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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抱歉我先走咯

幻覺?

還是噩兆的作用?

戈恩斯此刻沒時間想那么多了,他唯一意識到的一點就是體內的蟲線們好像很討厭那柄霰彈槍,這也難怪,那本就是為了殺死它們而打造的武器。

沒有過多猶豫,戈恩斯果斷丟下霰彈槍,單手持著那柄大到不像樣子的‘刀’揮舞了出去,斯爾曼的眼前升起了遮天蔽日的黑影,磅礴的磨牙聲貼著他的耳朵向上飛起。

鋒銳的風撲面而來,兩人的虎口都被震得劇痛。

戈恩斯與斯爾曼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在不斷碰撞著,根本看不清人影,赤與黑兩柄刀交響爆出火花,兩道人影偶爾在短暫的停頓之后再次沖上前,肉眼可見的漣漪從兩人碰撞點爆發開。

完全違背了常識和物理規則的動作和速度,即使站在最邊緣也能切身實地體會到那陣殺氣。

斯爾曼很少遇到和他同樣用刀、又能打上這么多回合的對手,他們都一樣的狠厲、強大,強大到讓人覺得恐懼。

這讓他想起來了《fate》小說中衛宮士郎說的一句話:像是喝水這單純的行為,超過限度也會看起來覺得丑惡。

可就是這樣的丑惡讓斯爾曼現在覺得無比愉悅。

速度超越了極限,眼球在被來回穿梭的光閃爍著,溫度被極速的風剝奪,冷風竄入衣領,兩人僅用一條手臂持刀,在雪夜中生生砍出了一片空地,他們猶如兩道鬼魅在空中游走,不是在‘奔跑’,而是在‘滑行’,兩人每一次短暫地停頓落于地面后,便以更快的速度激射了出去,刀痕與火光是唯一能讓人捕捉到他們身形的痕跡。

“嗤——”

斯爾曼咬緊牙關,灼熱的氣息伴隨著火焰從齒縫間溢了出來,每一次出刀他都能聽見肌肉在哀嚎,肩膀和手腕處傳來酸痛感,以高強度使用權能為代價,他換取了足以令人類仰視的速與力,周圍的墓碑被看不見的東西崩開一道道口子,唯有摔炮似的聲響在爆發,好像兩人能斬出只存在于漫畫中的‘劍氣’,但斯爾曼知道那是刀刃以音速斬下引發的空氣震動,恍若擁有利爪的鬼魂掠過,所經之處皆是廢墟。

鐺——!

又一次刀刃相交,斯爾曼看見戈恩斯那猙獰的刀身被震得顫抖,蟲子般的生物發出痛苦叫聲,他壓根不敢與戈恩斯進行‘纏刀’,因為他發現那些蟲子好像具有自己的意識,每當他過于靠近時,那些扎根于肉泥下的蟲潮便會撲過來撕咬他的身體,他只能依靠刀刃交接時產生的震動將它們逼退!

“這是什么?!”

斯爾曼后退一步,擰腕橫斬。

“噩兆。”

戈恩斯翻腕反持,將刀尖向下,以刀刃擋住了斯爾曼的這一擊,同時他沖身向前,順勢將刀刃貼著斯爾曼的武器往他胸口斬去!

“放屁!”

斯爾曼怒罵道。

他從未見過像這樣的噩兆,放在游戲里做比方的話,噩兆就是整個游戲中最大最惡的Debuff,它只會削弱宿主的壽命與生機,并且無法被驅散,除了亮出來之后讓你不會遭遇肉體上的霸凌之外什么用都沒有!

可戈恩斯刀上的‘噩兆’是什么鬼!?

這玩意還能脫離宿主生存并且給武器上附魔效果的嗎?!

不可能!

更不可能有人患了噩兆還能進行這樣高強度的運動。

除非他是惡魔!

轉息間,他們的戰斗已經不僅限于用刀做武器了,那是只有在刀術表演時才需要遵守的規則,因為刀戰具有美感和力量感,能讓觀眾在優美又肅殺的刀舞下拍手叫好。

可此刻是廝殺,只要是戈恩斯和斯爾曼所擁有的一切都能用來做武器,戈恩斯趁著斯爾曼收刀回防的時候狠狠給他送上了一記頭槌,大腦的震蕩讓雙方的步伐都為之一頓,景色也變得模糊,雖然看不清東西,但戈恩斯憑借多年打架的經驗,趁機用刀壓在斯爾曼的武器上穩住身形使出了小腿踢。

這是格斗中很常見的一種技術,通過用脛骨攻擊對手的小腿外側使其失去平衡。

但戈恩斯做出這一招就像是揮出了一條鞭子,斯爾曼頓時感覺左小腿失去了知覺,從腳腕一直到胯部都漲麻起來,整個人不受地向左側栽倒,那柄黑刀也趁虛而入刺向他的面門!

“滾!”

斯爾曼將長刀插入地面,使用腰腹力量騰身,凌空起出右腳踹在戈恩斯的腰上,讓對方的刀從頭頂幾十厘米的地方擦了過去,鼻尖仍然傳來一陣微痛,一道淡淡的血線從他的面部中間浮現,血液濺到空中不過零點幾秒就被火焰炙烤成了霧氣。

兩人再次分開了,但他們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的對手,就像是在兩人的視線中間有一條線將他們連接了起來。

“你的刀術是跟誰學的?”斯爾曼喘著粗氣問。

“自學的。”戈恩斯踉蹌著回答。

“自學?真厲害啊。”

斯爾曼撐著刀柄直起身,毫不吝嗇地夸贊,大有想邀戈恩斯放下屠刀,兩人化干戈為玉帛把酒言歡的意味,可他的下一句話又打破了這種氛圍。

“因為我也殺過人,所以我大概清楚這樣的刀術如果是自學的話,就說明你應該殺過很多人了吧?你很清楚什么地方能夠一擊致命,這是從廝殺里領悟出來的刀術……沒什么優雅可言,但是很有效,很強,倒霉的是我體型和人類差不多,你的殺人經驗也能作用于我身上。”

“……”

戈恩斯沒有回話。

“不得不承認,你很棘手。”斯爾曼扭了扭脖子和肩膀,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骼松動聲。

“所以我打算動真格的了。”

“現在才打算動真格的?剛才的戰斗對你而言只算是小打小鬧嗎?”

戈恩斯弓著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顯然剛才的那一腳讓他也不太好受。

“沒那么輕松,我也是出了全力的,每一刀絕對絕對都是抱著殺死你的決心,只是算不上以命相搏……老實說,很久沒這么做過了。”

斯爾曼伸展著身子,原本就高大的身子此刻竟然像是又變高了十幾公分似的,從他的指尖處伸出了爪子,斯爾曼用爪尖捻住刀柄的末端,將其扛在肩頭上,自己則是屈膝附身,他咧開了嘴,慘白的牙床和利齒便暴露在外,青火無聲地在他傷口橫截面上燃燒著,大有不死不滅的意味。

直到現在戈恩斯才發現他的牙齒如此銳利。

這一幕充滿了詭異的美感,好像斯爾曼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但那股火焰并不是鞭撻他的懲罰,反而是他生來就有的能力,在神話中火焰具有神性和懲惡伐罪的權能,所以斯爾曼看起來又像是吞邪殺魔的夜叉與修羅。

那是莊肅與可怖共同依附的一具身軀,強大且兇煞。

“十秒——”斯爾曼說。

“全力催動權能的話,十秒就足以燒盡我的血液,所以我打算在十秒內殺死你,沒成功就是我死,很公平吧?”

“很公平。”

戈恩斯點頭。

十秒看起來很長,但兩人都用盡全力的話可能分出生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就像古代牛仔之間的拔槍對決,先前的一切試探都失去了意義,他們現在所要做的是在沒有任何遮掩物的情況下各自背對著走出十步,而后轉身拔槍射擊,這一刻比的只是純粹的速度。

他們已經耽擱了太久,銀楓公園內平時也會有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在這兒過夜,只是他們選的都是更暖和一些的地方,瑪利亞墓園距離他們有些距離,但絕對不會太遠,如果剛才那陣槍聲被人聽見,并且有人報警了的話,YCPD或是監管者最多再五分鐘后就能趕過來。

他們都需要盡快結束這場對決。

……

霧氣外面傳來夸張的動靜,夏晚生在周圍繞了幾圈,撿到了那柄被戈恩斯丟下的槍。

“Honi soit, qui mal y pense。”

他注視著那行燙上去的文字,意為‘”心懷邪念者可恥’,它是法語,也是現如今已經沒多少人再使用的語言,這句話最早出現在1348年,由愛德華三世國王下令鍛造的嘉德勛章上。

“果然歷史是能對上的啊。”

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愿意去學千年以前的歷史了,夏晚生想著,踱步走到了茨諾尼亞的墳墓邊,隨手將槍擱在了邊上。

里面已經是一團亂了,棺木被拆的四零八落,尸體不翼而飛。

“你們應該沒把尸體弄到太遠的地方去吧?”

夏晚生環視著周圍。

“你們本可以直接帶著尸體走的,但你們卻留下來了,這說明因為某些原因尸體沒辦法運送,我說的對嗎?”

霧氣中沒有回應,夏晚生也不期望對方會和自己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他跳入到墓坑內,看了眼棺材底部的位置,那兒有不怎么淺顯的拖拽痕跡,一般撬棺取尸是用不著挪動整個棺材的,所以茨諾尼亞的尸體被藏到哪兒去已經很明顯了。

“其實你可以去幫那邊的,我速度沒你想的那么快,幾百米的距離短時間之內趕不過去。”

夏晚生輕輕將手按在棺木上,低聲喚了句‘斬’,那重有上十公斤的木料便在頃刻間化作了細小的飛屑,被一股力量吹到墓坑的角落里,而在那下面是又一個淺坑,茨諾尼亞的尸體被壓進了土里,看起來既凄慘又好笑。

很快,夏晚生的注意力就被他胸口上的東西所吸引了。

水銀印在茨諾尼亞的胸口里,夏晚生的確想過茨諾尼亞是真死了,但沒有想過他死后的尸體會是這幅模樣,好像有什么人用他的尸體作為了繪畫的容器,那美妙且奇異的紋路一下就抓住了夏晚生的思緒。

“圖騰……?”

他見過這樣的圖案,不僅在蓋特和茨諾尼亞的實驗手記里見過文字描寫,同樣也在腦海里見過真實的圖畫,這是獨屬于高階惡魔的‘藝術’,被人類稱為‘圖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圖騰就是惡魔的化身,它不僅能夠影響一個地區生物的理智,更能利用其中的力量展開殺戮與獻祭。

然而夏晚生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后推翻了這個想法。

這個圖騰中所包含的力量太弱了,不可能出自任何一個高階惡魔之手,就算是普通人看了它最多也就是終生為其所困罷了。

它極有可能是什么人在親眼見過真正的圖騰后仿造的偽物。

夏晚生用手背掃開了茨諾尼亞胸前的衣物,點了點那根寫著【03區7701】的圓片。

“03區……是湯和區。”

從形狀和周圍皮膚的褶皺痕跡來看,它應該是某種金屬圓柱體,只不過被插入了茨諾尼亞的心臟處,夏晚生試著想將它拔出來,但卻失敗了。

于是他效仿著剛才的方法,沿著骨頭在茨諾尼亞的胸肌上切開一道口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散發了出來,黑紅色的粘液伴隨著膿狀組織從切口處滲出,隱約能看到里面有類似肌肉與脂肪的物質……

兩天多的時間顯然是不可能讓茨諾尼亞教授變成一具干尸的,但同樣他體內也不可能還有這樣充足的脂肪和肌肉,夏晚生抽出手帕按在切口的上方往茨諾尼亞體內觀察,又有些黏液被擠壓了出來,只見那些粘液與膿后連接著一大串神經組織,在其最中間是那根細小的金屬圓柱體。

只不過它的金屬外殼不知道被什么腐蝕掉了,鉆出許多奶白色的腫脹‘絲團’,它們的質感和人體組織很接近,也很戈恩斯體內的噩兆很類似,它們在胸腔間布下了層層疊疊的‘網’,這張網如今被染成了與黏液一樣的暗紅色。

這不僅讓夏晚生想到現在的茨諾尼亞只是一臺巨大的機械,這根圓柱體便是這臺機械此刻的中樞,那些網狀組織其實是數不盡的神經元管道,它們連接著茨諾尼亞的全身上下負責向某處傳遞著信息或營養……

“水銀的相性和圖騰相斥……畫下這圖案的主人應該是想用水銀來抑制它的效果,可它的效果是什么……?”

夏晚生盯著茨諾尼亞的尸體沉思了良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渡鴉同樣也是如此。

她已經偷偷繞到了夏晚生的身后,只是一直沒有動手,夏晚生剛才所展現出來的破壞力著實讓她有些吃驚,被那種能力正面命中恐怕她也會被化成粉末。

因此渡鴉一直在等,茨諾尼亞的尸體是他們故意留在那兒的,如果夏晚生起了想趁機帶走尸體的念頭,那么自己就可以抓住他空不出雙手的時機進行暗殺。

只要不被擊中,就算對方的權能再強也沒有用。

“尸體就在你面前……我在暗你在明,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呢?”

渡鴉饒有興趣地猜測著夏晚生的動作,可下一刻她發現自己所預料的兩種情況都錯了,夏晚生既沒有搬動尸體也沒有嚴陣以待,他只是跳出了墓坑,然后撿起那把槍頭也不回地向著霧氣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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