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柔是防身武館的頭號招牌。
不僅僅因為高超的武藝,較好的容顏。更是因為她那顆八面玲瓏的心。
她能做足功課,考慮對方需求,用自己精湛的言語技巧包裝武學。
多少富有商人因此成為她的門徒弟子,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挽救重病的母親,上學的弟弟,支撐起支離破碎的家庭。
她知道有不少人暗地里說她靠著委身于富豪賺錢,但她不在乎,那些暗地里嚼舌根的人若是能有機會爬上富商的床,一定會展露出讓人恐懼的熱情。
自昨日后,張富豪的管家便約著今日申時開始教學。
而安和柔則寅時便起床洗漱,裝扮,準備功課。
“這胸墊需不需要呢?”
都說男人好色,雖然安和柔并無爬床的想法,但是若是能夠通過美色讓對方買更多課,安和柔還是愿意裝扮下自己。
一狠心一跺腳,兩片棉花壓成的不透氣胸墊被塞進了修身的武道服中,安和柔又披一件素雅遮身的褂子——這是她常穿的衣服風格,即維持了美觀,褪去褂子后又方便施展武學。
她心中忐忑的靠近那張府,不知曉那形體瘦弱的張富豪是否是一位好色之輩。
若是對方真要自己付出貞潔,那該如何是好。
也不怪安和柔如此忐忑,若是平常的富豪,罵一頓甚至打一頓她也是敢的,但這張富豪……,早知如此便打扮的丑一點,胸墊也不要放了。
但此時一道人影閃過,帶起一道陰風,逼的安和柔連連退讓至路邊。
“茍云泰師傅?”
接著幾位穿著官差服之人緊隨其后喊著什么辦案、出逃、閑雜人等退讓。
茍云泰在武師圈內名聲一直不好,想必對方又做了什么糟糕事,以至于官府人員追殺。
待行至張府時。
“今日休沐?!”
那面容姣好的管家無奈的回復道:“公子今日沉迷符箓之學,勞煩您跑一趟了,這是今日的學費。”接著拿出一盤銀子。
安和柔咽了咽口水:“不礙事,祝大人武運昌盛,啊不是,修為精進。”
這錢可真好賺呀!
那管家就笑著目送安和柔離去,臨走前還勸道:“安師傅,您胸墊不太合胸型,建議下次換一套使用。”
……
張天瑞早已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只覺得不斷有符箓材料從自己手中流過。
直到某一刻,仿佛有靈光浮現,筆下的符文如此順暢,能量如此清晰,甚至在此方靈氣匱乏的小世界隱隱有溝通天地的威能。
是的,這便是張天瑞掌握的第一張符箓——卜運符!
其原理簡單,公孫一脈的修士本就擅長推衍氣運逢吉避兇,不然如何發揮茍之一道。
但若不是前身具有的符箓才能,即使是資源充裕的情況下,也要三五天才能掌握這初級符箓。
“看來你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嘛。”
原本以為是阻礙的身體居然能帶來如此驚喜,這讓張天瑞甚是意外,他用右手拍拍左肩,決定在藥膳后再獎勵自己這幅身體吃點好的。
“咕——”肚中的腸子發出了抗議,張天瑞這才驚覺自己已經餓了一個上午,沒想到沉迷畫符居然如此花費時間,現在必須要進食。
今日張天瑞的餐食也是十分樸素,僅僅奶燉蛋、一菇燉雞、梅花四素、茄鲞、腐皮包子、荷葉小蓮蓬湯……等數十道菜而已。
不過相較于張富豪過去的食材,卻是可以稱為樸素。
畢竟過去的張富豪也就是一乞兒山民出身,自卑感極重,暴富后也只采購那些華而不實的食材,只是偶爾在深夜里會偷偷喝一碗山羊奶。
但張天瑞不同,前世豐富的上網經驗讓他知曉什么食物是自己這幅身軀真正需要,什么東西難以消化。
所以安排下去的食物大多為清淡蔬食佐少許葷腥,紅肉幾乎沒有。
“如果自己到了筑基期便不用這么小心翼翼了,不過成仙后自己真的還有進食欲望嗎?”
張天瑞尚未成仙,所以他不知。
而此時春香便在一旁念著近月來的盈虧情況。
“黑石城西街最近新開的糕點鋪子營收超出預計,日進賬二十兩銀子,但南街的小吃坊營收不足……”
“給他關了,我早說過南街人流雖大,但多是商販和官差,一類摳門的不行,另一類吃飯不給錢。這里的虧損由劉家老三自行承擔。”
“西街布匹鋪子近月營收下降……”
“查原料,西街花銀子的主顧多是一些世家女子,他們對料子格外看重,那鋪子有潛力,但是管鋪子的孫昌喜歡偷工減料。”張天瑞再一次打斷春香的話,心中感慨著。
原身光是這一手超強的記憶力便足以拉開與其他商賈的差距。
無論何人掌管鋪子,無論何處街道的客流類型其腦中均有對應的記憶翻查。
“是,最后還有一件事。”春香撇了眼張天瑞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本地御刀衛謝寧,昨日遞了請柬邀您到府上一敘。”
春香半晌沒聽到回復,抬頭卻看到張天瑞沉思的神情。
張天瑞此時卻在記憶里翻找著,這人是誰?
也不怪他一時半會記不起來,原身的記憶里這人存在感本就極弱,沒什么城府心思單純,但已經是氣血六層的高手,還是個七品官員。
但仔細一想,御刀衛本就是以情報搜羅為主的機構,若是過分招搖那才有問題。
當初來黑石城時對方便試圖宴請自己,但那是原身開始絕食不打算維系世俗關系,便沒有理會。
不過現如今……官商勾結那不是常態嘛?
先測一測此行前去可能發生什么事吧。
隨著心念,張天瑞手中符箓一揮,轉眼燃成了一團灰,灰上絲絲縷縷的白煙升起繪成了一個字:
小吉。
這就完了?甚至不像師父那樣出現一點具體的指示?
張天瑞腹誹著,叫上了王剛和于俠客,讓春香備好馬車便出行。
去他人家做客本帶上一位護衛即可,但張天瑞并不放心于俠客,便一并帶上了。
現在自身練氣二階,對上氣血之力五階的人絲毫不怵,甚至隱隱占據上風。
更何況自己還有一些司天監的符箓協助。
此時外面正下著雨,不大不小,馬車頂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石磚路上的凹痕里汪著明晃晃的雨水,像一扇小鏡子,被車輪撞碎,不一會又重新聚起來。
馬車稍稍抵達謝府,還未等張天瑞等人下車,便聽到了謝寧爽朗的笑聲。
“張侯,我可盼您好久了!”
于俠客掀開門簾隔斷了雨簾,王剛將一把足以容納四人的大傘撐起。
張天瑞這才看清剛發出聲響之人。
他穿著一身玄底武袍,腰間習慣性的掛著一把刀,袖口、領口附近均有紅色紋路,眼神中透露著沒怎么念過書的清澈。
見張天瑞下車,謝寧趕緊迎上握住他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意料到這出名的富商居然如此瘦弱。
“快快,外面雨大,夫人泡好了熱茶備了些果脯糕點,張侯我們進去說。”
張天瑞看的分明,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急切,那是以往對他有事相求的人才會有的目光。
那么眼前這名御刀衛,他究竟有什么事需要請求自己這個除了錢其余什么都沒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