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般規模龐大,且開鑿痕跡工整異常的地下通道群并非天然造物。
大概率是昔日修仙者動用法力筑就的。
想到這,又望了望上邊被堵死的通道,陳玄薇便有些頭疼。
此次父親派自己來十萬大山目的就是為了探查千年前修仙界靈衰前的真相,前邊通過偷聽那兩名修仙者的對話,這個目的可謂是完成了大半。
現在最重要的卻不是繼續探查這處仙家遺址,而是將這些信息告知父親。
可如今一次山崩,將自己帶到不知何處,如今想要出去,或許也只能往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這,陳玄薇也不再猶豫,隨意將身上紅衣破損處打上幾個結,便拎著長槍往前方通道而去。
……
不知往前行進了多久,前方通道兩側墻壁上開始出現大量壁畫,陳玄薇取出夜明珠湊近細看。
卻發現這些壁畫中大都是描繪高修講道,亦或者仙人伐妖的圖案。
唯有極少數文字記載,可這些文字卻大半殘缺不堪,難以識別。
任憑陳玄薇仔細辨別,也只看出幾個字眼。
“斷道……道祖與諸純陽議天地人三界……輪回……盛衰……”
才低聲將這些字眼呢喃而出,陳玄薇便感到心底猛跳,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大恐怖在注視著自己,再往后竟是眼前一花,通道兩側一切花紋與文字都消散不見。
心中駭然,陳玄薇明白,自己怕是在機緣巧合下看見了什么當世不該看見的東西。
與此同時,千萬里之外沉眠的陳長生也突兀從修行中驚醒過來。
香火神碑碑身劇顫,而后從陳長生原本鑄成大半的香火金身中汲取大量香火紫氣,整個意識空間也動蕩起來。
陳長生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卻不知自己這金手指到底在發什么瘋。
竟然讓自己接近兩年的香火積蓄揮霍一空。
所幸,香火神碑異動也只不過持續了短短瞬間,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陳長生意識空間便再度恢復穩定,一如往常。
只是碑身上突然浮現幾行大字:
百世饗香火,因果不沾身,耗香火金珠兩枚,斬因果一道……
陳長生眉頭緊皺:“因果?”
香火神碑將自己帶到這方世界已有七十余載了,還從未有過如此異動。
而碑身上寫著的斬因果一道則是讓陳長生更為警惕,畢竟這方天地可是曾經有過輝煌的修仙文明,哪怕現在經歷了千年的靈衰,陳長生也不敢小覷這方天地。
連筑基練氣境的下層修士都能依托陣法沉眠,熬過千年時光靜待靈機復蘇,更何況那些壽元悠久的高境修士呢?
指不定就有一些高境界修士窩在哪個偏僻的角落,注視著世間。
或許方才香火神碑的異動,就是被哪個高境修士注意到了,而神碑有靈,自動消耗香火遮蔽天機,斬斷因果。
思來想去,陳長生也就覺得這個猜測可能性最大。
只是,自己做了什么,怎么會莫名其妙被高境修仙者注視到呢?
……
十萬大山,霧華宗遺跡內。
陳玄薇仿佛愣住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上一刻還在為先前看到的文字壁畫震驚,下一刻這些記憶便從腦海中消散,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咦?我才清醒怎么就走到這里了?”
記憶還停留在剛剛蘇醒的時刻,陳玄薇望著周圍越來越寬廣的通道,心中疑惑。
剛要回想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一道寒光突兀從暗處朝陳玄薇疾射而來。
陳玄薇先天靈覺當即示警,來不及思索,手中玄薇槍下意識的提起,險之又險的躲過這道寒光的襲殺。
可躲過這道寒光,又有另一柄三寸飛劍自后方破空而來,陰險的直往陳玄薇后心襲來。
“混賬!”
眼見長槍回撤格擋已然來不及了,陳玄薇一聲爆喝!渾身的先天真氣凝聚于后心,同時體魄盡量扭轉躲避要害。
“嗤~”
一聲輕響,飛劍雖然被渾厚的先天真氣阻礙,沒能徑直貫穿陳玄薇后心,卻也軌跡偏移下劃破了她的肩胛,在上面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到了此時此刻,陳玄薇哪里還不知道,先前那兩名被自己追蹤的修仙者還未曾死去。
反倒是自己露了蹤跡,被那兩人暗中襲殺。
想到這,陳玄薇眼中煞氣橫生。
左右不過筑基修士罷了,又不是沒殺過!在現今天地靈衰的情況下,至多恢復到練氣水平,有何懼之?
一手玄薇槍附著先天真氣,槍尖舞動,一時間陰險寒光與飛劍竟入不得陳玄薇周身三步之內。
“該死!怎么會突然冒出一名先天武夫?”
程姓修士一邊操控飛針襲殺,一邊頭疼不已。
方才他與灰袍老道剛調理完傷勢,就發現有一名凡俗武者正在接近,且不知為何呆在原地發愣。
兩人當即便起了動手排除隱患的心思,可沒料到這一出手卻捅了大簍子,那名凡俗武者女子竟然是一名少見的先天宗師。
一番襲殺也不過是讓這名女子先天受了輕傷。
這下反倒成了他倆騎虎難下了。
畢竟如今尚在靈衰,兩人縱使是昔日筑基,卻也只能動用練氣法力,一旦耗盡補充起來麻煩的很,哪里比得上先天武者氣機不絕,先天真氣生生不息呢?
而此刻灰袍老道更是臉色難看,他不像程姓修士那般不問世事。
相反,他一出世便在凡俗摸爬滾打過一番,對當今所謂的凡俗江湖有著深刻了解,在見到陳玄薇動用長槍防御的那一刻,便猜到了陳玄薇的身份。
且越斗心中越涼。
自己法力消耗過半,可眼前的陳玄薇除卻一開始負傷外,后續氣機竟是沒有半點變化,一旦等到自己法力消耗殆盡,到時候誰是魚肉那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灰袍老道狠下心咬了咬牙,再一次動用飛劍將陳玄薇身形逼退后,飛劍卻不再攻擊,反倒是遁回身邊。
大喊幾聲:“玄薇仙子,誤會!都是誤會,我等愿以一樁大機緣賠罪!莫要再動手了,程兄,你也快快停手!”
只是,這驟然停下攻擊除卻給程姓修士增添大量壓力外毫無用處。
聽到這話,陳玄薇眉頭微皺,可哪能憑他人一句話便冒著再被偷襲的風險呢?反倒是趁這個機會,身形幾個縱躍逼近到了灰袍老道身前。
長槍如蛟龍,一個擺動龍頭便向老道喉嚨刺去。
灰袍老道見狀,按捺住自己心底里出手防御的念頭,竟是什么舉動也不做,硬生生的閉上眼睛做出等死的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