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冷卻,與在爐中大為不同。
整體呈現暗灰色,刀身有幾道突出的白色紋路,在刀鄂處猙獰凸顯,如同惡狼獠牙隱匿其中,鋒銳殘忍。
刀鄂與刀身一體,沒有絲毫縫隙。
上面刻著嶄新的當路二字。
不等鐵匠介紹,一拿起來,各種數據在心中一一浮現。
全長122,刃長83,寬4,重32斤。
已然脫離了凡刀的范疇,只有廖黎這種凝血境武者才能揮舞自如。
初入練力鏡的武者都用不了,刀身重,韌性高,能承受萬斤巨力而不變形,稱之為寶刀不為過。
手腕一動,長刀微震,聲音沉悶如撞洪鐘。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刀身上逸散開來,仿佛是凸起的紋路陰影,遲滯了幾分形成的殘影,又像是一張若隱若現得狼頭一般,張著大嘴,擇人而噬。
壓得鐵匠鋪內眾人心頭一沉,如針扎面。
“這刀身上的煞氣我都保留了下來,沒想到這狼骨與這煞氣極其融洽,不僅沒有消磨,反而更助長了三分。”
“更是有了破邪、攝人等神異,兇煞撲面,攝人心魄!”
鐵匠在旁邊得意得說道。
廖黎握著手中刀把,越用越滿意,當路無論是重量還是手感,都比原先得環首刀強了太多。
“不過……也并非是沒有缺陷。”
鐵匠慎重得說道。
廖黎眉毛一挑,“無妨,說來看看。”
“此刀太兇,如果使用者壓不住可能會妨主……”鐵匠話音一轉,“不過對你來說,這點兇煞就不值一提了,但切莫給婦孺接觸。”
“記著了,這種寶刀你多久能打造一把?”
廖黎好奇得問道。
鐵匠面皮一抖,尷尬道,“這是我打造的第二把,沒緣分這輩子都沒有下一把了。”
“而且我只會造刀,換了形制水平就要大大下降了……”
……
就在廖黎試刀的時候,手下士卒也在如火如荼的訓練。
張成和呂安雖然不用訓練基礎功法,但也必須跟在隊伍中熟悉如何指揮士卒配合。
二十人在李旭的指揮下喊殺聲震天。
“第一隊不需要尋求擊殺,只要你把位置站死即可。”
“第二隊上!”
“殺!殺!殺!”
李旭抹了一把快要流入眼睛的汗水,心中有些犯愁,雖然動作都做了,但感覺就是不對勁。
在他的設想中兩隊交替迎敵,第一隊手持拒馬槍阻敵,第二隊穿插進去長刀劈砍。
如此一來,既有防御也有輸出。
這是兩人研究了兩天特意想出來的戰術,方圓陣等戰陣都需要大量士卒,目前就二十士卒,只能取巧。
這種交替戰術既能發揮集體作戰的優勢,又能避免太過復雜的配合。
但不管怎么練習,總是少了一些默契。
就像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一樣,不是這出點問題就是那出點問題。
導致氣勢散亂,行動受挫。
遠遠達不到他預想中殺意如火,排山倒海的樣子。
兩個酒鬼醉醺醺的出現在校場門口,敞著領口,腰上歪歪扭扭掛著兩把刀。
正是之前留守的兩個隊正。
旁邊陰涼處看他們訓練的縣卒快速迎了上去,一時間咋咋呼呼,阿諛拍馬的聲音不絕。
之前廖黎在的時候對方出現過幾次,迫于廖黎的兇威,連個屁都不敢放。
正準備繼續訓練,忽然發現這倆人竟然帶著手下士卒走過來了。
“我看看這一天天裝模作樣能練成個什么樣?”
“喲,連基礎刀法槍法都沒幾個入門的,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其中一個長臉隊正吐了口唾沫,鄙夷道。
好歹他也是個練力鏡,為了練武吃過不少苦頭,怎么可能瞧的上這些只有一腔血勇的山民。
“一堆泥腿子罷了,要不是跟著那惡賊都進不來這軍營的門。”
另一個隊正抱著膀子,眼中的厭惡也毫不掩飾。
正是當天守城門的那個。
他們身后跟著的十幾個士卒相顧看了看,沒吱聲。
雖然他們也瞧不上這些山民,但有一個算一個,褲腿子都不怎么干凈,被隊正這么一罵,他們心情也不咋地。
更何況人家隊正是個強勢的,他在這你敢說這酸話嗎?
大家都不傻,更不愿意在這時候充當馬前卒。
李旭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
“令行禁止,不管出了什么情況,給我盯死你們的位置!”
“沒有命令,不許妄動!”
臨山村眾人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倆隊正,像是一群餓狼一般。
要不是這兩天跟他們強調過太多次軍令軍紀,早就一槍戳過來了,打不打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連妖鬼都敢圍殺的人,還怕你個吊毛隊正?
長臉隊正也不知道是被李旭的話,還是被眾人的眼神冒犯到,酒葫蘆往地上一摔,迎著眾人的的陣型就走了過來。
鼻子頂著槍尖,火冒三丈,“隊正?你們哪特么來的那么多隊正?誰給你們封的?!”
李旭上前一步,冷漠道,“常隊正,不要妨礙我們訓練。”
長臉像是被觸怒的猴子,一巴掌扇開眼前的槍尖,指著李旭罵道,“你一個士卒也敢指揮我?就連你隊正見到我都得叫一聲常大人,你特么的算是個什么玩應?!狗東西!”
“反了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廖黎是縣尉呢!”
“手底下一個個全特么是隊正!”
長槍被拍開的士卒臉被血氣漲的通紅,死死的盯著在那破口大罵的長臉。
心中殺意沸騰,但想著廖黎最近跟他們說的話,硬生生按耐住自己。
“正前,殺!”
一聲爆喝在校場門口傳來,如同猛虎巡山,嚇得正在上頭的長臉身子一顫。
剛要說點什么,就發現眼前這些他眼中的賤民猙獰的舉槍向他扎來。
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荒謬。
真特么是反了天了!
眼前長槍雖然兇猛,但對于他來說不過是花架子。
往后一個撤步,就輕松躲掉。
但左右各有兩把長槍襲來,長臉心中驚怒,鏘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刀。
一刀斬向側面的槍桿。
“鐺!”
數百斤巨力勃然而發,椆木槍桿上出現一個豁口,長槍也被劈砍崩飛。
渾身殺意騰騰,足下一蹬,就像陣中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