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聽的話，就讓小艾和你說吧。或者明日香也可以。”季泠鳶瞥了眼被真由美纏地生無可戀，看到自己看過去卻立刻神采奕奕起來的小艾，向她招了招手。

見到季泠鳶的召喚，小艾立刻躍起，然后“蹬蹬蹬”地快速往季泠鳶這里跑來。被她留在身后的真由美伸出手欲言又止，最終神情落寞地抱起了膝蓋，蜷縮起來。

“呵，也是呢?！?

看著興沖沖跑來的小艾，小顏寺潔抿唇，默默微笑。

“那就這樣，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問她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先失陪了?！?

季泠鳶一把把撲來的小艾揪住，接著提著她，扔到了小顏寺潔的床上。

隨后，她不顧一臉震驚，一副“我一接到主人召喚就立刻忠心耿耿地趕過來，卻被揪住了衣領。本以為是什么沒玩過的play，結果卻被主人甩到了別的女人床上，這是否搞錯了什么”的小艾，哼著歌輕飄飄地轉身，蹦蹦跳跳著離開。

望著遠去的季泠鳶的搖曳身姿，小顏寺潔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她便與被扔到床上的小艾大眼瞪小眼。

在看到小艾用幽怨的神情看向季泠鳶，一臉這是背叛的小表情，不知為何，她原本連自己也理不清的復雜心情突然變好了很多。

“好啦，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呼，既然她把你留下來了，那么干脆就和我講講你們出發后遇到的事情吧？”小顏寺潔將小小只的小艾攬在了懷中，捏了捏她的小臉頰，視線的余光卻透過她，窺視著季泠鳶的行蹤。

看著她和平賀孝聊了幾句后，兩人就一塊出了門。

奇怪。他們兩個，之前明明水火不容的樣子，現在卻偷偷摸摸的，好像有什么秘密的樣子。

難不成……是奸情嗎？好你個賊眉鼠眼的孝前輩！

憂心忡忡地思慮了一會，得不出答案的小顏寺潔再度嘆了一口氣。

等回過神，她才察覺到懷里的小艾因為一直在被揉搓著臉頰而生氣地鼓起了臉蛋，她立刻訕笑著松開了手。

“抱歉，小艾。剛才走神了，臉那邊沒關系吧？”

她看著小艾螢藍色的臉頰，怎么也看不出上面是否有紅腫的跡象。

“沒關系啦?！?

說到底小顏寺潔也是小艾除季泠鳶之外最憧憬的對象，所以小艾很大度地選擇了原諒她。

“嗯……剛才說過的，能重新再說一次嗎，我好像都沒聽清?！?

剛才小艾已經說了一小段與季泠鳶一同經歷的事情，但小顏寺潔因為太關注于季泠鳶與平賀孝的互動，反倒沒有聽清楚太多。

對于她們的經歷，小顏寺潔同樣也很好奇。

所以此刻，小顏寺潔雙手合十，對小艾做出了拜托的姿勢。

“好吧——”對于要重新說一遍已經講過的事情，小艾的積極性有些消退。

盡管對小顏寺潔的認知濾鏡逐漸有些開裂，但在心中默默念叨著幾遍潔姐姐是好人后，小艾還是老老實實地復述起她與季泠鳶的世紀大冒險。

隨著故事進展到季泠鳶與教主的驚世大戰，小艾絞盡自己所有的腦汁及見識，向小顏寺潔描繪起了那場精彩的戰斗。

盡管故事有些失真，但兩個當事人/靈并沒有在意。

于是，一靈眉飛色舞地繪聲繪色，一人津津有味地微笑聆聽，在聽到精彩的部分還會為其鼓掌助興，這更助長了小艾胡編亂造的氣焰。

一時之間，大帝之姿，宇宙邊荒，星河破碎，大道磨滅之類的詞滔滔不絕，源源不斷。

就好似某人和她的對手已經成尊了一般~

——

平賀孝隨著季泠鳶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很熟悉的地點，之前兩人就是在這里達成了協議，現在作為收尾的地點倒也算合適。

沒等季泠鳶開口，平賀孝已經主動把【凝神御守】取出，遞到了她的手上。

“拿著吧，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從明日香那里知道了。由人那孩子在你到之前就已經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啞，沒有去看季泠鳶，反而直直地抬眼看向了天花板，不想要那已經盈滿的淚珠從眼眶中落下。

“他要是知道你這么關心他，也一定會高興的?！?

難得的，季泠鳶沒有去選擇諷刺眼前這個男人。非兄非父，毫無血緣關系，能為了一個孩子做到這種程度，平賀孝已經算是一個好人了。

“也許吧?！?

他深吸了口氣，隨后重重吐出。

“感謝你把明日香那孩子帶回來，一路上一定很危險吧。呵，我記得我們剛來這里的時候，光是在一樓那里就險象環生。要不是潔護住了絕大部分人，恐怕……”

他搖了搖頭：

“說這些干什么?？傊?，安頓在這層樓之后，已經很少有人愿意外出了。要不是有你，明日香那孩子兇多吉少。”

“她有跟你說她上樓的目的嗎？”

季泠鳶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倒沒有。她不是被伏見申彌拐走的嗎？怎么？”平賀孝轉頭，看向了季泠鳶。

沒想到明日香竟然想要隱瞞，不過嘛，這也算是小孩子的通病。

“以防你不知情，我稍微和你提一下，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季泠鳶眼睛瞇起，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嘴角輕微地一勾，露出了包藏禍心的笑容：“當時伏見申彌只想帶走一個孩子，而我們可愛的明日香是刻意跟上去的哦？”

平賀孝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的嘴唇抿起，額頭的皺紋凸顯。隨后，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讓季泠鳶繼續說。

“你也知道的，我上去的時候和明日香相處過一段時間，于是，我也旁側敲擊出了她上樓的真相，你猜猜看，到底是什么？”

說到最后，季泠鳶悄悄壓低了聲音。

勾人心弦的語氣，讓人心里癢癢的，迫不及待想要她揭開最后的謎題。

見平賀孝也和常人一般迫切渴求答案的表情，季泠鳶滿意地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說道：

“她~說~呀~，她在夢里夢見了自己的媽媽在三樓，所以~想要找到她。哎呀，真是一個分不清夢與現實的小調皮，你覺得呢？嗯？”

瞥到了平賀孝臉上露出了讓自己見獵心喜的神色，季泠鳶維持著笑容，沒再停留，徑直向著房間內走去。

在行至一半的時候，她裝作遺忘了卻剛剛想起，轉了個圈兒，轉向平賀孝輕輕說道：

“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哦？噓~”

食指比在了唇瓣前，季泠鳶略微傾身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她又有如游魚一般，輕點著腳尖，一溜煙兒消失在房門口。

遙望著季泠鳶離開后，平賀孝從懷中取出一包發皺的煙，從僅余的兩根中挑出了一根，用火柴“嗤”地一聲點燃。

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兩指間沒拿穩的煙驟然落地，在他面露疲容的神態下，被一腳踩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