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的是困了
- 南北朝:權臣
- 大海上空的鳥
- 2187字
- 2024-07-12 19:14:27
“陛下圣明。”
“臣等附議。”
隸屬五官府的朝臣們紛紛出言贊同,生怕行動慢了會被新上任的宇文憲反對。
見到百官們這樣的反應,趙明淡笑相望,未有其它面態,表現得極為平常。
趙明此種作態,倒也不是因為他的心態好。
而是他對人與事有深層次的認知,清楚在底里那錯綜復雜的干系。
在他看來,自己這小冢宰就是個干閑事的副職,天官節制五官跟自己毫無關系。
就算依舊把節制的關系保留下來,那行使權力的資格也是在大冢宰宇文憲手里,那會輪到他這個小冢宰。
見得百官們還在附言,趙明看得厭倦,擺正身姿壓頭垂目不再四顧。
“一來是那宇文憲按舊章來也不可能會分權給我,二來是那宇文邕改制勢在必得。”
“既是如此啊!我何必去把別人的棺材抬進自家院子哭,隨他們怎么高興怎么做。”
趙明在一番沉心寂色地感嘆后,頓感口渴桑干,便伸手端起案上茶杯輕飲幾口。
相較于趙明的不在乎,同排而坐的宇文直卻顯得很欣喜。
他邊聽邊四處掃視著百官,并在臉上掛滿了紅暈,完全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他的恨意被氣氛催使擴大,雙手扶案赫然站起身來,想要借著好時機出聲打擊宇文憲。
不過當他抬頭望去,只看到宇文邕那嘴角露著笑意,他的心頭百感交錯。
到此,宇文直終是忍住了心意沒把話說出。
宇文直禮敬宇文邕后重新坐下,目光順著落身回轉來,輕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宇文憲身上。
“哼!立場一點都不堅定。”
宇文邕把宇文直的行為看在眼里,自然想得到他是何心緒,給他結下定義便懶得去搭理他。
看完宇文直后,宇文邕順勢看向宇文憲,想要看他的舉動。
此刻間,宇文憲心神難受,低垂眉目不顧左右前后,全然沒注意到宇文邕投來的目光。
只對朝堂上一邊倒的局勢不覺有絲毫意外。
畢竟這等場面他在剛才就已經料到個大概。
同時他還不忘明白事理。
“在眼下這時間節點上,就算沒有那些百官們分勢站隊,僅憑自己才新任大冢宰,何以會有同宇文護那般的實力和皇兄相持抗衡。
“唉!皇兄這真就是在過河拆橋啊。”
“想他為能成功誅殺宇文護,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切,可是到這最后卻不見予利。”
面對眼前無力挽回的局面,宇文憲縱是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在暗里嘆息。
想在當初,宇文護主宰朝綱,他雖是同趙明一般是個小冢宰,但卻極為受到重用。
仗著東風拂身,差不多是處在高山之顛,也算得上是身尊權重。
可走到現如今這般地步,哪里還輪得到他發表意見。
宇文邕上座放眼把望全局,親見百官中無一人駁斥,雙嘴邊的笑擴到全臉。
限權大冢宰的事情已完美解決,宇文邕未做多念,開口道:“諸位愛卿,朕先前還在擔心你們會不理解朕的苦心,從而言行阻擾,可如今看來,是朕誤會諸位愛卿了。”
百官們聽著宇文邕的話,面色一致愜意。
劉雄微笑著躬身向宇文邕,朗聲道:“是臣誤會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有了劉雄打頭陣,之前頂撞過宇文邕的眾多朝官作禮齊聲道:“臣等方才不知真意,胡亂駁斥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宇文邕臉上露笑,擺手道:“朕覺得諸位愛卿沒錯,朕也沒錯,錯的是那宇文護和天官府把五官府所節制,害得諸卿與朕雙雙受苦。”
“陛下所言極是。”
計部下大夫裴定起身來先言后禮,猶作泣聲道:“臣昔日里上不能請命于陛下御前,下不能通令于諸工,實如受那錐心之苦一般。”
“裴大夫切勿傷感。”
柳裘眼見到裴定的作態,出聲安慰道:陛下如今誅殺國賊重掌朝政,我等臣子日后不會再受那般屈辱了。”
“柳學士說得不錯,有陛下在,我等臣子便可盡心無慮地為陛下、為大周效命。”
等過柳裘拐著彎地向宇文邕拍完馬屁,剛被拜為御正下大夫的鄭譯亦是不甘落后,立馬挺身附之言語。
這有人做出榜樣,百官們盡皆有樣學樣,頌美辭藻千般萬樣,毫不有所相同之處。
“好好,諸卿之忠,天地可鑒,朕亦可見。”
宇文邕把違心話信口拈來,說得臉在笑眼不跳,語氣那是格外的穩當。
好像今天在殿就座的百官都是新手,從前那批就好如死在了昨夜。
宇文邕在上像打了雞血般客套說個不停,全然不見半點的疲憊。
對比而來,下方的趙明心神兩散,困得是在難在堅持,全身開始松懈,眼皮逐漸無力下塌。
就在趙明要趴在案上入睡時,剛落座在他后排的鄭譯一眼發現,忙是伸手向前扒拉。
幸得鄭譯出手,趙明的睡意被暫時驅散。
他回頭望向鄭譯,面露笑容感謝道:“多謝鄭御正點醒在下,才使在下未在君前失儀。”
說實在趙明是真的感激鄭譯。
他和鄭譯交際并不深,只能說是相互間認識對方,還談不上有多熟悉。
再往大的范圍來說,在這次幫助宇文邕鋤奸的功臣中,與趙明稱得上相知相熟的只有崔仲方一人。
鄭譯亦笑著點頭道:“楚國公,你我二人乃是同僚共主,不必相之言謝。”
趙明擺了擺手,又再幾番話語表示謝意。
關于上朝時,大臣們在殿中的各項禮儀,趙明還是清楚的。
不要看目下朝堂上的氣氛活躍,百官們都在爭相言論,就以為真是個公共場所。
一旦是有人無禮的在殿上睡著,就叫做君前失儀,可是要挨好多板子的大罪。
單純的杖刑,趙明倒不是懼怕,因為他篤定宇文邕定不會杖刑自己;
如果說真的要被杖刑,他毫不怕疼,只是害怕丟人。
事情真要那樣子發生,百官們就會說,趙明你堂堂一個功臣,一個楚國公,竟然不顧朝廷禮儀在朝中睡覺。
然后隨著趣事傳入到民間,百姓聽來再行瞎亂擴充,后果是難以想象。
所以不論其它,單從這里來講,趙明都認為必須是要好生感謝鄭譯。
這時,趙明想著感言道謝,而宇文邕似也聽倦聽累了,想著該要退朝了。
只見宇文邕知行合一,想來就做,端正身子朗聲道:“諸位愛卿還有什么別的話要說,沒有的話那就散朝吧!”
宇文邕話音落地,百官們盡數沉心靜氣,似也無話可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