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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鎮關王府令狐家

北俱蘆洲。

大隋。

京城街道上車水馬龍,成片的勾欄賭坊外面,幾個潑皮懶漢圍坐在茶水鋪子上,小聲嘀咕。

其中一個刀疤臉喝下熱茶,瞧見周遭沒人,掩著嘴道:“你們說令狐家那個麒麟子到底是真是假啊?”

“可不,這么多年來也沒見過真人,光聽了別人胡吹一通……”

旁邊一個人接茬,指了指長街盡頭那座府邸,滿臉不信。

沒說完,便被同伴捂住嘴。

他剛想掙脫開來,卻斜眼瞧見了邊上,又老實下去。

茶水鋪子旁邊,一男一女正策馬而過。

高頭大馬上面坐著兩個年輕人,身穿華服,腰間都挎著寶劍,貴氣逼人。

而讓他們閉上嘴的,則是男子腰間懸著的一枚令牌,通體銀白,上面只有兩個字,寫得龍飛鳳舞。

令狐。

“等會進了府,一切聽我安排。

他們問起,就用我之前告訴你的搪塞就行。”

官遠艷面無表情,側頭向身后另一匹馬上的男子說道,語氣冷冰冰,顯然還在前兩日的事而生悶氣。

馬匹是最上等的汗血寶馬,男子身上穿著的是上好錦緞,正目不斜視策馬行在人群中,聽見這話后,輕輕點頭。

為了假冒令狐驚,陳觀做了許多準備,不僅穿衣打扮一樣,就連談吐也模仿得極為相似。

令狐驚沉默寡言,他便少說話。

令狐驚心高氣傲,他便囂張跋扈。

令狐驚沒有修為,他便將氣機內斂。

而官遠艷本就是玉瓶山弟子,令狐家的大人物也都知道,無需假扮什么,本色出演就行。

此時,長街盡頭掛著‘鎮關王府’匾額的府邸中,正里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

不停有仆人低頭端送茶水和糕點,腳步匆匆,在院子和堂內來回走動。

為了迎接貴客,用料極好的飛檐、過廊也掛上了燈籠和紅彩。

“聽府上的大人說,今兒個去了山上的小公子要回來。”

后面廚房,一個穿著黃綠色羅裙的丫鬟正雙手捂著臉,神情嬌羞。

廚子將佐料撒下,攪拌一番后放下鍋勺,在圍裙上抹了抹,看著這一幕,不由搖頭。

小公子從小錦衣玉食,又是大隋官家點頭承認的大道親火,頭都要昂上天了,哪能瞧上她們。

不過他也沒出言打碎丫鬟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催促著丫鬟快去干活。

“快端茶倒水去了,別等會兒大夫人又怪罪下來。”

提到鎮關王長子的夫人,后廚老王便感到頭疼,只怕等小公子回來,府內再少有安寧咯。

正廳,一位雍容的老婦人正坐在右側的主座上,端起茶盞,以盞蓋緩緩撥動著漂浮的茶葉,等旁邊丫鬟適時遞上絹帕,自顧自擦去唇周殘留的茶水后,這才看向兩側在座的眾人。

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僅來自王府內部,也來了不少京城的名門望族,除此之外,山上有名的仙門也派了長老和弟子下來。

一方面是為了半月后的福地一事,再則就是都想瞧瞧,那個被夸得神乎其神的小公子,現在到底如何。

從小就開始打磨根腳,如今是否又正式邁入了修行最開始的筑基小五境。

不過等了一上午,他們也都有些不怠,竊竊私語起來。

“諸位稍安勿躁,離疏真人書信里面說了,最遲今日正午驚兒就能到,都先吃點瓜果點心,且在等等。”

主座上,一位穿著蟒袍的老婦人擺擺手,吩咐下人去續上吃食,向著眾人不緊不慢說道。

“娘,這么晚都沒到,讓在場的大人和仙長都等他一個,我看呀,他就是故意的。”

左手邊,臉上抹著胭脂的瓜子臉女人將手絹扔在桌上,吐出嘴里的瓜子皮,面色不耐煩道。

作為王府的大夫人,她很早就看不慣了,她兒子哪點比不上一個連筑基境都不是的壞種,要不是官家親開圣口,等家里老爺子歸天后,家業不都是大郎和她的。

所以一有機會潑臟水,她就絕對不會錯過。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靜下來。

女人是王府自家人,他們可不是,沒有必要惹火上身,一個二個都啞了嘴。

“應當是路上耽擱了,我們便在等等小公子。”

“是啊是啊,玉瓶山離京城路途遙遠,難免碰上麻煩事。”

“你們說小公子跟腳打磨如何了?有沒有邁入筑基小五境?”

有人開口,想要帶過話題。

大夫人卻是不依不饒,陰陽怪氣道:“是啊,畢竟是官家欽點的天才呢,不把架子擺足,那他還怎么顯擺?”

剛剛接話的人面色一僵,只得訕笑。

“好了,這么大個人了,金鳳你也少說兩句。”

方才沒開口的老婦人側頭瞥了一眼,神情冷漠。

她直覺得眼前的女人愚蠢至極,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鎮關王府家大業大,怎么就娶進門個如此蠢笨的兒媳。

“既然驚兒還沒到,便先說說半月后的福地開啟一事。”

老婦人見府內客人也差不多來齊,便讓下人將記錄了福地最新情報的玉簡分發下去。

在場眾人接過玉簡后,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凝神瀏覽起來。

一柱香后,醒過來的人都面面相覷,都從各自眼睛里看出了凝重。

原因無他,玉簡中內容很簡單,只記載了一件事。

這次在四洲之地根深蒂固的儒釋道三方,要插手大隋新晉福地事宜。

老婦人見眾人都已了然,平靜開口道:“前陣子劉家滿門被滅之前,將唯一一個名額給了佛家中的弟子,這次會一同進入。”

話音剛落,堂內頓時嘩然。

劉家滅門一事,在前些日子可是引起了各方勢力關注,在大隋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具體內幕他們并不知曉,直到今天看見玉簡,才知道劉家的福地名額被佛家拿了去。

其中一個束著君子冠的中年人放下玉簡,面色疑惑道:“這件事怎么會被允許,那名額是其擅自做主還是背后有人撐腰。

白玉京那群老頑固不是立下了規矩,這次不管?”

在場眾人也是紛紛附和,想知道白玉京是否清楚這事兒,態度又是如何?

這對于他們后面的計劃很重要。

佛家此舉明顯越界,違背了白玉京立下的規矩。

若是因此壞了事,便是后面白玉京對佛家做出了懲戒,但事已發生,他們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老婦人搖頭,對著堂內面露疑惑的眾人開口說道:“還不曾知道,劉家人都已經死完了,如今死無對證,官家又神龍見首不見尾……”

老婦人將茶杯蓋上,等了片刻后,才又開口:“諸位目的都是相同的,等進了福地,先按照之前所說,相互結盟以大局為重,等后面局勢穩定,將佛家踢出局后,再各憑本事。”

眾人點頭,紛紛應允。

堂內安靜下來,面上風平浪靜,卻各自懷有心事。

不過在大隋,扳倒佛門才是重中之重,所以眾人也都答應結盟。

利益才是第一位。

若是佛門勢大,對于他們的世家和道統都是巨大的沖擊,誰也討不到好。

就在這時,門外卻跑進一個下人。

“夫人,今日和我一同出去采購物品的丫鬟說,在東邊街上見到了公子和官姑娘。”

穿著王府雜務常服的下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主座上的老婦人稟報緣由。

周圍都是大人物,所以他現在一路跑回來,哪怕累得喘氣,也在盡力忍耐著將話說清。

老婦人抿一口茶水,聽見這話來了興致:“他們到了京城,不回府去東街干什么?”

“回稟夫人,那時小的在米鋪購置米面,藍玉在外面等著,她說是在花坊見到的小公子他們,還瞧見小公子買了一枝花給官姑娘。”

下人依舊跪在地上。

“喔?”

對于買花一事,老婦人顯然有些意外。

令狐驚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打小就傲氣,第一次見官遠艷那個小妮時,兩人還差點打起來,誰也不服誰。

五年過去,卻是給官遠艷那妮子買了花。

緣由不清楚,又是小輩間的事,老婦人沒打算深究,將下人打發出去后,又轉頭看向其他人,朗聲道:“那便請諸位隨老身去門口見見我們王府的小公子吧。”

她率先起身,其余人也跟著起身,只有大夫人金鳳磨磨蹭蹭半天才起來,一邊走,一邊嘀咕著什么。

鎮王府內,一長串隊伍徐徐向朱紅色大門走去。

他們也想瞧瞧王府的小公子,以及玉瓶山上那個大大咧咧的官遠艷。

一行人很快便走到王府的正門處,卻見到了意外的一幕。

只見在朱紅色大門旁,四個下人低頭跪在兩側,而在門外臺階下,七八個仆役摔倒在地,嘴里不斷咳出鮮血。

王府門口一片狼藉,棍棒刀劍散落滿地。

倒地的下人見府內大人物朝這兒走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沒能發出聲。

人群中為首的老婦人瞧見這幕,眼底流露出慍怒,斜眼睨了一眼末尾的女人。

而府內她身后其他人則不動聲色,目光齊齊匯聚在中間兩個模樣俊俏的年輕人身上。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牽著馬繩,腰間各自掛上寶劍。

男子面容清秀,唇角上揚,渾身上下卻帶著明顯的疏離感,靜靜站在原地,若是細看,眉宇間還透著一股子貴氣。

身側的白衣女子則負手在身后,頭上束發戴著碧玉簪子,玉冠精致清冷,身形高挑,腰間不僅掛著劍,還別了一枝花。

看見府內出來人,男子旋即向前走出一步。

“幾年沒見,下人不懂事,某人也老眼昏花了?”

陳觀目光平靜,朝著人群最后面的女人開口,滿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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