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眼？順風耳？

兩種與眾不同的詞語從楊晨口中說出來。

瞬間就引起朱元璋的注意。

要知道，這兩種技能在當前，都是話本小說里面的內容，朱元璋以前小時候喜歡到集市上聽取看皮影戲。

什么妖魔鬼怪的故事他都聽說過。

這后世的人，居然能掌握此等能力？

強忍著自己想要打聽的心思。

朱元璋接著往下聽。

“所以在后世使用的辦法，在這里肯定用不上。

不過嘛，我知道，人性是千年以來最難以改變的東西。

只要是個人，在面對麻煩事的情況下他都會趨吉避兇，既然這樣。

那么我們何不用人性來促進這件事情的完成。”

就在這時，楊晨忽然想起來后世也經歷過一次大疫。

這場瘟疫傳播范圍之廣，是歷史上的第一名。

他的話很快就引起四人的好奇。

朱標嘗試打聽。

“楊晨，不知道你所說的用人性促進，怎么一個促進法？”

面對眾人的期待，楊晨往下細講。

“這件事情很簡單，無非就是讓百姓愿意接種牛痘，我知道，大明百姓大部分人都是目不識丁的農民。

所以，要是讓朝廷出手干預，主動讓他們接種牛痘是肯定不可能的。

畢竟他們都希望遠離病痛，接種一次牛痘，就意味著七天不能下地干活。

不干活就沒飯吃，這很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朝廷動手，不僅不會造成好的影響，還會損害朝廷的信譽。

要我說，朝廷可以在天花即將爆發的消息傳播出去。

讓每個人都知道，南方可能會爆發天花。

在這個時候，陛下亦或者太子出面，昭告天下，聲稱朝廷御醫找到了能提前治愈天花的辦法。

讓天下名醫站出來助威，甚至讓民間名醫圣手也站出來。

他們不相信朝廷，起碼也相信民間的一些醫術好的大夫吧。

有了這些人的幫忙，再經過小范圍的實驗，接種牛痘的人不會感染天花。

屆時消息就會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遍大明，到時候，就算是傻子也會被人帶著去接種牛痘。

牛痘感染的癥狀雖說跟天花相似，但嚴重程度比天花小太多了。

只要不是本身虛弱的人，亦或者體質有缺陷，接種牛痘一般都沒事。

實在不行，讓皇室親自做出典范。

想必他們看到皇室都這么干，起到帶頭作用之后，肯定都愿意相信朝廷。”

楊晨的這個法子說出來，當即讓先前困惑感到麻煩的眾人找到了一絲方向。

是啊，朝廷無緣無故聲稱接種牛痘就能預防天花，肯定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可傳播天花要爆發的消息之后。

百姓擔驚受怕，一定會找辦法想要救命。

這個時候，皇室抬頭，聯合御醫跟民間良醫共同宣告牛痘的事情。

無論百姓是不是愚蠢還是識字。

看到其他人都接種牛痘之后，不懼怕天花。

并且皇室成員也這么干之后，他們就會抱有共生死的想法去接種牛痘。

他們會認為，皇室再笨再傻也不會傷害到自己人身上。

“這法子確定能行？咱怎么聽著就有些感到奇怪呢？”

坐在前邊，朱元璋嘴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接著又補充說道。

“說白了，你這小家伙就是想要騙人，讓咱們皇室的人身先士卒，萬一到時候出現了什么危險，豈不是咱們的人先出事了？”

楊晨提議讓皇室帶頭，朱元璋是怎么想都感覺不對勁。

加上他對楊晨本來就有意見，自然是內心感到很不快。

朱元璋對自己有所芥蒂，楊晨自然是表示無所謂。

反正有馬皇后在，對方也拿自己沒辦法，至少目前看來，朱元璋已經接受了他后世之人的身份。

目的達到這一點，就足以。

朱標眉宇間舒緩放松，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決定。

“父皇，若是要人帶頭接種牛痘，兒臣愿意成為第一名！”

屋內，當他站出來用洪亮聲音表達自己的決心。

那一刻，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朱元璋卻是厲聲呵斥。

“胡鬧！這件事到底有沒有苗頭都還不一定，你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這種危險的事情，豈能容你胡來！”

經過馬皇后的教訓，朱元璋已經意識到自己將來似乎對兒子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這就導致他對朱標的關心更加進一層加深。

根本不可能會讓對方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

然而朱標卻保持自己的意見。

他拱手行禮，態度極其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父皇！

兒臣父皇母后的擔心，可兒臣并非只是你們的兒子，更是大明江山的監國太子。

牛痘是史無前例的醫術，于公，兒臣必須要親自體驗，否則兒臣不知道將來百姓面對的是何種東西。

連百姓經歷了什么痛苦都不知道，到時候百姓有難，兒臣應該如何去體諒百姓，如何去與百姓共患難。

于私，雄英將來若是仍然被天花侵擾，兒臣身為他的父親，若是不能及時照顧到他，我枉為人父啊！”

朱標一番慷慨激昂的訴說，讓朱元璋為之動容。

“重八，標兒能有這份心，你就不要阻撓他了，他不是襁褓中的嬰兒，不需要我們時時照顧。

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何須阻撓？”

借此機會，馬皇后順便跟朱元璋講一講尊重朱標的意見。

聞言，朱元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妹子。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妹子居然準許對方去冒險。

要知道可是他們的兒子呀！

兩兩對視，確定自己妹子真的認可了朱標的意見后，朱元璋也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只是他目光落在楊晨身上，不明白這小子是怎么想到這種辦法的。

“臭小子，沒想到你對人心方面居然有獨特的見解，看來咱們真是小瞧你了。”

簡單一句話，就把楊晨形容成一個心思藏匿很深沉的陰謀家。

畢竟對方剛才說的辦法確實很符合這樣的形象。

看到自己沒污蔑，楊晨趕緊解釋。

“不不不，陛下你可不要給我扣帽子，這種事情使不得。

我無非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