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
鎮元子囑咐他在天庭要謹言慎行,同時也不要怠慢了修煉。
陸長生一一答應。
隨后鎮元子便告別離開,下界回五莊觀去了。
陸長生入了木府,先是讓所有仆人把大殿,廂房都整理收拾了一遍。
之前木德星君所留的私人物件、衣服也一并焚燒銷毀。
直到這木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沒有一絲之前木德星君的影子。
陸長生方才滿意。
這幾天,他也樂得清閑。
雖然上任木德星君。
但也不用每天上朝,只需做好本職工作,然后在每個月末向玉帝述職報告便可。
陸長生也幫火魂鳳蛛找了個新的棲息地。
木府的一整個花園都讓歸它了。
小紅在各個角落爬來爬去,東張西望,也是相當高興。
“星君!”
陸長生正在逗小紅玩耍,花園外卻響起傳信小童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頭,起身來到了門外。
“有什么事嗎?”陸長生輕輕問道。
“星君,剛才有好多仙官派了手下送賀禮過來,都放在府院門口,該如何處理?”傳信小童細聲細語道。
“賀禮?”
陸長生眼中閃過疑惑之色,他并沒有開宴,怎么還有人來送賀禮。
本來剛晉升木德星君,按道理上應該開府設宴,招待一些仙吏同僚。
不過陸長生嫌麻煩。
加上這種互相吹捧,虛與委蛇的場景他也不喜歡,所以就取消了這個環節。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上門送禮。
“都有哪些人過來送禮了?”陸長生繼續問道。
傳信小童拿出一個小冊子,由于送禮的人太多,他全部記了下來。
“有火德星君,土德星君,武曲星君。”
“還有南斗六星君,十二元辰,十二宮辰、四值功曹、日游神,夜游神……”
傳信小童一下子報出了一大堆名字。
讓陸長生聽得都稀里糊涂的。
來給自己道賀的,基本上都是官階跟他相似,或者低于他的仙官。
不過也能看出這些仙吏對自己上任的態度。
比如五德星君中,除了太白金星是玉帝近臣,位高權重。
另外的四德星君都是差不多的官職,但火德星君和土德星君都來祝賀,偏偏少了水德星君。
火德和土德兩位星君未必真情意切,但至少做了表面功夫,但水德星君是完全不理睬的態度。
這說明他對陸長生的任職是不屑的。
當然這些仙官對自己是什么想法,其實并不是很重要。
畢竟天庭這么大,不可能每個人都對自己有善意。
而且他又是通過玉帝親自提拔上來的,不算正規的晉升渠道。
有人對他懷有不滿也很正常。
“嗯,我知道了,你們把門口的這些賀禮都抬進來,放到西面空著的廂房去。”
陸長生也沒拒絕這些賀禮。
既然送過來了,至少表面上是想跟自己維持著友好關系。
有些說不定還有拉攏之意。
他也不想拂了他們面子,所以打算都收下來。
“明白了,星君!”
傳信小童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又被陸長生叫住。
“星君,不知還有什么吩咐?”
“你去通知御馬監和蟠桃園負責人,說我后天過去視察,叫他們作好準備。”陸長生淡淡道。
“遵命,我這就去通知。”
傳信小童領命而去。
陸長生這樣說倒不是隨性想起。
而是早有計劃。
他雖然剛上任沒多久,但是御馬監和蟠桃園,一直都是木德星君管轄范圍下,兩個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必須快點了解情況才行。
否則一旦出了差池,只會惹來眾仙官的恥笑。
到時候沒面子的還是玉帝。
陸長生也不想別人說閑話,只要自己把底下的本職工作做好,到時候流言蜚語自然就會消散。
到了第二天。
過了早上之后,陸長生便讓傳信小童領著,朝御馬監的方向走去。
傳信小童心中有些疑惑。
木德星君明明說的是第三天才去御馬監視察。
為什么第二天就讓自己領著去了。
不過陸長生不說,他也不敢問,只是默默地走在前方帶路。
兩人走了一段時間。
“星君,御馬監已經到了!”
傳信小童指著前面一座巨大的圓形樓殿道。
陸長生抬頭看去,門楣匾額上,赫然鑲嵌著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御馬監’。
剛走到御馬監門口,便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喧嘩吵鬧的聲音。
陸長生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走近一看。
只見御馬監大殿內。
會聚了監丞、監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員等二十來人。
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
有清閑喝酒水、嗑瓜子的。
有擲骰子、投壺玩游戲的。
也有蒙著紅布在捉迷藏的。
一片嘻嘻哈哈,歡聲笑語不斷。
總之就是沒有一個在干正事。
大殿內一片烏煙瘴氣,要不是外面的牌匾上寫著是御馬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風月場所。
陸長生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烏云壓頂。
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他之所以讓傳信小童通知第三天過來視察。
實際卻今天過來,就是想要來個突擊檢查。
來看看御馬監這些人的實際工作情況。
本來他也預料這些官吏會有懈怠,陸長生已經往差的方向想。
甚至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工作中偶爾開個小差也屬正常。
但實際情況卻遠遠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傳信小童看陸長生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知道這位新上任的木德星君是真的生氣了,連忙重重咳了一聲。
大殿內的大小官吏聽到聲音,全部轉過身來。
看到門口站著的陸長生和傳信小童,都是有些疑惑。
傳信小童他們自然認識,但陸長生他們并沒見過,看他年紀輕輕的,莫非是哪位上仙家的公子哥。
只是他的臉色很難看,不知道誰得罪他了。
“傳信小童,你怎么又來了,昨天不是來通知過了嗎?明天新上任的木德星君會來御馬監視察。”一位典簿不以為意的笑道。
“是啊,莫非你在木府閑著無聊,也想過來玩玩?”一位副監丞拿著骰子招呼道。
傳信小童一聽,嚇得臉色都白了。
看著陸長生連連搖頭,示意自己從未跟這些人玩過。
“有什么好緊張的,木德星君又不在這里,盡管放開耍就是。”幾位養馬力士也吹著口哨道。
傳信小童剛想說出旁邊這位就是新上任木德星君。
陸長生卻伸出手阻止了他。
“這里就是御馬監?”
監丞倒是謹慎一些,讓周圍人安靜下來,看著陸長生問道:“沒錯,不知閣下是誰?”
“我是天庭的新晉的金甲天將,從這邊路過,剛好進來瞧瞧而已。”陸長生隨口說道。
監丞一聽,馬上松了口氣。
金甲天將連個芝麻小官都算不上,也就比普通銀甲天兵好上一些,他們哪會放在眼里。
“那你可是走錯門了,金甲天將可不是來我們御馬監報道。”監丞冷哼一聲道。
陸長生指著大殿,“你們御馬監就是這么工作的?”
“我們怎么工作,你一個金甲天將管不著!”副監丞滿不在乎道。
“是啊,一個金甲天將,還敢在這里指指點點,不知道的還是哪位糾察靈官呢。”
“就算是糾察靈官,也不敢這么頤指氣使,我們御馬監由木德星君管轄,別人無法說三道四。”
一群力士,趾高氣揚,不屑地看著陸長生。
“剛才我聽到,明天木德星君就會來視察,你們就這種態度迎接他?”
副監丞輕笑道:“你也說了是明天,跟今天有什么關系。”
“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做!“幾位養馬力士端著酒杯笑道。
那監丞也懶得再理陸長生:“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開始吧!”
這幾十個官員繼續玩耍起來。
陸長生眼中寒光陣陣,右手輕輕一揮。
只見手中青色光芒閃現,像是化成一片片刀刃,朝著大殿四面八方飛去。
那二十幾位官員見狀,紛紛閃躲。
只見‘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
銅壺,酒杯,骰盆全部被斬碎。
那些官員雖然躲得及時,但臉上,手臂,腿上還是被青光劃破,不斷地滲透出血水來。
眾人一陣驚恐,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
監丞額頭受傷,站出來指著陸長生罵道:“好你個金甲天將,竟然敢在御馬監行兇,真當我們這里的人是吃素的不成。”
雖然被陸長生偷襲,這些人吃了虧。
但他們不認為一個金甲天將會有多大的能耐。
十位養馬力士膀闊腰圓,體壯如牛,看模樣隨便一個都能將陸長生的小身板壓扁。
在監丞的指揮下,這十位養馬力士全部朝陸長生撲了上去。
“小子,拿命來!”
只聽一陣慘叫聲響起。
沒看到陸長生有什么動作。
這十位養馬力士全部倒飛而出,砸落在地,揚起一片灰塵。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御馬監放肆?”
監丞見十位養馬力士瞬間被打趴下,心中一陣恐懼,顫抖地說道。
陸長生倒是沒繼續動手,而是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弼馬溫呢?他怎么不在這里?”
陸長生見這么長時間過去,管理御馬監的弼馬溫一直都沒出現,于是皺眉問道。
“好一個金甲天將,你大鬧御馬監,我一定讓弼馬溫轉告木德星君,把你抓起來送上斬神臺。”
監丞不敢靠太近,只能底氣不足的呵斥道。
“那你就把這弼馬溫叫出來!”陸長生冷冷道。
“哼,就如你所愿,小子你別囂張!”
監丞轉身對旁邊的副監丞道:“快去弼馬溫府把大人叫過來。”
“但是大人幾天前吩咐了,這兩天他在府邸休息,等明天才會過來呢!”副監丞為難道。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管這些,再不把大人叫來,這不知哪來的金甲天將就要把這御馬監鬧翻天了。”監丞呵斥道。
見狀,副監丞也只能急匆匆地跑出大殿,去叫弼馬溫過來處理此事了。
陸長生心中冷笑。
這御馬監真是無法無天。
二十幾個官員工作懈怠,完全吃喝玩樂。
而這個弼馬溫倒好,竟然也班都不來上。
也不清楚以前的木德星君是怎么在管理這個御馬監的。
竟讓他們放縱到如此地步。
旁邊的傳信童子能感受到陸長生身上散發的陣陣寒意。
他知道今天弼馬溫以及這些官員肯定沒好果子吃了。
不過他也暗暗松了口氣,幸虧自己沒有參與其中。
不一會兒,副監丞領著弼馬溫走了進來。
弼馬溫穿著紅袍官服,頭上的帽子都沒戴整齊。
雙眼微醺,像是剛被叫醒一般。
他打了個哈欠,拍拍嘴道:“出什么大事了,把我著急火燎地叫過來,攪了本大爺的美夢?”
底下的監丞和幾個典簿迅速圍了上去。
“大人,不好了,這個不知哪里來的金甲天將蠻橫無理,不僅囂張跋扈,還打傷了我們這里的養馬力士。”
“金甲天將?”
弼馬溫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哀叫的養馬力士,又看了一眼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的陸長生,終于清醒了過來。
“你是那個部門的金甲天將,敢在這里撒野,不知我們這里是御馬監,你打傷這些養馬力士,若之后沒人喂天馬,這份罪責你擔當的起嗎?”
弼馬溫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
陸長生站了起來。
弼馬溫以為對方被自己的言語嚇道,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這天馬可是天庭的寶貝,每一匹都珍貴無比。
若是這金甲天將因打傷養馬力士,擔上妨礙天馬喂養的罪責,恐怕砍十次頭都不夠,須得魂飛魄散,永墮輪回才行。
正在弼馬溫以為陸長生想要向他們道歉之時。
只見一個碩大的拳頭朝自己臉部飛了過來。
“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弼馬溫被打得鼻青臉腫,臉部像饅頭一樣鼓了起來。
他覺得嘴巴一陣黏膩,隨即一口血水吐了出來,帶出了滿嘴的碎牙。
陸長生這一拳恰到好處,只是為了讓弼馬溫感到疼痛而已,但又完全只是皮外傷。
“你……”
弼馬溫話還沒講完,又被陸長生打了一拳。
就這樣陸長生連續幾拳下來。
弼馬溫被打成了豬頭,一副慘兮兮的模樣,看得旁邊的人心驚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