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體量著朱允熥的焦急。
謝雨氤連忙說道:“我當時和若云一起跟著他們到了關押云公公的地方。
若云妹子在那盯著,自己立刻趕來給殿下報信。”
“太好了,”朱允熥興奮的用右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心,“老商,腳上弟兄們咱們去救人。”
“殿下不可,”謝雨氤連忙組織朱允熥:“這幾日從云雨樓、云雨會、農工聯合企業和婦女聯合會傳來的消息,淮南城已經不是往日的淮南城了?”
“哦?”謝雨氤的話讓朱允熥冷靜下來,雖然云奇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是,他也不希望身邊的其他人遇到危險,“你說說,如何不同?”
“我聽各方匯報回來的消息說,淮南城如今是外松內緊,至少有兩三千精壯的漢子到了淮南城,只是他們是以平民或者衙役的身份隱藏起來了。”
“兩三千人?”朱允熥疑惑的看著謝雨氤,“都是些什么人?”
謝雨氤搖了搖頭,“沒有確切的消息,但隱約有人說這些人似乎是淮南衛的士卒。”
正規軍?兩三千人?為什么要喬裝打扮?難道說是因為沒有五軍都督府和朝廷的命令私自行動?他們是來對付誰的?
朱允熥的腦海里瞬間閃現出危險的信號,他想了想,面色凝重的看著謝雨氤:“來者不善,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不能貿然行動。”
說完,他扭頭看著商振江,“老商,派兩個得力的兄弟去碼頭找李景云搬救兵,今夜子時我們在云奇關押的地方回合。”
“卑下遵命。”商振江問謝雨氤要了云奇關押的地址,轉身出去了。
“謝姑娘,如今云雨會和農工聯在淮南又多少人可用?”朱允熥看著商振江出去以后對謝雨氤問道。
謝雨氤想了想,“大約有一兩千人吧。”
“好,你去通知他們,晚上子時帶著家伙去云奇關押的地點回合。”
謝雨氤向朱允熥行了個禮也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商振江返回了朱允熥的房間,朱允熥又問他道:“淮南城應該有一個錦衣衛的百戶所吧?”
“是的。”商振江回答道。
“百戶所的百戶你熟不熟?”朱允熥追問道。
“淮南城的百戶所百戶叫江端平,曾經在軍中是我們夜不收小隊的隊長。”商振江想了想回答道。
“好,你拿著駕帖和你的腰牌去找他,晚上讓他亥時三刻去云奇關押的地點營救云奇。”
“這......”商振江疑惑的看著朱允熥,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李景云手下有一營的官兵,再加上他們帶出來的錦衣衛,有將近四千多人,去攻打一個小小的地牢還不是輕而易舉,可朱允熥為什么還要找當地的錦衣衛百戶,并且還要讓他們提前一個時刻動手?
似乎知道商振江心中的疑問是什么,朱允熥微微一笑。
“老商,謝姑娘說進入淮安城的那三四千人可能是官兵,那可是整整一個營啊。
所以,我現在不知道,是營官出了問題還是衛指揮使出了問題。
如果是營官出了問題,我們一營的精銳京營和三百名錦衣衛,對付他們的確是綽綽有余。
可是能調動一個營的衛所官兵喬裝進入淮南城,我懷疑恐怕是衛指揮使的意思,
如此一來,如果他到時候狗急跳墻,我們可就要面臨兩三倍的敵人了。
還有一條,我不是不放心你的袍澤兄弟江端平,但人是會變的啊!
他監察淮南這么長時間,如今淮南衛有這么大的變故,他是不知道,還是已經和淮南衛沆瀣一氣,我真的無法判斷。
我讓江端平先動手,如果他們順利的救出云奇,正好在李景云接應的接應下我們返回碼頭。
等到明天我帶著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正式來淮南城,想必沒有人敢公然謀反。
如果他這邊有什么變故,李景云和謝姑娘帶來的人也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我們到時候搶了云奇沖回碼頭,就可以據戰船而守,這樣堅持到天亮也不成問題。”
“卑下遵命。”商振江沒想到朱允熥竟然愿意給他解釋的這么清楚,雖然他早已習慣了服從命令,但朱允熥的舉動還是讓他非常感動。
當天夜里,淮南城東門外的一處莊園外,有一片棗樹林。
一棵大棗樹的后面,站著一個一身黑衣,頭上帶著黑色頭巾,臉上蒙著一塊黑布的人,只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莊園的大門。
他身后的草叢里,還坐著幾個人在啃食著手中的干糧,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將一口干糧吞咽西下去之后壓低了聲音問:“怎么樣?”
盯梢的黑衣人沒有回頭,仍然緊盯著那個莊園,“沒有什么異常。”
突然,又有兩個黑衣人從他們身后出現,那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立刻拔出腰間的寶劍,警惕的問:“什么人?”
“是我,“其中一個黑衣人摘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美艷動人的俏臉,“若云,是我。”
看清了來人的面孔,張若云這才將寶劍插入鞘中,“雨氤,你怎么來了?”
謝雨氤笑了一下,沖著另一個黑衣人努了努嘴,“不僅我來了,殿下也來了。”
張若云連忙躬身行禮:“殿下。”
朱允熥摘下臉上蒙著的黑布,沖著張若云等人點了點頭:“辛苦了。”
隨即,幾人便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草叢中,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盯梢的黑衣人突然回頭,“有人來了。”
朱允熥幾人連忙從草叢中站起來,眺望著莊園的門口,只見遠遠的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摸到莊園的門口。
著一隊人馬大約有百十個人,從他們的裝扮上來看,應該是錦衣衛,為首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遠遠的看去,依稀和商振江的身形很像。
朱允熥對謝雨氤和張若云說:“應該是老商帶著錦衣衛淮南百戶所的人來了。”
張若云聽到后精神為之一振,“殿下,我們要不要一起殺進去?”
朱允熥搖了搖頭,“不著急,靜觀其變。”
再看莊園門口的那一隊錦衣衛,顯然是訓練有素,其中兩個人縱身一躍,便無聲無息的跳進了院子,不到片刻的工夫,他們就從里面打開了院門。
看到院門被打開,那兩個錦衣衛的首領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繡春刀,向著院門的方向一指,高喝了一聲“殺!”
那白十名錦衣衛,立刻點燃手中的火把,拔出腰刀沖進那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