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收獲相當豐厚。

儀式，密傳，以及——

傷疤。

如果說傷疤也能算收獲的話。

在離開時，羅塞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和流出的鮮血，讓艾拉一家不至于當場發覺異常。

這會兒，他身上的傷口仍然在隱隱作痛，但卻已經有結痂的趨勢。

若非他已經是半個刃相超凡者，這樣的傷勢莫說結痂，早就把命給要了。

但既然傷疤沒能殺死他，那就將化為他的力量！

【傷疤：圣痕·其二】

【性相：啟2】

【死去，亦或成圣，二者并無分別】

羅塞有種感覺，這道傷疤，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啟的領域，本就有傷疤，而自己手里恰好還有【受難圣痕】儀式，二者如果疊加，其力量怕是更為恐怖！

假如讓青年放出第三部分的儀式，可能他的傷疤就能升級成三階——當然，活不活得下來另說。

他覺得，自己目前應該是扛不住三階傷疤的。

掌控二階都已經極為勉強了，去主動收集三階傷疤那更是找死！

“也就是說，我的極限就是和二階纏斗……多半會死，最好還是跑路?！?

確定了自己的極限之后，羅塞已經提前作出了決定。

如果兩天之后，清算人與防剿局的對峙里出現了三階的超凡者，第一目標就改成跑路。

他隱約能猜到，自己在兩天后會擔任什么角色——多半是交接那根“手杖”的接頭人。

防剿局方面，因為知道自己只是“被催眠的凡人”，必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要小心的，反而是清算人那邊。

防剿局那邊，肯定打算用自己做餌，把清算人給釣出來。

屆時，清算人必然遷怒自己！

“必須提高自保能力……”

羅塞眼睛微瞇，盤算著剩下兩天要做些什么。

第一項要做的，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傷必須盡快治好。

容易被發現倒是其次——最重要是不好跑。

跑著跑著就自己倒地上了，那還跑什么？不如直接跪下磕頭，說不定還能保條命。

還好，他從那青年手中拿到了一個專屬于心之準則的儀式。

“心之準則，‘于永不止歇的鼓點與風暴中，勇氣即是生命之延續’。是生命、存續、保護的準則?！?

而其儀式內容，也充分體現了其特征。

【儀式：心血誓禱】

【要求：于一處聆聽過最虔誠祈禱的房間中，切開自己的皮膚，令鮮血的滴落速度與心跳保持同頻率，同時，念動如下禱文】

【“讓我們拜請不腐之心，治療之司辰，世界表皮的守護者，與世長存之神，祂的神力諒必能治愈一切傷痛”】

【效果：越虔誠的祈禱，將有越不可思議的奇跡】

羅塞敏銳地發現，這份禱詞的格式似乎與《刃之隱秘》里的略有不同，但大體上還是遵循了類似的邏輯。

首先要有其名諱，其次有其對應權柄的描述，最后則是渴望達成的效果。

“越虔誠的祈禱，就會有越不可思議的奇跡？看起來，這個儀式的效果是會隨著完成程度而變化的……”

這樣的地方，他一下就想到了——教堂。

還有能比教堂更虔誠的地方？

療傷的問題解決了，那么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問題了。

他得防身。

僅靠他這半個刃相超凡者的實力，他雖然有自信能在混戰中溜掉，但想撈到更多怕是沒戲了。

【受難圣痕】儀式固然強大，但實在有點自爆卡車的意思了。

這儀式的要求十分簡單，就是拿釘子扎自己！

扎完雙手扎雙腳！

當然，青年那天能如此輕松地激發儀式，主要還是因為其本身就是啟相超凡者，不用念誦禱文。

“圣約書亞，我祈求您降下仁慈的目光，從此，苦難將有意義，傷口將作勛章……”

羅塞評價為：又臭又長。

至少他覺得，自己在實戰的時候，估計只有搏命才用得上。

在那樣的大混戰里，他可沒空用！

所以，他打算去弄一桿好使的家伙——手槍。

還是全自動的那種。

熱兵器，再怎么也比冷兵器好使！

如果不是這次防剿局以為這里沒有什么威脅，沒給探員配備熱兵器，只需要一槍，他恐怕就得交代在這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遠超前世的同時代。

難道神秘學還有促進科學發展的功能？他對此相當納悶。

納悶歸納悶，用歸用。

他相信，到時候的混戰，真打急眼了，雙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懷里的手槍，開始對射！

屆時，有了熱兵器防身的他，才敢自信地說一句：

“大人，時代變了。”

……

回醫院花的時間并不久。

只是，這一路上，羅塞卻在思考一個問題：

“蛾之準則……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之前，他一直都在關注青年所說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儀式，沒怎么注意蛾之準則的說明。

待得他注意到之后，才發現，原來最迷惑的玩意兒在這。

說實話，哪怕是沒看過說明的鑄之準則，他也能從名字上略知一二，鑄無非就是鑄造，鑄爐什么的嘛，估計和火什么的有關系。

但蛾之準則卻不然。

單從名字，幾乎是無法認識到任何有效信息的。

蛾？蛾子有什么特征？讓羅塞去想，還真想不出來，最多憋出來個“很煩”。

這是他到目前為止最迷惑的準則。

“蛾之準則，‘閣樓上有一扇窗，窗戶里面有黑暗，黑暗里面有盒子，盒子里面有窗，窗里面有燭火，燭火里面什么都沒有’?！?

連所在領域的權柄都沒有，就這么一段抽象到跟溜大了一樣的話……

簡直就是突出一個抽象！

羅塞忍不住扶額，他總覺得，自己好像了解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沒了解到。

“罷了罷了，不管了，反正暫時和我沒關系，先把東西拿上，去一趟教堂?！?

走在醫院的走廊里，他思考著一個問題：

“除了教堂，還有哪里會有更加虔誠的祈禱呢？”

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來——畢竟，祈禱這個動作，本身就宗教色彩強烈。

“嗚嗚……”

一陣嗚咽抽泣聲自旁邊的病房傳來，羅塞下意識循聲望去。

“主，保佑我的孩子，能逃離這可怕的疫病……主，求您了……”

女人并不美，但羅塞看得卻癡了。

“祈禱……對，祈禱……”

仿佛腦海內有某個開關被觸發了一般，在這一刻，他的眼前，無比清晰。

而他的心頭，更是無比震撼。

【影響：無垢的祈求】

【性相：心3】

【醫院的墻比教堂聆聽過更加虔誠的祈禱，列車的站臺比婚禮見證過更多真摯的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