蒜,看的其他人手腳冰涼。

齊大柱看向田三六的目光則一片火熱。

“知道你們沒有通倭。”田三六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又掏出一個黃布小包裹,打開,正是淳安正堂大印。

“你們不都疑惑我為何要安排這倆公母堂上說話么?”他看著桌上的代表著淳安知縣的官印:“若是沒有他們,堂尊怎么會把這印借給我們?”

您老那哪里是借...

眾人此刻早就被田三六這縝密的布置和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卻讓人毫不察覺的算計驚住,誰也不敢言語,只等著他吩咐。

此刻田三六讓他們造反,他們也不會有絲毫遲疑。

“廖司刑。”

“小人在。”廖司刑這位刑房主事無比恭敬的給田三六這個刑房書辦下屬行禮,可誰也沒覺得不合適。

“淳安縣印在此,卷宗在那,這些都是齊大柱暗中查明,府衙里與倭寇曾有勾結的人。”

田三六將那張紙推過去,廖司刑恭敬的接過來,發(fā)現自己的前任謝有德也在其中,心中激動,他早就懷疑謝有德與倭寇暗中做生意,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沒想到小老爺居然查到了證據。

“辛苦諸位加加班。”田三六起身掃視一圈:“該抓的抓,該審的審。真有罪的,全都做成鐵案,不能有任何紕漏。”

屋內全都是多年的胥吏,這等事比去青樓插花弄玉都熟練,一個個摩拳擦掌:“小老爺放心,便是刑部的老爺們來,也休想找出任何毛病。”

田三六看向那倆已經嚇傻了的公母,眼神里厭惡之極:“趙班頭。”

“小老爺...”趙班頭恭敬答話。

“把這倆公母交給王牢頭,告訴他,有什么手段都別藏著了,讓大家伙開開眼。”

“好嘞!”趙班頭興奮上前,齊大柱搶先一步,一手提起一個:“我隨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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