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河感到有些不真實(shí)。
這離陽武館,來對了!多的幾兩銀子沒白花,一上來就解決這么大一個麻煩。
一本秘籍凌空飛入他懷中。
“這是《烈陽拳》,你勤勉練習(xí),便能徹底拔除陰氣,楊海泉練的便是這門武功,入門之事,他會指點(diǎn)你。”
周厭機(jī)坐回了樹下,手持書卷。
陳清河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深深鞠躬,行了一禮。
“多謝大師兄!”
這一聲,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出了門。
楊海泉就在不遠(yuǎn)處等候,迎上來道:“陳師弟,大師兄囑咐你什么了?”
陳清河取出烈陽拳譜,道:“大師兄讓我勤勉練習(xí)這門拳譜,還說讓楊師兄你指點(diǎn)我入門。”
陰氣的事,沒必要說出來徒增麻煩。
楊海泉不信:“就這點(diǎn)事,沒別的了?”
“沒有了。”陳清河一臉老實(shí)巴交。
楊海泉雖狐疑,卻也不好再問。
他帶著陳清河領(lǐng)了入門物品,來到校武場。
離陽武館的弟子們正在練拳打樁,揮汗如雨,哼哈之聲不絕,好不熱鬧。
找到一處空地,楊海泉道:“大師兄讓我教你,也是高看我了,我只完成一煉,最多能指點(diǎn)你入門,往后就不行了……你且看好,我先給你演示一遍這烈陽拳。”
烈陽拳十八式,楊海泉即便放慢動作,一套打下來依舊虎虎生風(fēng)。
末了爆喝一聲,一拳轟出。
“嘭!”
練功用的木樁搖晃,其上頓時出現(xiàn)半個拳頭深的凹印。
楊海泉舉起拳頭,完好無恙,僅是皮膚微微發(fā)紅。
陳清河吃驚,這一拳力氣很大,怕是能打死人了。
完成一煉就這么強(qiáng)?
這讓他對武道愈發(fā)憧憬。
楊海泉道:“怎么樣,拳譜記下了嗎?”
“七七八八。”陳清河道。
或許是覺醒宿慧的原因,他的記憶力變好了很多。
“那你先來打一遍。”
陳清河一上手,就知道腦子會了,和手腳會了是兩個概念。
一套拳打的歪七八扭,猶如蚯蚓亂爬,毫無章法,到一半就堅持不下去了。
楊海泉笑道:“除了武學(xué)天才,沒幾個人能看完一遍就學(xué)會,咱們不要想一口吃成個胖子,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來,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扎實(shí)練吧,來,從起手式開始。”
陳清河學(xué)著他的樣子,擺出動作。
“不行,胯太低了。”
“腿再抬高點(diǎn),脊柱要直。”
“腰腹收力,收力!對!”
楊海泉嘴上推脫,教起來還是盡心盡力,不停地幫陳清河糾正錯誤。
時間來到下午。
陳清河腰酸背痛,筋疲力盡。
一個白天的時間,他學(xué)會了烈陽拳的前九式。當(dāng)然,只是初步學(xué)會,打得不那么難看而已,離精通還早。
但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個速度,連楊海泉都稱贊他學(xué)得快。
“咕嚕~”肚子發(fā)出聲響,練武一天,陳清河饑腸轆轆。
吃飯是頭等大事,離陽武館不管飯,陳清河告別楊海泉,準(zhǔn)備出去買些吃的,然后回家。
“老板,來一碗燴面片!”
香噴噴的燴面片端上來,面多湯少,油光發(fā)亮,還漂著幾片肥肉。
這一碗,就要十六文。
陳清河食欲大開,中午時練武入迷,只啃了幾塊干糧,嘴里早都淡出個鳥來了。
“呼嚕呼嚕~”
一碗吃不夠,再點(diǎn)。
連干掉三大碗燴面片,陳清河才摸著肚子,滿足地起身。
他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去了集市采購。
練武后,飯量肯定會變大。
但拜入武館后,沒剩幾個錢,得省著花,外面吃飯貴,還是得自己做。
家里米缸見底,要買米、面,還要買肉!
……
黃昏時分,集市上剩的攤販不多,大部分都收攤了。
倒是有門面的商鋪都還開著。
買了米、面、肉,陳清河謹(jǐn)慎地收好剩余的銀子。
轉(zhuǎn)過街角。
陳清河眉頭一挑,卻是碰見了張熟悉的面孔。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地上擺攤,身前的破布上放著各種各樣的零碎,有殘破的刀劍、盒子,還有梳子、手鏈、腰帶等貼身物品,只是看起來都很陳舊,像是被水長期浸泡過。
“這家伙……”
陳清河想起來了,此人名為毛二狗,也是個撈尸人。
那他攤子前的這些東西,不必多說,肯定都是從撈出來的尸體上摸的。
“客官,要點(diǎn)什么?我這里可都是上好的貨,來看看吧。”毛二狗搓著手笑道。
兩人只有一面之緣,陳清河認(rèn)出了他,可他卻沒有認(rèn)出陳清河是誰。
看看就看看吧。
陳清河下意識啟用殘缺望氣術(shù)。
視野變化。
能看到,攤販上的這些物品,大都沾染了些漆黑的陰氣,買回去不僅沒什么用,反而會招致災(zāi)厄。
倒是角落的一個木盒,吸引了陳清河的注意。
木盒外表與其他物品沒任何區(qū)別,甚至深層的陰氣還濃重些,但卻有一小團(tuán)墨綠色的煙氣在中心流轉(zhuǎn)。
陳清河不動聲色,抓起旁邊的一柄殘破的匕首,問道:“這玩意兒怎么賣?”
毛二狗眼睛一亮,開價道:“一兩銀子。”
一柄破匕首敢叫價一兩銀子?
陳清河轉(zhuǎn)身就走。
毛二狗忙起身上前,抓住陳清河的衣服:“客官慢著,半兩,半兩銀子也成!”
陳清河回頭,滿臉無語。
“你當(dāng)我是傻子么,你這破匕首爛成這樣,刃都有幾個豁口,就鐵還值點(diǎn)錢,頂破天二十文。”
毛二狗訕訕笑了笑道:“我這不以為是什么神兵利器,害怕打眼,被人撿了漏么?”
陳清河毫不客氣地嘲諷:“你以為是在看話本小說嗎?”
“二十文就二十文,我賣!”毛二狗知道好歹,忙答應(yīng)下來,生怕對方反悔。
陳清河接過匕首,插在腰間,走了兩步,又回頭,像是臨時起意,皺著眉頭道:“這不方便啊,萬一不小心劃到自己怎么辦,你這么多沒用的盒子,送我一個?”
“小本生意,概不外送。”毛二狗堅決搖頭。
做戲做全套。
陳清河嘆了聲氣,無奈道:“那好吧,我買一個。”
“好嘞,客官您多試試,挑個合適的。”
毛二狗見還有生意,態(tài)度大轉(zhuǎn)彎,繼續(xù)熱情招呼。
盒子都是空的,陳清河試了幾個,挑中了他用望氣術(shù)看上的那個,大小剛剛合適。
一番討價還價,花了五文錢,盒子帶走。
陳清河不再留戀,揣著盒子出了縣城,快步趕路,在最后一縷天光消逝前,回到了泥灣村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