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聽后，心中頓時了然：“原來如此，難怪程家對王室充滿敵意。”

程赫赫嘆道：“這件事對我們程家打擊巨大，從那以后，我們對王室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尤其是老大，他本就是家主，可是兒子被殺，女兒瘋了，僅有的一兒一女沒一個好好的，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李澤心中默然，他這才明白為何自己遭到這般對待，現在看來，家主程枯枯還算有幾分氣度，若是換做別人，恐怕會忍不住沖上來先把他這個特使宰了。

不過李澤心中還是多了幾分戒備，他也不敢確定程枯枯究竟有沒有對自己動殺心。

“特使大人，我奉勸你一句，雖然你身份尊貴，但是在程家，最好還是謹慎行事，尤其是老大，千萬不要觸怒他，否則我也幫不了你。”程赫赫提醒道。

李澤聞言，抱了抱拳：“多謝前輩提醒，您的囑托我一定牢記，對了，我還忘記問，為何妖族會突然大舉進攻南郡呢？”

說這話的時候，李澤偷偷觀察起程赫赫的表情變化，想知道他是否會撒謊，王室已經收到打造鐵獸之法的消息，而且幾乎不可能是假消息，只要程赫赫知情，他就一定會表現出反常。

然而，令李澤失望的是，程赫赫面色如常，很是自然說道：“妖族的進攻，哪里需要什么理由，自有歷史記載以來，人族和妖族就一直在斗，伴隨著這些年王室對邊疆地帶的控制逐漸減弱，妖族嗅到了機會，大舉進攻，這并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情。”

李澤眉頭微微一皺，這反應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程赫赫的表現太過正常，并不像是刻意隱瞞了打造鐵獸之法。

難道他不知情？

李澤不敢表露出太多疑惑，不能讓程赫赫察覺到異常，于是順著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妖族的戰力如何，我們這邊是否能撐住呢？需不需要我再向王室報告，再調集一些人馬過來。”

程赫赫苦笑了一聲，說道：“守肯定是守不住的，至于調兵支援，您也別安慰我，我知道現在王室把所有力量都投入到前線，正全力和大夏王朝對抗，哪有閑心管我們？”

“說實在的，歷城中大部分人早就想趕緊逃命，只是為了避免現在出城被妖族襲擊，程家可以攔了下來，不讓任何人進出歷城。”

“想必你來的時候注意到了，家家戶戶門口都放著武器，你以為歷城百姓想要和妖族拼死決戰嗎？哪有那么多不要命的勇士啊！那些武器擺著不過是壯膽用的，妖族真打進來，普通人連揮刀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早就計劃好了，明日我們會派人出去查清狀況，只要確定妖族尚未接近，立刻放百姓離去，就連我們程家也要舉家搬走。”

“搬走？邊疆的妖禍，真的如此嚴重嗎？”李澤微微驚訝。

“是啊，當你親眼見證到，就會明白妖族的鐵蹄可以踏平一切，我們程家盤踞歷城數十代，根深蒂固，哪怕是我心中也是極為不愿搬走，可若是不走，整個程家必將被夷為平地，我們根本無法與妖族抗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以人族想出了鐵獸這種東西，可是，像我們這種窮鄉僻壤怎么會有鐵獸呢？就算是王室，還有那至高無上的十方道院，不也沒有嗎？”

李澤不知道程赫赫究竟是不是在故意裝傻充愣，于是試探著問了一句：“萬一真的有人研制出了打造鐵獸之法嗎？”

“不可能。”程赫赫笑了一聲，“鐵獸的制作之法好比天書，必須得是修為高深的靈師，并且還是對鐵獸有很深的研究的那種天才靈師，并且要集結數代天才靈師的心血，才有可能研制出一種鐵獸，如果是臨淵州的大夏王朝自然有這般底蘊，咱們大梁王朝還是算了。”

“說得也是。”李澤附和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試探下去，“妖族什么時候會攻過來？”

程赫赫想了想說道：“不確定，之前派去打探妖族進攻狀況的人一直沒回來，歷城不算外圍，所以妖族打到這里，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來到了一間廂房住處。

“特使大人，今日就先委屈您在此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好，麻煩前輩。”

李澤和程赫赫客氣了一番之后，他離開了。

目送程赫赫離去，李澤觀察周圍，確定四下無人，他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精光，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轉身進入了廂房之中，似乎真的打算休息。

夜深人靜，整個程家府邸陷入了一片沉寂。

“吱呀......”

沒有人注意，廂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道裂縫，里面一陣輕風掠過，然后房門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關上了。

引起這細微變化的人，自然是進入了隱身狀態的李澤。

李澤施展[無影無形]走出房間，他的首要任務是找到打造鐵獸之法，但是只靠問，很明顯是問不出來的，所以只能親自去找。

李澤似乎已經有了線索，他并沒有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而是快速向剛剛面見程枯枯的正房移動。

此時，正房早已關閉，這里是平日里用來招待客人的，沒有人住，也沒有存放什么重要物品，所以門口連個看守都沒有。

李澤好像篤定線索就在正廳之中，他輕輕推開正房的門，瞬間閃身進入了其中。

正房里面的擺設，沒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而李澤進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鎖定了一個方向，快步走上前去。

李澤停住腳步，眼前是掛在墻壁上的一幅畫。

畫上只有一個人。

對于畫上的人物，李澤有點印象，乃是梁朝的開國皇帝的畫像，他在東都城時曾見過梁朝開國皇帝的巨大雕像，畫中之人與雕像有著七八分像。

而且，周身圍繞的那三顆珠子十分顯眼，無疑是梁朝至寶，應龍珠！

李澤初來程家時，就察覺到了這張畫像的不尋常之處。