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異數(shù)
- 大唐:都是皇子了誰謀反啊
- 童同樂
- 2363字
- 2024-07-20 09:57:22
褚遂良找到閻立本的時(shí)候,閻立本正在工部和新任工部侍郎梁孝仁統(tǒng)集修建大明宮所有匠人的心愿。
雖然兩人都已經(jīng)得知李淵駕崩的消息,可因?yàn)橐黄鹦藿ù竺鲗m,大家同甘共苦,也就顧不上去承天門外吊唁李淵了。
可正因?yàn)橐黄鹦藿ù竺鲗m,所以當(dāng)褚遂良找到閻立本的時(shí)候,閻立本二話不說就提著包裹跟褚遂良來甘露殿了。
這會兒盤膝而坐,一邊從包裹中拿出朱砂,石青,墨水,一邊叼著畫筆的筆頭,盯著佇立在甘露殿外的尉遲恭和秦瓊,鋪開紙張:
“請兩位將軍盡量表現(xiàn)出勇猛的樣子。”
尉遲恭和秦瓊也很爽快,反正今天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再多一件也沒什么。
一個提槊面堅(jiān)毅,一個執(zhí)锏虎目圓睜,華夏史上的第一張和第二張門神像,就此在閻立本緩動的大手下徐徐呈現(xiàn)。
可看到這一幕的長孫無忌卻又一次不敢置信,好在褚遂良就站在他的身旁:
“這是在干什么?”
“給尉遲將軍和秦將軍畫像。”
褚遂良答道。
長孫無忌語氣急促:
“我問的是他為什么要畫?”
褚遂良再度答道:
“因?yàn)閮晌粚④娨彩侨?,總不能一直不眠不休,既如此,只能先把像畫好,等兩位將軍?shí)在堅(jiān)持不住,便將畫像貼在大門之上,以此代真人繼續(xù)為陛下把守甘露殿。”
長孫無忌眉毛一挑:
“這就是燕王殿下在太極殿跟你說的話?”
褚遂良微微頷首:
“是的。”
然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甘露殿內(nèi),沖長孫無忌道:
“陛下,已經(jīng)不做噩夢了是嗎?”
長孫無忌沒有說話,但褚遂良卻確定了:
“呼~終于啊?!?
長孫無忌面無表情的抬起頭:
“燕王殿下,莫非懂鬼神之術(shù)嗎?”
“為什么他說這辦法有用就真的有用?還有閻立本給敬德和叔寶畫像,我們還無法確定這辦法有沒有用,他就已經(jīng)想好如果他們二人堅(jiān)持不住該怎么辦了?!?
說到這,長孫無忌已經(jīng)是死死的盯著褚遂良了:
“大明宮之所以能如期修建,真的是因?yàn)槟銈兒湍切┙橙藛???
褚遂良啞然失笑:
“不然呢趙國公?還能是燕王殿下撒豆成兵,幫我們把大明宮建好的不成?”
長孫無忌上前一步:
“那你為什么要相信他?”
褚遂良一愣,奇怪的看著長孫無忌:
“因?yàn)槲沂撬睦蠋煱?。?
長孫無忌一愣,看著甘露殿外的尉遲恭秦瓊閻立本,想著甘露殿內(nèi)的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然后無法接受的看著褚遂良,這個答案可不是他想要的:
“又是那所謂的真心嗎?所以,陛下是因?yàn)檫@個才不做噩夢?呵,這怎么可能?這簡直荒繆!”
長孫無忌嗤笑出聲,但心情卻跟他的笑聲截然不同。
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當(dāng)一件事變得無法用常理解釋時(shí),才是最可怕的。
因?yàn)槟菍⒊鏊梢哉瓶氐姆秶蔀橐粋€永不會被他猜到的異數(shù),而這,是長孫無忌絕不允許的。
偏偏褚遂良還覺得很正常,只因在如今的大唐,最了解李佑的人,并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是他的舅舅,而是他的老師。
所以肩膀一聳,褚遂良便開口道:
“可這就是燕王殿下,我去燕王府當(dāng)長史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長孫無忌立馬伸出手拉著褚遂良遠(yuǎn)離甘露殿,然后將目光再次集中在褚遂良的身上:
“那就辭去燕王府的長史吧。”
褚遂良心中一沉,人卻故作輕松的攤了攤手:
“這恐怕不行,燕王當(dāng)大明宮督造那天,陛下曾將我召到兩儀殿?!?
“他跟我說,在他百年之后,希望我這個燕王的老師可以代他保護(hù)好燕王,既如此,趙國公應(yīng)該明白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長孫無忌不以為意:
“你辭去燕王府的長史,也可以保護(hù)燕王,我也并不是,不讓你當(dāng)他的老師?!?
褚遂良垂首道:
“可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待在燕王殿下的身邊,趙國公也能放心了?!?
長孫無忌眼瞼微抬,直視著褚遂良道:
“你什么意思?”
褚遂良的雙目亦直視著長孫無忌的眼睛,沒有一絲動搖:
“趙國公是什么意思呢?”
“我聽說在今天的朝堂之上,您和房玄齡一起給陰弘智邀功請賞,請趙國公告訴我,您為什么要這樣做?”
長孫無忌眼角微抖,原來,成為異數(shù)的人不止是李佑呀:
“遂良,你應(yīng)該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要舉薦你當(dāng)陛下的起居郎,難道你我十多年的相交,還比不過你當(dāng)他兩個月的老師嗎?”
褚遂良當(dāng)即拱手:
“我一直為此感激著無忌兄,因?yàn)檫@個起居郎,陛下對我的信任是與日俱增,但即便如此,陛下還是任我為燕王府的長史了,那么我想,我是不能辜負(fù)陛下的信任的。”
“所以,如果無忌兄真的看重你我十多年的感情,請不要再把心思放在燕王殿下身上,你可能不知道,陰弘智已經(jīng)去過燕王府了?!?
“可我不明白,無忌兄這樣做有何意義?我的學(xué)生是一個沒有野心的皇子,相比他,無忌兄應(yīng)該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皇后娘娘所生的皇子身上。”
長孫無忌咬著牙,再度發(fā)出一聲嗤笑:
“呵,所以呢?遂良也要跟我決裂了是嗎?可這樣做有何意義?正如你所言,燕王殿下是一個沒有野心的皇子,那么跟著一個沒有野心的皇子,遂良能得到什么?又要到何時(shí),才能位居朝堂呢?”
褚遂良面色如常:
“位居朝堂是我的抱負(fù),保護(hù)燕王是我的職責(zé),我既不會為了我的抱負(fù)拋棄我的職責(zé),也不會為了我的職責(zé)放下我的抱負(fù)?!?
長孫無忌當(dāng)即大喝:
“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有我長孫無忌在朝堂一天,你褚遂良永遠(yuǎn)不會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
褚遂良聞言,低頭沉思片刻,就一臉苦笑的抬起了頭:
“那么我的一生,就只能選擇捍衛(wèi)我的職責(zé)了?!?
“你……”
長孫無忌目眥欲裂,可對上褚遂良的目光,他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褚遂良也沒想到會是今天,雖然他早就知道有一天他要在長孫無忌和李佑中做個選擇,畢竟數(shù)十年的相交,他實(shí)在太了解長孫無忌了。
但正因?yàn)榇?,褚遂良清楚的知道,長孫無忌沒他,依然能得到想要的,可李佑要是沒他,那適才在太極殿上,真的是一個相信的人都找不到了。
這樣想想,要怪,就只能怪兩儀殿的那天晚上,李佑以燕王府一府之事,聘他為老師了。
可即便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十多年的感情,褚遂良還是無法輕易放下。
“無忌兄,我現(xiàn)在要去太極殿將陛下已經(jīng)不做噩夢的消息稟告給諸位殿下,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長孫無忌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官服,便毫不猶豫的朝著甘露殿而去,只給褚遂良留下一句:
“你還是叫我趙國公吧?!?
褚遂良面露黯然,但還是朝遠(yuǎn)去的長孫無忌拱手深深一拜,才轉(zhuǎn)身前往太極殿。
至此,分道揚(yáng)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