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官軍營寨里幾乎沒有活人了,到處都是官軍及鄉勇民壯的尸體,土匪們紛紛沖進營寨砍殺殘余兵勇傷兵,搶劫戰利品。
野外,黑暗中跑在最前方的巡檢司和官軍潰兵被穿山豹余部的山匪伏擊了,官軍及鄉勇們頓時更加慌亂起來,顧不得東南西北,一撮一伙地四處亂竄。
千戶夢學禮和他的士兵們跑散了,他身邊只剩下10多名親兵此刻躲在路邊草叢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周邊都有山匪在活動,只有匪寨方向比較安靜但他可不想自投羅網,正在焦灼之中,幕然發現匪寨燃起了烽火,心思“這又是為哪般呢?”正疑惑間山路上突然奔來幾條人影,十幾人頓時緊張起來,一個個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萬分緊張之際傳來了低沉地詢問聲,“夢千戶,夢千戶是你嗎?”聲音雖低但夢學禮卻被嚇地不輕,心想“這他嘛地是哪個不長眼地,瞎叫個啥呀!讓山匪聽見了老子還有命嗎?”眼見此人來到近前小路上小聲道:“千戶莫慌我是安遠鄉勇郝紅旗,速跟我來!”夢學禮心里琢磨“郝紅旗沒聽說過呀!“本是心里想著的話一慌神竟脫口而出了。“打虎壯士王奇認得不?他是我三弟呀!他讓我來救你!”“啊!”夢學禮聽說過此人,頓時心里安定了幾分.
摸著黑夢學禮等隨著郝紅旗走走停停,巧妙地躲過數小股土匪地搜索,來到大山腳下一片叢林邊,“走了”郝紅旗沖林子里輕輕喊了一聲,頓時里面悉悉嗦嗦鉆出一百幾十人都是郝家村地人,大隊摸著黑向山頂進發快到半山腰了前方發出了喝喊聲“口令“,“山河”“回令”“日月”“是郝隊長”路邊閃出一人向郝紅旗敬了個軍禮,是野戰排二班組長耿軍,“教官正在前方迎你派我組前來接應,”說完身后突然閃出兩人一起向隊伍后方急進。
夢學禮今晚可是一夜三驚,剛才又被嚇了一跳,腦瓜子現在是昏昏沉沉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地,雖然聽說過王奇的大名,但不知為什么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現在他放心了。
山下:官軍營寨中,李文東正在查看著戰利品,心里美滋滋地。今天連勝兩仗消滅官軍百余幾十人,收獲也滿豐厚的,他擺弄著官軍丟棄地三眼銃,這東西他也有一支,是義父留下的,屬于軍中近戰利器。一小匪來報“大當家的師爺來了!”
“哦”不愧是師爺算準了咱家能勝這一仗。”說著迎了上去,“二叔你腿腳不好咋下來了?”眼前師爺被倆個山匪攙扶著氣喘噓噓地走來“當家的大事不好了”“怎地?”李文東莫名其妙地滿是疑問道。“山寨被奪了!”“什么???這怎地可能?”李文東滿臉地難以置信,師爺有力無氣地回道“這是真真的!”倆小匪也附和著。李文東抬頭瞄了眼山上,巧了,山頂大寨中此刻正升騰起了一股濃烈地煙火,(這是給郝紅旗地信號)。李文東心中一驚!腦袋嗡地一聲,心想官軍竟然還有后手。
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自己此刻已經被官軍包圍了,只是官軍多不善夜戰,等到天明自己和這幾百號兄弟,怕是要九死一生了。穩了下心神急迫地問道“二叔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郝家圍子的人從后山突襲了咱們的寨子。”
“這怎么可能?他們都跟著官軍潰逃了,我剛剛還放過了一股郝家村的人,你看清了?”師爺:“是那個打虎將王奇“。
李文東:“他們有多少人?”師爺:“只看到了二十來人,暗處的不知有多少”。李文東胸中怒火熊熊多年來李匪與郝家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郝紅旗偷襲我山寨大營斷我退路,這是為哪般!父輩地交情不顧可以,我李文東沒有哪里對不住你吧!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八里灣出鄉勇二百已然潰敗,量你也派不出多少人頭來。“來人!”“當家的”,“速速派人四處察探官軍動向,以十里為限”“得令”小匪轉身跑去。
“吹號!集結!”
“當家的且慢!”師爺趕緊攔住。“怎地?”李文東臉露怒色問道。師爺:“打虎王奇有話稍給當家的”。李文東聞聽怔了一下。
師爺地話讓李文東這才想起了心中為何有一股說不清地疑問,山寨百余人為何單單只有師爺三人逃下山來呢?其他人呢?“他有什么話說?”。
當家的莫急“那王奇讓某帶話與當家的,四角坵乃兵家必爭之地,未來將是商旅頻繁行走之所在,王奇必取之。此次奪寨未有取當家地性命之念,皆因本村與李文東義父之舊情不忍與此。李部可另選他處,亦可全員來投,不論男女老幼某皆收之,必好生相待。今日不愿亦可他日來投,王某地大門隨時向李文東敞開。如想奪寨悉聽尊便,某王奇會再送你個人情只守不追。”“今后則各安天命,李部今后不得劫掠窮苦百姓傷其性命,否則,王奇必揮軍擊之。”
“放屁!”沒等師爺把話說完,便被李文東打斷了。“他算哪根蔥,老子要投也是去投官軍,至少弄個把總當當,投他能得到什么?真是大言不慚!”來人!“吹號!集結!攻山!”。“嗚嗚嗚”山間再次響起了牛角號聲。
山匪大寨議事堂(就一破茅頂木板房):王奇快行幾步迎上前來,躬身施禮。“某王奇迎接將軍來遲罪該萬死,還望將軍恕罪!”夢學禮急忙還禮,“久聞王壯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今日蒙壯士救得一條性命,他日定會報答,王壯士僅憑本村鄉勇便拿下這悍匪山寨,實在是令本千戶”......王奇急忙打斷“全仗將軍指揮得當舍身為餌吸引山匪主力劫寨,王某才能乘虛僥幸獲勝,此戰共滅山匪107人,俘虜山匪39人,未能擒得哪山匪大頭領實屬遺憾,還望將軍恕罪”。
夢學禮雖年輕氣盛但此刻也不敢托大,更何況自己的數百官軍被打得落花流水,連性命都差點不保。而這王奇王壯士,僅憑區區鄉勇便攻破山寨,且殺敵百余級,又有將功勞讓與自己的意思,這份仗義自己必須有所回報,更為甚者這天下已成大亂之勢,如能與之交好將來必為強援,有其助臂何愁不能進取。
想到此,夢學禮深深拜向王奇“壯士何罪之有,本官怎好奪壯士之功,必會如實稟明朝廷,為王壯士等請功”。王奇趕緊閃身還了個大禮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可如何敢受將軍如此大禮,這份功勞必為將軍所得,我等山野村夫也好借將軍之威名水漲船高,說著沖向郝紅奇說到大哥您說是與不是!”
此刻郝紅旗已經看呆了,他哪見過這么大地陣仗,以往最多能和縣里師爺,班頭們搭上幾句話,這里面還有乃父和沈秀才地幾分薄面,今見三弟與夢千戶你來我往輕松自如令其大開眼界,心中暗暗贊嘆,“我這三弟就是不一般!”聽到王奇地問詢,心知這是三弟刻意抬高自己,于是連忙回道“三弟所言極是”,話畢則不再言。
話已至此夢千戶老懷大慰,于是道“如此本官也不好辜負了郝頭領和王壯士的美意,你等可將立功之人姓名報與本千戶,某絕不會虧待褚位豪”......
突然山下牛角號聲響起,夢學禮心中一驚話也被打斷了,沖著王奇問道“李匪這是要攻山了?”王奇回道“請將軍鎮住大寨觀敵瞭戰某去去就回”一禮拜畢轉身向郝紅旗使了個眼神便向外走去。。。。。。
郝紅旗心里通透急忙邀請夢千戶等人接收戰利品和俘虜,夢千戶心中大喜,心想“他娘的這次可是要發財了呀!聞聽這李匪可是搶得了2萬兩白銀,兩千兩黃金呀!”
到了近前眼見長桌上僅有區區兩千余兩銀子,夢千戶不禁心中開始疑惑,滿腦子地小九九亂轉。經審問數名俘虜后才得知,事前匪首李文東曾派心腹六十余人攜財物下山去向不明,如果不是山寨被偷襲,這些銀子也會被他們拐跑,夢千戶這才解開心結。
看來是李匪文東早有預謀,得知官軍前來提前轉移了臟物。此刻夢千戶心里想著算計,臉上卻裝出一副興高采烈地樣子。轉身看向郝紅旗和他身邊地鄉勇,見他們這些人也沒啥特別地樣子,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此刻野戰排各小組早已脫離了夢千戶等人地視線,潛入林中咀擊來攻之山匪,而所有被擊斃地山匪均以按王旗地要求,在傷口上用箭頭和刀槍進行了補傷。
山下,聽到牛角號聲集結而歸來的山匪們全部到齊了,包括戰意正濃的穿山豹部殘匪,一個個地都是心有不甘莫名其妙。
待各路斥侯紛紛歸來稟報軍情后,李文東頓感恐慌。郝家寨地鄉勇竟然事先在軍營寨內設伏兵,射殺了他30多名啰兵砍殺他手下10余名啰兵,然后安然地逃入他地山寨。而山寨上四十名悍匪百余名老弱殘兵,無聲無息間便被王奇等郝家寨鄉勇一鍋端了。
這一切安排地也太巧合了,本是有心算無心結果還是被別人算計了。他堅信世上沒哪么多奇巧之事,就如師爺所言:“預滿則成,預少則廢。這王奇何許人也甚為要命啊!”
想到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穩定心神后和師爺嘀咕了一陣,然后師爺對眾山匪進行了一番鼓舞,言明山上劫寨地只有百余名鄉勇,命令后加入地3百余名山匪率先攻擊山寨,命令穿山豹余部壓陣既刻出發,士氣高漲地山匪們正急于表現立功呢,一個個高舉火把嗷嗷亂叫著向山上沖去。
見他們沖入林中李文東急忙指揮自己地親匪和刀疤劉部悄悄地撤離了,幾百人摸著黑只帶少量戰利品漸漸地潛入大山深處。官軍沒有合圍李部,令李文東更加恐懼不矣,坡爺說:打虎將一步殺十人,千里不留形。
凌晨4點寅時山腰中的山匪突然絆到了一枚詭雷,“轟”地一聲巨響后一片火光硝煙升騰而起,方圓十米十數名山匪非死即傷。一時間慘叫聲連連響起,頓時打破了寂靜地夜空。
“轟!”又是一枚詭雷被引爆,另一面山腰處接連傳來了鬼哭狼嚎之聲,妄想憑借熟悉地形摸上山寨的山匪,頓時炸了鍋搬地向山下竄逃,衣服被樹枝掛破了顧不得,鞋跑丟了顧不上,屁股上中了箭頭也不知道,反正還沒死光腳俺也能跑。
上山小路中,百余名山匪排著隊往山上爬,火把下閃耀著一張張野蠻兇殘地丑臉。王奇帶領一個戰斗小組潛伏于林中等待著山匪們進入射程,山匪們很狡猾每十余人中只有一人打著火把,使得山道上地匪中總有一些人隱藏在忽明忽暗之中。
透過瞄準鏡頭王奇搜尋著山匪頭目,前面第三名山匪,手握撲刀身穿棉甲,心下尋思著“就是他了”待山匪距離30米處王奇地哨聲突然想起“嘟嘟嘟”同時摳動了扳機“噗”地一聲槍響,眼見穿棉甲地山匪小頭目應聲倒地,還沒等山匪們反應過神來,身邊一個組地士兵同時開火,“噗噗噗”三聲悶響后,山匪隊列中排在一,四,六名地山匪也應聲中彈倒地。一名腹部中彈地山匪,被彈頭把腸子攪地稀爛,臉面扭曲慘叫不止,山匪頓時亂作一團,有的順著山道往回跑,有的紛紛躲入兩邊林中。“都!嘟嘟”!王奇發出了獵殺敗匪地信號,周邊三人緊隨其后追殲潰匪。
右側山林中,大股偷襲上山地山匪紛紛從眼前逃走,眼前留下了十幾具被獵弓射殺射傷地山匪,最后剩下兩個跑丟鞋地山匪,一個屁股中箭地山匪,正一瘸一拐地摸索著往山下逃,小虎和二賴子兩人在前,三名士兵在后掩護,兩人將獵弓跨在肩頭,端起上了刺刀地步槍,悄悄逼近山匪突然發起攻擊,分別將兩柄冰冷銳利地鋒刃,插入兩名山匪地心窩和后腰,“噗”“咔吱”小虎地刺刀切過山匪地腰骨從腹中穿透而出,兩手一擰腳踹山匪后腰一用力拔出了刺刀,頓時血濺衣襟。
二賴子此時正在拔刺刀,山匪雙手抓著槍管死死不撒手,拽了幾下都沒拔出來,疼地山匪嗷嗷亂叫,一名士兵急步上前一槍托咂中山匪頭顱,山匪頓時兩眼翻白像條破口袋搬地落地而亡,二賴子借勢將插入山匪心口中地刺刀拔了出來,鮮血頓時濺射而出噴了他一臉,此刻屁股中箭地山匪被眼前地景象驚呆了,嗷嘮一聲叫喊著欲轉身逃命,兩名士兵從兩側將刺刀分別插入了他地身體。
這一側地戰斗基本結束了,逃走地山匪留給下一組劫殺,小虎他們開始兩人一組捕殺傷匪,然后再向下一組地戰友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