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小淵嗎？”

隱約聽到娘親房間中傳來的迷糊聲音，緊接著些許燈光亮起。

看著那惡賊撲進娘親房子里，林淵這一刻，腦袋轟的一聲好似發出了輕鳴。

繼而，難以抑制的狂暴殺意，沖進了腦海之中。

沸騰！

沸騰！

他難以想象，若是今日自己沒有發現這惡人進門。

若是自己慢上一步，讓這惡人傷害了老娘？

他不敢去想。

“惡賊怎敢傷害我娘！”

一聲怒吼，伴隨著黑棒撕破雨夜的呼嘯。

林淵幾個踏步沖破門檻，一棒直接落在了林虎狼狽前撲的后腦袋上。

前一刻，林淵實際上還是想要砸肩膀的。

這一刻，他的手就忍不住向著上方抬了抬。

死死死！

管他去死！

砰！

伴隨著林母先是茫然，繼而想要尖叫，最終定格在死死捂住自己嘴巴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的動作中。

林虎的腦袋，于頃刻間爆了一地。

這個家伙，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死，為什么因為僅僅一次偷竊就要去死。

“老媽！”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帶著擔心，卻嘶啞的聲音將死死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林母驚醒。

“小淵……

我們……

走，我們去投奔你父親。”

開口，林母死死抱住了林淵的肩膀，語氣急促就要拉著林淵去走。

“不，娘親。”

林淵卻只是輕輕推開死死抓著自己的林母，走到了林虎尸體身前。

他將爆了一地顏色的林虎身體翻了過來，拉開了林虎臉上的黑巾，露出了他僅剩的半個腦袋。

“林虎！”

是林母強忍著驚悸的小聲喊出。

她自然認得這個從很久之前就讓自己天天夜夜害怕的人。

即便眼前這個是只剩一半腦袋，還嚴重變形的男人。

林間沒有消息的那幾年，林母時常夜里哭著嚇醒。

害怕會在哪一夜，那些嚇人的男人會突然沖進來。

要不是因為自己還有兒子，林母甚至難以想象自己在那幾年里是否能堅持活下去。

“林虎。”

林淵也輕聲呢喃了一句這個名字，原本開始消退的殺意再度浮上心頭。

原來，又是這些家伙。

“走吧，小淵，只要我們逃的遠遠的，去找你父親……”

林母又拉住了林淵的衣服。

到了這一刻，她心中相信的，依舊還是那個男人。

這讓林淵一時間默然，心底對那位便宜老爹，又多了幾分怨言。

“娘親。

不怕。”

林淵忽然笑了。

他轉過身來，將雙手搭在了老媽的肩膀上。

這個時候，看著臉色恐慌的老媽，他那驟然因為新血誕生而有些容易上頭的情緒，也是徹底平復了下來。

畢竟……

殺人了。

前世今生，第一次除了副本，以及用尿澆螞蟻之外，殺死其他生命。

副本殺戮，畢竟更似游戲，殺的還是一群動物，林淵慌過，卻從沒有害怕過。

只是，這一次，他殺人了。

出奇的，他不僅不慌，反而平靜的異常。

“沒有必要逃。”

林淵低聲說著。

并非因為自己是自衛殺人，亦或者什么對抗闖入者之類的話術。

畢竟，在這個世界，除了皇朝鼎盛時期，這些話都是屁話。

法律，為權貴而設。

更何況，林虎的兄長可是林龍，村衛隊副隊長。

他要拼了命的給弟弟報仇，村長都不見得攔得住。

“我的父親，是青州軍百夫長。

我，是黑山學府的正式學員。

殺人，殺一個地痞流氓，至少區區林家村沒有人能夠制裁我。

娘親收拾一下家里，我去找李師，他會幫我解決一切。”

話語中忽略了林虎的背景，林淵將事情說的輕描淡寫。

他拉著林虎默念一句背包，下一刻，在林母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林虎消失不見，只剩下滿地顏色。

“噓，娘親，這是秘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收拾一下，等我回家。”

林淵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卻是轉身就要離開。

林母張張嘴，想要喊住林淵，她害怕。

但是一個見識短小的小娘，終究還是覺得兒子說的就是對的。

她強忍著害怕，后知后覺的慌忙熄滅燈火，摸著黑開始打掃起了房間。

良久，她忽然坐在了床上，捂著嘴，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真的很害怕。

更擔心自己的兒子。

林淵離開家門后，冒著大雨，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極為認真的，將家外周遭一片范圍搜索了一下，發現并沒有其他人后，才放心的遠離了家里。

“今日林虎敢來，下次就有其他地痞敢來。

若是我離開家里去黑山學府，就沒有人會保護娘親。

死，所有有威脅的人都要死！

那些曾經對我家有過窺視的人，都要死！

都要死在今天。”

血氣重新浮上心頭。

這一次，那瓢潑大雨也澆不滅心底的殺機。

林淵并沒有如自己所說第一時間去見李信，而是沖向了距離自己家最近的一個地痞家。

都得死！

雨幕之中，視線難過兩三米，林淵疾步而行。

砰！

撞門聲驚醒了林二，只是下一刻，呼嘯聲便取代了眼前的一切。

漆黑的棒子砸落他的腦袋，更是徑直將他的床頭轟出一個大洞。

“第二個。”

林淵將林二緩緩收入背包中，搜索了一下他家的財物同樣扔進背包，然后向著下一家而去。

林山，林思，林武……

一個又一個，林淵輾轉數十里地。

一百格的背包都快被裝滿。

這些地痞，基本上都是光棍。

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個實際上并沒有窺視過林淵家，但是曾經因為賭債賣過妻子的地痞。

也算是，混淆視聽。

雖然，實際上若是林淵不去自己揭露自己，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將這種兇惡殺人犯和林淵這個大好少年聯系起來。

畢竟，這些地痞流氓惦記林淵家，已經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被他們惦記的，可不止林淵一家。

“現在，只剩下林龍了，林虎最大的保護傘。

不殺林龍，林龍若是想為弟弟報仇，就一定會想辦法調查。

若是被他找到蛛絲馬跡……”

林淵想想就不寒而栗。

林龍，也要死！

只不過，七天前，林龍便隨著村里的商隊去了臨山鎮，將大批量貨物交付之后還會擺攤一段時間掙些私人收入。

一般這商隊一個來回便是十日。

所以，村里賭坊給林虎的時間，就是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