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不管什么事,您就交給我,我老王辦事最靠譜了。”
王老爺立刻笑道。
廖黎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件事,臨山村外面二百多號人你先幫我照顧著,吃住你給安排好,但是不許搶占黑狗村原有的民房,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自己想辦法,別麻煩我。”
“第二件事,給我找二十一張憑證,并且在縣城給我找個住所,要隱秘一些的。”
“這兩件事給我好好的辦,要是有差錯,我把你兒子全都掛在房梁上烤。”
王老爺心中發苦。
這悍匪看來還是要對縣城下手了啊……
自己這從了賊,就縣尊那喜怒無常的性子能饒了他?
“好嘞,不過是一些房屋和憑證罷了,我王家雖然不以經書傳家,但就是好客,空房子多,大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老爺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見狀,廖黎拿起桌子上的燒雞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說道,“事以密成,要是漏了消息,到時候我讓你親自掌握火候。”
聽到這話,王老爺笑得比哭難看。
走到門外,撕下了一個雞腿遞給呂安,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音,這小子愣了半天。
也不知道想什么。
“不吃?”
廖黎挑了挑眉。
呂安一把接過,大口咬了上去。
一邊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
廖黎望著縣城的方向森然一笑,“縣城。”
百鬼襲營不僅撕碎了廖黎的安全感,更是改變了他原先的打算。
按部就班,守著規矩就能活了?
笑話。
這狗屎的世界根本不打算給他們活路。
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聽他們的?
去張家村……
去他媽了的張家村!
他現在就想去縣城把背后折騰他的那些煞筆腦袋擰下來踩爆!
不撒了這口氣,他覺都睡不著。
憋了一宿,不僅沒讓他消氣,反而讓這股子怒火越來越旺盛。
不燒死點什么根本不會罷休。
“虎子也要去。”
呂安說道。
廖黎大手一揮,“給虎子抬著,這次去縣城,兄弟們一個都不能少。”
……
城門口。
打盹的縣卒睜開眼睛,瞄了一眼城外監工吏的棚子,啐了一口正準備再瞇上一覺。
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眼角余光里出現了一隊人馬。
定睛看去,竟然都是成年漢子!
縣卒瞬間清醒了不少,連忙叫醒另一個同伴,跑到城墻邊調集人手。
守山縣縣卒正常應該是一百人,但是實際上只有六十人左右,給縣尉留出四十人的買賣空間。
賣不出去的留著吃空餉也是極好的。
所以偌大的一個縣城,竟然只有十幾個縣卒。
拒馬一拉,將城門前的路直接封死,十幾個縣卒如臨大敵。
要不是看著廖黎他們攜帶的武器不多,早就丟下城門一哄而散了。
一個眼睛狹長的隊正大喝道,“來人止步!”
廖黎看著幾十米的距離心中無語,這特么止個蛋呢,連臉都看不清……
于是又上前了一段,保證其他縣卒能看清他的臉。
“是我!”
廖黎喊了一嗓子。
本以為對方會放開拒馬,但沒想到那些士卒卻遲遲不動。
隊正和其他人相視看了幾眼,一臉迷茫。
最近守山縣附近出了巨寇?
沒聽說啊……
不過這虎背熊腰,煞氣外露的,看著來頭也不小。
見狀,李旭無奈的上前一步。
本想低調的混入其中的,沒想到還得站出來。
“欸,那小子不是李旭嗎?”
“他被賊寇抓了?”
“看著不像,倒像是入伙了來勸降的……”
幾個縣卒竊竊私語,聽的廖黎一腦門子黑線。
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拒馬上,喝到,“我,張隊正手下廖黎!”
幾人盯著廖黎的臉,這才恍然大悟,“好像還真是廖黎!”
隊正瞇了瞇眼,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還有你這么號人?”
對于他的疑惑,廖黎心中了然,前身就跟了悶油瓶似的,能讓同僚記住他的臉就不錯了,像是隊正,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
像是前身,在縣里干了一年了,就見過他隊正兩次。
在其他縣卒的介紹下,隊正總算知道了廖黎的身份,但依舊沒有輕易放他進去。
“你不是跟著縣尉進山了嗎?縣尉呢?”
隊正冷冷的看著他。
不知道是為什么,看著這張臉廖黎下意識的就想起了岑勖,然后就聯想到張家村……以及昨夜的百鬼。
心里一股子邪火就壓不住的往上冒。
“還不回隊正的話,墨跡什么呢?”
另一個縣卒呵斥道,要不是看在廖黎如今體型魁梧雄壯的份上,早特么就開罵了。
廖黎眼中兇光一閃,那士卒心中一驚,下意識后退一步。
后面人看他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反應過來馬上收回了腳,還沒等他發難,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來。
與其傳來的還有一聲爆喝,“縣尉大事,豈能是你這種腌臜貨色能打聽的?”
“砰!”
士卒噴了一口鮮血,打著旋飛了出去,還撞翻了三四個人。
城門口頓時一片人仰馬翻,連外面正在修筑城墻的民夫都看見了。
下意識的離遠點。
隊正見廖黎暴起發難,又驚又怒,看著他,“你膽敢以下犯上?!”
廖黎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看著他,“縣尉早已經提拔我為隊正,現在有令在身,你是放還是不放!?”
反正縣尉也是死無對證了,不用白不用。
最開始用的時候有些生疏,現在他是愈發熟練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縣尉官不夠高!
隊正氣急敗壞道,“就算你是隊正又如何,就能打我的人了?”
“放還是不放?!”
廖黎手下的拒馬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一道道裂紋從他手下蔓延開來。
“崩崩——”
木頭的兩端開裂。
身后呂安等人也靠了過來,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們。
身上的煞氣濃郁的好像邊軍老卒,滾滾卷來,駭的眾縣卒如坐針氈,生怕他們隊正說一個不字。
“放開拒馬!”
隊正壓著怒火喊了一句。
兩個縣卒小心翼翼的把拒馬從廖黎手中抬走,看著上面恐怖的掌印,心涼了半截。
廖黎大步走過,經過隊正身前輕飄飄的說道,“今日之事,面見縣尊的時候我會跟他說的。”
隊正頓時氣結。
一雙狹長的眼睛生生瞪成了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