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廖黎再施令,第二排執長刀士卒迅速殺上來,彌補長槍無法近戰的劣勢。
刀光如陣,六把長刀從不同方向同時斬下,還有兩把長刀抽冷子從兩側橫斬腰間,兩把直奔腳踝。
至于什么李旭的教導早就忘了。
一個個牟足了勁,青筋暴起,就為了砍這雜碎一刀。
兇悍的攻擊瞬間讓長臉出了一身冷汗。
“滾開!”
手中長刀連連劈斬,圍繞著周身如同一個閃著弧線的花朵,刀芒綻放。
一道血線在凜冽刀光中炸開。
“鐺鐺鐺!”
一連串撞擊聲炸響。
士卒持刀的手一陣發麻,虎口崩裂,捂著被砍傷的手臂后退一步。
但長臉也不好受,縱使他反應再快,小腿上還是被這群山民劃了一刀,一抬眼,十幾根長槍又再次向他扎來。
這哪特么像是臨時征調的民夫?
倒像是一群積年老賊,行兇悍匪!
眼前長槍越來越近,被酒精麻痹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怒吼一聲迎了上去。
十幾個呼吸的功夫,二十幾個士卒就將長臉圍了起來。
哪還有訓練時候的遲滯樣?
一個個都不用張成他們叮囑,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進退有度,層層絞殺。
哪怕面對的是比他們強得多的練力境隊正,依舊能維持陣型不散。
如同狩獵的群狼,瘋狂啃食消磨強大的獵物。
時不時的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血肉。
李旭看著眼前這場面,激動的眼睛發亮,這就是他設想的樣子,將所有人看作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部分,這樣才能發揮出人多的優勢。
眼看著愈發危險,長臉也是拿出了真本事。
內勁灌注其中,力氣暴增。
士卒一個不注意就被砍飛了兵器,掛了彩,不過配合的十分默契。
一旦有失手的,其他人就咬著牙頂上去,一個個悍不畏死。
鮮紅的血珠在場地中崩散,山民仿若沒有痛覺一般,哪怕明知道被砍傷,也要給同袍創造機會。
血腥味逐漸飄散,倆隊正手下圍觀的士卒哪見過這場面,驚疑不定的看向另一個隊正。
“你難道真想要造反嗎?!”
隊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同伴陷入苦戰之中但卻絲毫不敢動。
在他的感知中,不是廖黎搭了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而是一頭猛虎搭了一只爪子!
那恐怖的壓迫感讓他不敢回頭,生怕稍微動一下就被猛虎咬掉了腦袋。
廖黎瞇著眼睛看向場中局勢,不過半刻不到的功夫,士卒傷了十幾個,幾乎是各個掛彩。
畢竟長臉不是王二那種沒見過血的貨色。
煅兵訣所修煉出來的內勁更是源源不絕的給他提供著體能。
“慌什么,不過是一場切磋罷了。”
廖黎淡淡說道。
冷汗從隊正臉上流了下來,旁觀者清,雖然那些士卒各個受傷,但到現在一個重傷都沒有,任憑長臉左右沖殺,陣型依舊穩定。
自身上下還添了不少傷口。
而且都是些極其刁鉆的角度,那些士卒為了創造殺傷無所不用其極。
士卒境界極低,可那股子兇蠻卻跟邊軍老卒有一拼!
這么打下去,遲早要死在這里!
“一身內勁生生不息,這位隊正應該煅兵決小成了吧?好像還練了一套不錯的刀法,怎么想著投軍了?”
廖黎打量了片刻,手上加了點勁。
“常隊正可是紫魚縣常家的人,要是死在這里縣尊必然會過問。”
隊正緊張的說道。
“那你又是哪家的?”
“我不過是小門小戶罷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耳邊一聲爆吼。
“變陣!”
正抓住機會想要殺掉一個士卒的長臉被這吼聲一懾,僵硬了片刻,錯失良機。
士卒根據廖黎的命令迅速改變陣型。
長刀兵退后,拉開距離。
等長臉回過神來,面前人早已變換。
長槍從四面八方扎來。
“撲哧!”
哪怕他竭力抵擋,還是有兩桿長槍扎入腰間,劇痛深至骨髓,席卷全身。
鮮血滑膩膩的沾在指縫之中,刀也拿不穩,當啷一聲直接掉在地上。
他們真的要殺他!
恐懼如同潮水蔓延,迅速將他包裹其中。
又是數把長槍插入身體中,硬生生將他舉到半空,像是被圍殺的獵物一般,只能徒勞的在天上蹬腿。
“救我!”
長臉向另外一個隊正伸出手。
但回應他的只有驚恐和絕望的眼神。
“初識戰陣,獲得錐形軍陣。”
“錐形陣:前鋒如錐形,尖銳迅速,兩翼堅強有力,突破、割裂敵人的陣型,兩翼擴大戰果。”
“使用錐形陣,全軍速度提高一成,煞氣提高一成,前鋒力量提高一成。”
“已有士卒二十人,應提拔什長兩名,以掌控軍隊。”
稍微怔愣一下,根據提示,廖黎在眾人里選擇了張成和呂安。
“提兵點將,獲得技能,令至意達。”
“令至意達:軍陣變動可通過兵牌直接傳至每一個士卒,保證命令含義不會誤傳。”
“士卒臨陣突破,槍法入門。”
“練兵有成,獲得技能引煞。”
“引煞:引煞入體,功法水到渠成,沒有瓶頸,一招一式可引動煞氣,威力上浮。”
提升聲音連綿不絕,廖黎眼皮跳了跳,“這么久都沒動靜,原來都在這等著呢……這特么算卡主線了么……”
因為過于興奮,手勁不免大了點。
隊正疼的臉都抽抽了。
“廖隊正,他只是喝醉了,一時腦袋發昏,給留條命吧……”
隊正苦口婆心勸道。
一點也沒有最初的尖酸跋扈。
廖黎回過神來,平淡的說道,“既然……你叫什么來著?算了不重要,既然你都替他求情了,那就放他下來吧。”
一揮手,兩隊士卒頓時感覺廖黎的聲音出現在心底。
甚至沒有質疑,本能的就相信了。
同一時間收槍而立。
就是苦了長臉隊正,剛才還被架在半空,下一瞬間就腳下一空。
嘭的摔在地上。
被內勁壓制住的傷口徹底崩開,渾身肉洞鮮血橫流。
進氣多出氣少,眼看是不行了。
這一幕徹底把眾人鎮住。
廖黎就抬了一下手,那些兇狠若豺狼的士卒竟然同時收手了,臉上沾的血也不擦,就那么冰冷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